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鬼市的夜,总裹着化不开的湿冷。青石板路泛着幽光,两侧纸灯笼映得人影虚浮,卖冥器的摊贩耷拉着脑袋,喉咙里滚出似哭似笑的调子。君墨尘立在巷口,洗得发白的道袍下摆扫过路面,左眼淡金纹路悄然浮现——他能看见穿绣花鞋的女鬼蹲在墙角数铜钱,也能看见断腿老鬼攥着褪色的婚书,在雾里打转。
“墨尘,还魂草真在这种地方?”苏清月挽着他的手臂,黑色丝绒长裙勾勒出腰臀间饱满的曲线,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声响,在死寂里格外清晰。她指尖蹭过披肩边缘,平日里冷艳的眉眼染了几分紧张,“方才听摊贩说,这里的东西要拿‘阳寿’换。”
君墨尘侧头,目光落在她被夜风吹乱的鬓发上,指尖轻轻替她拢好:“清月何须用阳寿换?你眼尾那点弧度,比长安月下我见你簪金步摇时,还要亮三分。”他拇指不经意擦过她耳垂,见她耳尖泛红,又低笑,“何况有我在,便是十殿阎罗来要,也得看我这玄清拳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巷尾突然炸开瓷器碎裂的脆响。姬瑶踉跄着冲出来,月白汉服裙摆沾了泥污,怀里紧紧护着个锦盒,清丽的脸上满是惊怒。两个青面鬼差紧随其后,铁链拖地的声响像刮过骨头,直追过来:“把楼兰玉簪留下!”
“君先生!他们抢簪子!”姬瑶声音发颤,西域特有的深邃眼眸蒙了层水汽,凌乱的长发贴在颈间,露出的锁骨泛着薄红。锦盒摔开,里面的玉簪滚出来,簪头凤凰缺了一角,原本温润的玉色竟泛着黑。
君墨尘瞬间将苏清月护在身后,玄清真气萦绕周身,声音陡然转厉:“阴曹有秦广王掌生死,宋帝王断善恶,尔等鬼差不去查轮回簿,倒来人间抢凡物?”他左眼金光暴涨,天眼已看穿因果——这簪子是姬瑶前世陪嫁,当年楼兰城破,她便是用这簪子刺向敌军,血溅玉身而亡;而这两个鬼差,正是当年屠城的士兵转世,如今成了鬼差,还想着报“簪刺之仇”。
“孽缘也该有个了断!”鬼差狞笑着甩动铁链,直缠姬瑶手腕,“这女娃本就该堕入畜生道,拿她抵簪子的债,正好!”
苏清月秀眉一蹙,就要抬拳施展咏春,却被君墨尘按住肩膀。他身形一晃,玄清拳带起风声,一拳砸在鬼差胸口:“《地藏经》云‘莫轻小恶,以为无罪’,你们屠城杀妇,本该在第六殿变成王处受剥皮刑,是谁放你们出来的?”
鬼差惨叫着化作黑烟,消散前却留下狠话:“玉簪引了魔物来,你们都得死!”
地面突然裂开缝隙,腥臭气扑面而来。一只青黑触手破土而出,直抓姬瑶胸口——竟是被魔气染了的怨灵。苏清月立刻挡在姬瑶身前,拳风凌厉,却被触手震得后退两步,腕骨发麻。
“瑶儿,记不记得前世我教你的破天剑法?”君墨尘声音沉稳,右手虚握,腰间木剑自行飞出,“凝神,剑随心动。”
姬瑶一怔,前世记忆突然翻涌——黄沙漫天的楼兰城头,银甲将军握着她的手,教她剑指敌军:“阿瑶别怕,有我在。”她眼中闪过决绝,捡起地上断簪当剑,依着记忆摆出起手式。
君墨尘同时掏出瓷瓶,倒出张仲景托梦所传的丹药:“清月,撒向触手,可破魔气!”
药粉遇魔气化作金光,触手滋滋作响。姬瑶趁机将断簪刺向触手核心,怨灵惨叫着缩回地下,只留下一缕黑烟。
风波暂歇,姬瑶瘫坐在地,握着断簪的手还在抖。君墨尘蹲下身,真气缓缓注入簪子:“这簪子能修,只是……”他突然顿住——簪身刻着极小的梵文,天眼望去,竟看见九世前的画面:魔尊曾用这簪子封印过一位纯阴之体,如今魔气复苏,封印怕是要破了。
“墨尘,你怎么了?”苏清月递来水囊,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背。
君墨尘刚要开口,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黑白无常驾着乌篷马车现身,锁链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白无常尖声笑:“君先生,秦广王有请,说有‘故人’要见你。”
君墨尘挑眉,左眼金光闪过——马车内,一位身着唐装的女子正执扇轻摇,眉眼竟与苏清月一模一样,只是鬓边簪着的金步摇,泛着熟悉的光泽。
苏清月浑身一震,脑海里突然闪过模糊的画面:长安月下,她似乎也簪过这样的步摇,身边站着个青衣男子……
姬瑶也握紧了断簪,簪身竟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有什么在里面苏醒。
君墨尘拉着两人走向马车,嘴角勾着玩味的笑:“走,去会会这位故人。说不定,还能揪出魔尊的老底。”
马车驶进浓雾,瞬间消失。地上的断簪却还在泛着红光,簪头凤凰的眼睛里,悄然闪过一丝诡异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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