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扶着墙,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追上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她的心跳并没有缓解,似乎跳得更猛烈了。
她心慌极了,绕着艺术学院外的街道走了几圈,这个状态又不敢回住处,担心被小美她们发现什么端倪。她需要冷静一下,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住处的,她回去时,小美她们已经关灯睡下了,她窸窣着在小美身边睡下。
夜渐渐安静下来,白天的嘈杂声渐渐退去,清秋躺在床上,总是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在脑海里打转。兴奋、激动、害怕、紧张困扰着她。
清秋不讨厌阿呆,她很享受他哥哥般的照顾,并且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没人真正关心过她了。她喜欢听他讲外面的世界,崇拜他对艺术的热爱和执着。
原来自己也是有人喜欢的,还是自己的老师,她想有一天找机会告诉张国良,要好好炫耀一番。
这就是“吻”吗?我被强吻了?被一个老师强吻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怎能这样就牺牲掉了呢?
清秋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她理不清思路,找不到出路,她彻夜未眠……
第二天9点钟,清秋带着两只熊猫眼,扛着画架,提着画画用的颜料、水桶,浑浑噩噩地走进考场。
上午考的是色彩静物写生,是清秋擅长的科目,考场里摆放的是一个土陶沙罐和一个白瓷盘子,盘子里装着几个水果,外加一棵白菜,这些器物都是她画过很多遍的了,并且经过阿呆几个月的辅导,清秋对水粉色彩的运用很熟练了,她想她可以画得很好。
一阵子的骚乱后,大家都找好角度,开始进入考试状态,纷纷安静地画了起来。
周围一安静,清秋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出现昨晚的在足球场的场景,阿呆反常的举动,她的反抗和惊慌失措的逃跑,想到这些她的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
清秋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在考试,立刻把思绪拉了回来,强迫自己静下心了,并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专心,如果色彩科目考不好,自己就完了,考不上分数线就等于上不了大学了,可是她努力集中精力不到三分钟,又是一会发呆、一会傻笑、一会紧张、一会儿懊恼....清秋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考试时间到了,清秋只勉强完成了构图,简单地上了一遍色彩,她自己看着都像一幅不完整的画,那画没有了她平时练习时画的生动和灵气,她懊恼得不行……
下午考的是素描和速写,清秋学习画画时间不长,素描基本功不是很扎实,就算她全力以赴地考试,也不一定能拿到很理想的分数,更何况以她现在的状态参加考试。
十天后,艺考成绩出来了,清秋离专科分数线差了3分,她落榜了。
清秋伤心极了,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恨阿呆为什么要在她考试的前一天向她表白。她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学习美术。
清秋无处宣泄自己的痛苦,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商店,买了一瓶清酒带到后山,用牙齿三两下咬开瓶盖,抬起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直到由于喝得太急,呛了一大口,咳得厉害,她才放下瓶子,她缓过劲来,才感觉到嘴里、胃里、整个肚子都是疼的。
清秋对着空旷的山谷和远处的县城,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直到把自己吼得泪流满面,坐下来后,她又抬起酒瓶又把剩余的半瓶酒咕咚下肚。
清秋不知道,她的怒吼声惊吓到了一个在附近背书的男孩,听到叫喊声,男孩下意识地朝这边走了过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看到正在边哭边咕咚喝酒的清秋,见她一身校服,便知道也是一中的学生。
他好奇一个女孩子遇到怎样伤心事,会让她这样怒吼、喝酒?他本不想打扰她的清静,可看她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外的,还喝了这么多酒,担心一会儿醉了回不去,于是,他试探地走向清秋。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我是文补(一)班的。”
他本想说 “你不能喝这么多酒,醉了对身体不好”,还没开口,清秋便问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你还不放过我吗?”清秋把他看成阿呆了。
“我差3分,就差3分,我考不上大学了,都是你害的!”清秋边哭边絮絮叨叨地语无伦次地说着。
男孩见状,想起今天是艺考生放榜的日子,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喝酒。
“同学,天色晚了,我们回学校吧”男孩打算把她带回学校,他走过去搀扶她。
清秋顿眼一看,推开他,“你谁啊,你不要管我!”
“我是文补一班的姜涛,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学校吧?”
“我不回去,我差3分,我考不上大学了,呜呜~,我对不起爸妈,呜呜~”清秋大声地哭起来。
姜涛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个醉鬼,醉成这个样子,天马上就要黑了,要是不管她,她回不了学校,遇到坏人怎么办,拉又拉不走,他只好无奈地坐下来陪着她。
更让姜涛可气的是,她哭闹一会竟然睡着了,像一坨烂泥,推不动、拉不走,毫无经验的姜涛费了好大得劲才把她背回学校,几经打听才找到她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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