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轻响,在耳边炸开,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动。苏逸还倒悬在半空,青铜网越收越紧,皮肤贴着冰冷的金属丝线,能感觉到体内的热流正一点点被抽走,像水管漏水,控制不住。
他咬牙,额头青筋跳了两下,手指死死抠住网眼边缘。可这网不是普通材质,纹路里透着一股古怪的力量,吸得越来越狠,连意识都开始发飘。
就在这时候,胸口那块残片猛地一烫,热劲直冲脑门。
“醒了?”他低骂一句,反手把残片往心口按了按,“别光发热,给点提示!”
识海里没回应,但那股热流忽然调了个头,从四肢百骸往掌心汇去。他心头一动——上次吞那把法剑,不就是靠融兵鼎把金属化成浆,再炼进身体?
“既然是青铜做的……”他咧了咧嘴,嘴角带血,“那就别怪我吃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凝神,右手猛地贴上最近的一根主网丝。掌心血纹轰然亮起,第一尊鼎纹在皮下浮现,像烧红的烙铁印在肉里。
“吞!”
一股强烈的牵引力从手掌爆发,网丝微微一颤,紧接着,整张大网发出“嗡”的一声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
苏逸只觉得手臂一震,热流倒灌回来,比刚才流失得还快。网丝开始发红、软化,像铁条放进熔炉,缓缓扭曲变形。
“好家伙,还真吃得动。”他喘了口气,左手也贴上去,“来吧,全给我吐出来!”
随着两掌发力,融兵鼎彻底激活,整张青铜网剧烈抖动,连接树干的几根主绳接连断裂,熔化的金属液滴落如雨,在悬崖边砸出一个个小坑。
他趁势翻身落地,单膝跪地卸力,右掌一抓,将最后一段熔液攥在手里。滚烫的金属在他掌心压缩成拳头大小的球体,表面泛着暗金光泽,还在微微跳动,像一颗活的心脏。
“差点真成挂件了。”他甩了甩手,站起身,目光扫向那棵古树。
九具骸骨安静如初,刚才的手势动作仿佛只是错觉。但地上残留的划痕还在,尤其是其中一具尸体眉心的碎片,边缘明显缺了一角。
苏逸蹲下身,伸手一摸,果然——和他手里那块残片形状吻合。
“你们这些老兄,是被人钉在这儿当阵眼用的?”他嘀咕了一句,顺手去抠那块碎片。
刚碰到,指尖就被割破一道口子,血渗进去,碎片居然轻轻颤了一下。
他皱眉,正要再试,眼角余光却瞥见网中央有个东西卡在节点处,黑乎乎的,像是块牌子。
他走过去捡起来,抹掉灰,翻过来一看——
正面刻着三个字:玄门令。
背面是一串数字:二零零四·七·十九。
日期下面还有个小篆印章,写着“巡渊司·执役”。
“二零零四?”苏逸眯眼,“二十年前?谁留下的?”
他还捏着令牌打量,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五个。
他没回头,只是把令牌塞进怀里,右掌悄悄把那颗青铜熔球藏到袖口。
五个人从青铜树后走出,穿的都是深灰色劲装,腰间佩刀,步伐整齐,杀气压得草叶都不晃。
领头那人三十出头,脸色冷得像冰,一眼就盯住了苏逸胸口的位置。
“你拿了什么?”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苏逸歪了歪头:“你说呢?从天上掉下来的破网里捡的。”
那人眼神一缩,往前一步:“那是我师兄的东西,二十年前他进山就没出来。你……怎么找到的?”
“你师兄?”苏逸笑了,“那你应该谢谢我,我把他的‘遗物’完整保留下来了。”
话音未落,其余四人已散开站位,呈半圆围拢,手按刀柄,蓄势待发。
领头的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冷笑:“一个修车的,能在太青山活到现在,还能破掉‘缚龙网’?你不像是靠运气的。”
“修车的就不能有点副业?”苏逸耸肩,“比如兼职拆废品?刚才那网,回收价起码值三顿烧烤。”
对方脸色更沉:“你体内有异种能量波动,不是凡人。交出令牌,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哟,威胁我?”苏逸慢慢抬起右手,掌心朝上,那颗青铜熔球在指间轻轻转动,“你们玄门规矩挺多啊,见面先要东西,不行就动手?”
“那是你不知死活。”那人终于拔刀,寒光一闪,“今天你必死于此。”
苏逸还没动,识海深处忽然响起一声低吼。
不是声音,是直接撞进脑子里的意念——
“他们身上……有养父的气味。”
他瞳孔一缩。
那一瞬间,记忆翻涌:老屋里的机油味、冬天围裙上的补丁、半夜修车时哼的小调……还有最后一次见面,养父递给他一把扳手,说“拿着,防身”。
眼前这五个人,穿着打扮、气息举止,跟养父八竿子打不着。可偏偏,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混在他们的衣料和刀鞘之间,真实存在。
他不动声色,右手缓缓收回胸前,指尖仍扣着熔球,融兵鼎在血脉里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出手。
“你们……”他盯着领头那人的眼睛,声音压了下来,“和江远山,是什么关系?”
空气一下子静了。
四个弟子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领头的握刀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你认识江远山?”
“我问他是不是我爹。”苏逸往前踏了一步,地面裂开寸许,“你们知道他?那就说明,你们不只是来找令牌的。”
“不可能……”那人喃喃,“他二十年前就死了,死在龙脊谷,尸首都找不全。”
“哦?”苏逸冷笑,“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为什么你们身上,会有他擦工具用的那种油味?”
那人猛地抬头,眼中杀意暴涨:“你到底是谁?!”
苏逸没答,只是把右手抬了起来,掌心摊开——
那颗青铜熔球突然震动,表面裂开细纹,一股灼热的气息弥漫开来。
“我不是谁。”他说,“我是来讨债的。”
话音落下,他五指一收,熔球爆开一团金光,直冲对方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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