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华村的运输队保持着固定的频率往镇上送菜,每回都能圆满完成任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事业稳步发展的满足。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车队频繁出入会仙楼后巷起,一双暗中打探的眼睛,已悄然关注了他们许久。
这一次,当林文松、李文远、王大力带着林怀安、林毅等一行人刚离开会仙楼,转入相对僻静的街巷准备出城时,几个穿着体面、态度却不容置疑的伙计拦住了去路。
“几位掌柜的,请留步。”为首一人拱手道,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带着审视,“我家东家想请几位喝杯茶,商谈些事情,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
气氛瞬间紧绷!
王大力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将林文松和李文远护在身后,他一手已悄然按上了腰间隐藏的短棍。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护卫队队员们,虽年轻,却也立刻呈扇形散开,眼神警惕,肌肉紧绷,隐隐将林怀安和林毅这两位少年护在中心。整个队伍如同受惊的刺猬,瞬间进入了防御状态。
林怀安和林毅心头一紧,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但更多的是临事的镇定。他们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没有慌乱,只是悄悄握紧了拳头,观察着局势。
林文松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拱手回礼:“这位兄台,不知贵东家是哪位?我等乡下粗人,似乎与贵东家并无交集,恐有不便。”
李文远走南闯北见识多,此刻反而最是沉着,他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笑容,打圆场道:“好说好说,只是我等归家心切,家中妇孺还等着。若贵东家有事,不妨改日我们再专程拜访?”
那为首的随从见他们戒备心极重,连忙摆手,压低声音道:“诸位莫要误会!我们绝无恶意,更不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动粗。东家是诚心相请,只是想交个朋友,谈笔生意。若诸位不肯配合,在此拉拉扯扯,反而惹人注目,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岂不是辜负了东家一片好意?”
这话软中带硬,既表明了不愿冲突的态度,也点明了僵持下去的后果。林文松与王大力、李文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人多,且在这镇上显然颇有势力,硬碰硬绝非上策,尤其队伍里还有半大的孩子。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如此,便请带路吧。只是,莫要为难我等。”
“请!”迎客楼的伙计们侧身让开道路,态度依旧恭敬,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护送”之势。
一路行至气派的迎客楼前,林文松等人心中更是沉重:“果然是迎客楼!该来的终究来了,我们的东西,还是被这镇上的另一尊大佛给盯上了。”他们都预想着即将面对一场咄咄逼人的刁难或是威逼利诱。
此时,对面会仙楼一位常与林文松等人打交道的店小二凑巧送客出来,见到了这一幕,马上转身跑回店里告知樊掌柜。
当林文松等人被引入一间雅致静谧的内室,见到迎客楼的东家闫老板时,却都有些意外。闫老板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比樊掌柜稍长,面庞圆润,未语先带三分笑,眼神清澈透着一股对事物的专注,看上去不像奸猾的商人,反倒更像一位和气的、对某样东西有着执着追求的匠人。
“诸位掌柜的,冒昧相请,惊扰了,快请坐!”闫老板起身相迎,态度热情而真诚,亲自斟茶,“鄙姓闫,是这迎客楼的东家。今日请诸位来,绝无恶意,实在是……实在是被诸位带来的好东西给馋坏了!”
他开门见山,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老饕见到美味时的急切:“不瞒诸位,我会仙楼的樊掌柜也是老相识了。近来他会仙楼的生意,尤其是那几道新菜,可是把我们迎客楼给比下去了。我亲自去尝过,确实厉害!但最厉害的,不是会仙楼厨子的手艺,而是诸位的食材!”
闫老板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文松:“那些胡瓜、胡萝卜、大白菜,还有那豆腐……品质之佳,是我生平罕见!我费尽周折从州府、从北方弄来的同类食材,根本无法相比。所以,我今日厚着脸皮请诸位来,就是想问问:贵村的这些菜,究竟是如何种出来的?除了供应会仙楼,可否也分一些给我们迎客楼?价格方面,绝不让诸位吃亏,会仙楼给多少,我闫某照跟!甚至……待诸位与会仙楼的契约期满后,我迎客楼能否有优先合作的机会?还有,像豆腐、豆干这些,应该没签独家吧?我们迎客楼也想订一些!”
这一连串的问题,坦诚而直接,完全出乎林文松等人的预料。想象中的“恶战”变成了“谈判”,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林文松定了定神,在不泄露与会仙楼合作细节的前提下,谨慎地回答:“闫老板谬赞了。这些菜蔬,确是我平华村侥幸从行踪不定的胡商处购得良种,精心培育而成。目前,所有菜蔬已与会仙楼签有独家供货契约,实在无法再供应别家,这是信义所在,还请闫老板见谅。至于豆腐、豆干、豆芽等豆制品,确是我村‘平华村’品牌的产出,并未签订独家,若闫老板有兴趣,我们可以洽谈。”
闫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听到豆制品可以合作,又立刻振奋起来:“理解,理解!做生意信义为先,闫某佩服!那这豆制品……”
他话未说完,雅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樊掌柜面带焦急之色,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语气带着三分埋怨七分关切:“好你个老闫!我说怎么找不见人,原来你把我这贵客给‘请’到这儿来了!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闫老板见到樊掌柜,先是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随即理直气壮起来:“老樊,你来得正好!我正跟这几位掌柜的谈生意呢!你说你,有那么好的食材,一个人独吞,也太不厚道了!咱们相识多年,有好东西也该分享一下嘛!”
樊掌柜见林文松等人安然无恙,且神色平静,心下稍安,他白了闫老板一眼:“独吞?我会仙楼在州府、京城还有多少分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东西,我自己还不够用呢!”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闫老板的痛处,迎客楼只在州府和县城有几家分店,至今未进入京城。他忍不住反驳:“暴殄天物!那么好的鲜菜,千里迢迢运到州府、京城,路上早就不成样子了!你这是浪费!”
樊掌柜闻言,心中大定,知道双方合作具体细节等(闫老板连平华村蔬菜可保鲜七日都不知,可见并未深谈)并未泄露,他哈哈一笑,转向林文松等人拱手道:“文松老弟,今日让你们受惊了。稍后我安排车马,稳妥送你们回去。”
闫老板一听不乐意了:“嘿!老樊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闫某是那等会暗中使绊子的小人似的!我闫某行事光明磊落,今日是诚心交朋友、谈生意!谈完了,我自会派人礼送诸位出城,保准安然无恙!”
樊掌柜深知闫老板的为人,知道他虽求菜心切,但确有底线,便也顺水推舟:“也罢,既然你老闫开口了。文松老弟,你们与闫老板谈豆制品的合作,我绝不干涉,这是你们的自由。只是菜蔬的契约,可要守牢了。”后一句话,既是提醒,也是再次向闫老板表明态度。
最终,在樊掌柜的“见证”下,迎客楼与平华村顺利签订了豆制品的供货契约。事情谈妥,林文松等人背上背篓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眼尖的闫老板瞥见林文松背篓里露出的一抹鲜绿,老饕的本性瞬间压倒了大老板的矜持,他一个箭步上前,好奇地扒开看了看:“咦?文松老弟,你这背篓里是……”
只见里面是鲜嫩的荠菜、翠绿的豌豆尖、带着泥土清香的春笋,还有一小包显然是今早新采的肥厚菌子。这是林文松特意带来,准备顺路给姐姐林文梅和姐夫赵衙役一家尝鲜的时令山货。
闫老板的眼睛顿时亮了,像发现了宝藏:“这些!这些菜!会仙楼也有吗?”
林文松老实回答:“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时令菜和山野之味,并非长期稳定出产,故未与樊掌柜签订独家。”
“哎呀!这才是真正的时鲜至味啊!”闫老板激动地一拍大腿,立刻又拦住了众人,“等等!先别走!这个我们迎客楼也要!有多少要多少!趁着新鲜,咱们现在就把这契约也一并签了!价钱好说!”
林文松等人面面相觑,不禁哑然失笑。这闫老板,虽行事有些唐突,但这份对美食的赤诚与执着,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看来,平华村的特产清单上,又要添上迎客楼这一笔稳定且出手大方的订单了。
而这看似突如其来的“危机”,最终竟化成了另一桩意想不到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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