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土炕上,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激得我下意识想撑着身子找个躲雨的地方。可刚一使劲,胳膊肘的擦伤立马传来钻心的疼,额头上的伤口更像是被硬生生扯裂了似的,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冷汗“唰”地就浸湿了后背的粗布衣裳,只能又重重摔回稻草堆里。
就在这时候,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跟潮水似的涌进脑子里,刺得神经生疼。零碎的画面在眼前闪来闪去:一个穿打补丁粗布衣的小丫头,挎着竹篮在山路上跑,篮子里装着半筐绿油油的野菜;几只灰褐色的麻雀在枝头蹦跶,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接着是一只雪白的肥兔子,圆滚滚的几乎跑不动,一颠一颠钻进了灌木丛——就这兔子,勾得小丫头迈开腿追上去,结果脚下一滑,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还有重重的撞击感。
跟着画面一起来的,还有清清楚楚的信息:这身子的原主也叫姜月妍,是大越朝的人,家在大巴山深处的山仔村,今年才九岁。昨天晌午,原主跟着村里的伙伴上山挖野菜补贴家用,看见那只肥兔子,想着抓回去给生病的奶奶补身子,就追着跑进了偏坡,没成想踩空了松动的石头,直直摔了下去,一直昏迷到现在,再睁眼,里头已经换成了来自现代的我。
“同名同姓……九岁……摔下山坡……”我低声念叨着,这些词儿跟有千斤重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稻草,每一根都被揉得粉碎,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得死死的,怎么也理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为啥会有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还偏偏在九岁时摔了山坡?这一切也太离奇了,我根本没法接受。
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上眼,盼着这只是场噩梦,等再睁开眼,一切就都正常了。可等我慢慢睁开眼,看见的还是那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顶,还有从屋顶缝里漏下来的、一块块斑驳的阳光。
这不是梦,这荒唐的一切全是真的。一股绝望猛地涌上心头,压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
我强忍着疼,转动眼珠瞅了瞅四周。这茅草屋小得可怜,四面土墙坑坑洼洼的,好些地方都能看见透光的缝,冷风裹着雨丝往屋里灌,冻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墙角堆着几捆干柴,底下还沾着泥和潮气,一看就是刚劈好没多久的。屋子正中间摆着张缺了条腿的木桌,用块不规则的石头勉强垫着,桌角放着个豁了口的陶碗,里面空空的啥也没有。
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比身上的雨水还凉。在现代,我是独生女,爸妈都上班,家里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吃喝不愁,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啥苦。可现在呢?我成了个九岁的古代小丫头,住的房子漏风漏雨,家里穷得叮当响,身上还带着伤。
现代的爸妈要是发现我突然不见了,得有多着急啊?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他们会不会胡思乱想,担心我出了啥意外,或者遇到了危险?此刻是不是正心急如焚地到处找我?会不会因为太焦虑,整天以泪洗面?一想到这些,眼眶瞬间就热了,鼻尖也跟着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差点就掉下来。
可下一秒我也反应过来了——就算再担心他们,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儿还能回去安慰他们啊?待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前头全是不知道的困难和坎儿,根本没法立刻回到爸妈身边。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躺在冰凉的土炕上,只觉得往后的日子一片迷茫,连喘口气都带着说不出的无力感。
喜欢穿越古代的捡山货日常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穿越古代的捡山货日常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