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得晒谷场的麦穗沙沙响,一封印着北京顶尖学府红漆校徽的厚信封,却比丰收更让宋家屯沸腾——收件人是“张清远同志”。
“张知青考上大学了!北京的名牌大学!”消息从村头老槐树下炸开时,村支书李为民攥着信纸的指节都泛白,嗓门比往常高了八度。晒谷场的镰刀停了,李家婶子端着的饭碗悬在半空,连超市里核对账本的林薇和楚瑶,都同时顿住笔。抬眼对视的瞬间,两人眼底都亮着光——那是当年和张清远一起办扫盲班时,就埋下的“梦想”火种,此刻突然烧得更旺。
张清远来宋家时,怀里的录取通知书还带着体温。这个曾和林薇、楚瑶一起,在村祠堂里搭木黑板、裁糙纸当课本的北京青年,此刻眼眶红得厉害,把通知书往两人面前递时,手都在轻颤:“秀兰姐,红梅姐,当年咱们仨凑钱买粉笔、熬夜写教案,一起把扫盲班办起来的时候,我还没敢想有今天。”他指尖蹭过通知书上的校徽,“教大叔大婶们写名字、教孩子们算‘一亩地能换多少粮’,不光是帮了大家,更是你们陪着我,把备考的苦日子熬成了甜。”
林薇伸手接过,指腹反复摩挲着凸起的校徽——冰凉的金属触感里,藏着三人并肩在扫盲班忙碌的模样:她曾蹲在地上,用树枝给不认字的大娘画“田”和“家”;楚瑶总把家里的细粮省下来,给听课的孩子当“奖励”;张清远则把自己的旧课本拆了,一页页抄成适合村民的讲义。鼻尖忽然发酸,她却笑着拍了拍张清远的肩:“是咱们一起熬出来的,好样的!”楚瑶站在一旁,怀里的阿遥正咿呀着抓通知书的边角,她低头摸了摸儿子的软发,眼神沉了沉——当年办扫盲班是想帮村里人,现在,得让孩子们走得更远。
当晚的宋家,灯把屋子照得暖烘烘的,账本被推到一边,一家人围着桌子,话题全绕着“教育”转。林薇先开了口:“清远能考上,是他争气,可咱们都记得,当年扫盲班有多难——缺书、缺钱、缺人。现在咱们条件好了,婷婷、阿遥,还有村里的娃,不能只认得‘钱’和‘粮’,得让他们看见更大的世界。”
“就是这话!”楚瑶立刻接话,把婷婷拉到身边,“当年咱们办扫盲班,是想让大人不被‘睁眼瞎’的苦困住;现在对孩子,更得让他们靠知识走出去。咱们开店、盖房,不就是为了给他们铺条好路吗?”
这话让赵金凤也动了心。她以前总说“丫头片子读书没用”,可当年扫盲班开课,她是第一个来学写自己名字的,此刻把孙女往怀里紧了紧,粗着嗓子道:“读!婷婷将来也考北京!奶奶当年能学会写‘赵金凤’,俺孙女就能考上大学!”
说做就做。林薇托去省城进货的伙计,捎回一捆捆幼儿图画书,封面上的“小猫钓鱼”“孔融让梨”,成了婷婷和阿遥睡前最爱的故事;楚瑶则翻出当年扫盲班用的旧讲义,琢磨着怎么改成适合小孩的启蒙内容。她还给即将去北京的张清远写了信,拜托他帮忙留意中学的课本,连“寒暑假能不能请他同学来村里,接着咱们扫盲班的劲儿,给娃们补补课”都早早盘算着——她知道,教育这事儿,得像当年办扫盲班一样,一步一步扎实走。
可转念一想,村里还有不少孩子没这福气。王老栓家的小孙子,总蹲在当年扫盲班的窗外听动静,算算术比谁都快,却因为家里穷,连铅笔都快买不起;村西头李寡妇家的闺女,作文本上满是老师画的红圈,却早被家里安排着“读完小学就去喂猪”。
林薇在家庭会议上提了个主意:“食品坊和超市,每年拿一部分利润出来,设个‘助学基金’。”她顿了顿,看着桌上的人,“当年咱们办扫盲班,是想帮大家‘认字’;现在这个基金,就是想帮好苗子‘读书’——不管是读小学、中学,还是将来考大学,只要成绩好、家里难,咱们就帮衬着,不能让娃们被钱耽误了。”
楚瑶立马点头:“我早想着这事儿了!上次见李寡妇家闺女捧着作文本哭,我就想起当年扫盲班,王大娘因为不会写自己名字掉眼泪的模样——不能让苦日子再困住娃们。”
这消息经由村支书传开时,宋家屯又炸了锅。原本打算让儿子辍学种庄稼的王大伯,连夜把藏起来的书包找了出来,嘴里念叨着“当年扫盲班没落下,现在娃更不能落”;李寡妇攥着楚瑶送的作文本,在宋家门前哭了半天,反复说着“俺家闺女能像张知青一样,去北京读书了”。
夜深了,林薇和楚瑶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北方的星空——星星亮得晃眼,那是张清远要去的方向,也是当年三人在扫盲班熬夜备课,抬头看见过的星空。楚瑶挽住林薇的胳膊,轻声说:“你还记得不?当年咱们在祠堂办扫盲班,清远说‘知识能点灯’,现在,这灯真的照到娃们跟前了。”
林薇望着远处村支部的方向,仿佛又看见三人当年搭起的木黑板,听见孩子们跟着念“天、地、人”的声音,笑了:“比当年在香港拍卖行举牌拍下珠宝时,踏实多了——这才是咱们真真正正,一起种下的希望。”
风里带着麦香,两人的目光越过农家小院的土墙,仿佛看见几年后——宋家屯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走出村口,有的去了省城,有的去了北京,他们手里捧着的书本,藏着的,是当年三人一起点燃的“知识灯火”,是她们穿越时空,为这片土地种下的、最不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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