林大山果然被说动了。是啊,喻哥儿现在能弄来钱粮,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比起那虚无缥缈、还可能沾上晦气的五十两彩礼,显然保住眼前这只能下蛋的母鸡更重要。他沉吟半晌,脸上的怒容渐渐消退,转为一种精明的算计。最终,他对一脸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王媒婆挥挥手,语气缓和了些,但带着送客的意思:“王婆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事……容我们再想想,仔细掂量掂量。刘家门槛高,我们小门小户的,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你先回吧,等我们商量好了,再给您回话。”
王媒婆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她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被这林家哥儿三言两语就给搅黄了。她干笑两声,勉强维持着场面:“行,行,你们再商量商量,仔细想想。刘家这条件真是顶好的了,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那我就先回了,等你们信儿。”说着,悻悻然地扭着腰走了,连柳氏客气留她喝碗水的话都没应。
一场看似“福气”临门的亲事,暂时被林喻用冷静的头脑和精准的利益分析挡了回去。但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王媒婆不会轻易放弃中介费,刘家或许还会找别人,而家里有个见钱眼开的爹和贪婪的大嫂,随着家里情况继续变化,打他主意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
院中暂时恢复了平静,但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张力。林大山看着林喻,眼神复杂,既有些恼怒他的顶撞,又不得不顾忌他带来的实际好处。赵氏则一脸不甘和惋惜,时不时偷偷剜林喻一眼。柳氏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忧虑更深了。
林喻面无表情,转身回了自己那间小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些复杂的目光。他需要尽快开启下一次直播,也需要思考,如何将手里的银钱,转化为更实在的、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仙尊的智慧,用在应对这凡尘俗世的琐碎算计上,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但却又不得不为。
王媒婆提亲的事,就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湖面,虽然林喻强行将石头挡了回去,但那激起的巨大涟漪,却层层扩散开来,久久无法平息。
尤其是那“五十两彩礼”的数字,不知怎的,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被刻意或无意地泄露了出去。源头自然是心有不甘的赵氏,她在村里洗衣、闲聊时,看似抱怨实则炫耀地透露了几句“唉,镇上刘财主家倒是瞧上我们家小叔了,出五十两聘礼呢,可惜啊,小叔心气高,愣是没答应……”,这话立刻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小林村。
五十两!
这个数字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两银子的村民们来说,不啻于天文数字,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五十两?!真的假的?林家那病秧子哥儿能值五十两?”村头大槐树下,闲汉们磕着瓜子,议论纷纷,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酸意。
“刘财主家?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富户!怎么会看上林喻?莫非他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处?”
“听说不是正经过门,是去冲喜的!刘家那小公子病得快不行了!”
“冲喜啊……那怪不得肯出这个价。不过就算是冲喜,五十两也忒多了!林家这是要发啊!”
“发什么发?没听赵氏说吗?林喻自己不肯嫁!啧啧,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五十两都不要,他想嫁皇帝老子不成?”
“我看啊,是林家现在阔气了,瞧不上这五十两了?你们没发现吗?林家最近天天白米饭,隔三差五还能闻见肉香!”
“是啊,林壮他阿爹昨天还去镇上扯了新布呢!”
各种羡慕、嫉妒、猜测、非议在村子里悄悄蔓延。林家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村民们看林家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有好奇,有探究,有赤裸裸的嫉妒,也有不怀好意的揣测。
林家内部,气氛也同样微妙。
林大山虽然被林喻说服,暂时压下了结亲的念头,但那五十两雪花银的影子总在他脑子里打转。每次看到林喻,他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既倚仗着儿子似乎能弄来钱的本事,又对他擅自拒绝这么一门“好亲事”耿耿于怀,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对林喻说话时,语气更加复杂,时好时坏。
赵氏则是彻底的不甘心。五十两啊!她夜里做梦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长了翅膀飞走了,心疼得直抽抽。她对林喻的态度也变得越发古怪,表面上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呼喝,但背地里没少跟林壮吹枕边风,说什么“喻哥儿心野了”、“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那钱来路不明别是惹了祸事”等等。同时,她又变着法地想从林喻那里抠点好处,今天说“小叔,盐快没了”,明天说“大壮干活费鞋子,得添双新的了”,暗示林喻拿钱出来。
柳氏整日提心吊胆,既怕当家的改变主意强行答应亲事,又怕儿子这“来钱”的路子惹祸上门。她更加小心谨慎,对林喻更是呵护备至,仿佛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儿子。
林壮依旧是沉默干活,但看林喻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好奇和困惑。这个弟弟,好像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面对这些暗流涌动,林喻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淡漠。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家里突然改善的伙食,偶尔添置的新物什,还有那传得沸沸扬扬的“五十两亲事”,都像黑夜里的灯火,吸引着各方飞蛾和蚊虫。
他手里握着超过三十两的现银(又陆续兑换了一些),以及系统里两千多的星币,这是一笔足以让许多人生出邪念的巨款。这些钱,既是他起步的资本,也是烫手的山芋。
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只是简单地让柳氏去购买食物改善生活了。必须让钱的来路显得更“合理”,同时也要开始谋划,如何将这些钱转化为更有效的投资和更安全的保障。
这一日,林喻将林大山和柳氏叫到屋里,赵氏也厚着脸皮跟了进来。
“爹,阿爹。”林喻开门见山,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白花花的银锭在昏暗的屋里显得格外刺眼,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赵氏的呼吸都急促了。
“这十两银子,是我之前帮了那行脚商人一点小忙,他预付的定金。”林喻面不改色地编造着理由,“他希望我们家能多收集一些山里的特产,比如品相好的山菌、草药,或者编织一些结实耐用的筐篓。他下次来时会按价收购。”
这是他想到的暂时解释财源的方法——将其归功于一个虚构的、长期合作的“行脚商人”,以“定金”和“货款”的形式慢慢将钱拿出来,显得合情合理。
林大山看着那十两银子,眼神火热,但这次他克制住了,只是问:“他要多少?山里东西也不是白捡的。”
“量力而行即可。主要是品相。”林喻淡淡道,“这十两银子,五两用于收购村里人的山货,我们赚个差价。另外五两,爹,你去打听一下,村里或者附近有没有人要卖地的,哪怕是薄田旱地也行,先买上一两亩。”
买地?林大山一震。庄稼人最大的念想就是土地!有了地,心里才踏实!这可是能传家的产业!他顿时激动起来:“买地?好!好!这个好!俺明天就去打听!”
赵氏也眼睛放光,买地好啊!地可是实实在在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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