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的战马在高速驰骋中,马蹄几乎要踏出火星。
他眼中的兴奋与贪婪,几乎要凝成实质。在他看来,山谷中那支仓皇“逃窜”的队伍,就是一群待宰的肥羊,而那满载的粮草车,则是他此行最唾手可得的开胃菜。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夺下粮草之后,要如何嘲笑那个龟缩在城里,只会用妇人伎俩的李玄。
“冲!给老子冲进去!抢光他们的粮草,一个不留!”颜良的大吼声在狭长的山谷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身后的冀州精锐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发出了震天的呼喊,争先恐后地涌入谷中,生怕去得晚了,连口汤都喝不上。
然而,就在洪流的最前端即将触碰到那看似不堪一击的“粮草车队”时,异变陡生!
那些所谓的粮草车,车上的篷布被猛地掀开,露出的不是堆积如山的米袋,而是一排排闪烁着寒光的长枪枪头,以及一张张冷漠而坚毅的脸。
几乎是同一时间,山谷两侧的山坡之上,尘土飞扬,无数旌旗瞬间竖起,密密麻麻的玄甲军士兵如潮水般涌现。
“咚!咚!咚!”
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如同死神的脚步,猛然敲响。
“结阵!”
一声清冷的叱喝,穿透了所有嘈杂,清晰地传到每一个玄甲军士兵的耳中。
那是张宁的声音。
只见她立于阵前,手中长剑向前一指。原本看似散乱的步兵,以一种令人心悸的效率和默契,迅速靠拢、列队、转身。
盾牌手在前,如一道钢铁的堤坝,重重地顿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紧接着,一根根三米多长的步兵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整齐划一地伸出,斜斜地指向前方,形成了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丛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呐喊。数千人的军阵,在短短十数息之间,便彻底封死了狭窄的谷口,安静得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远古巨兽。
骑兵在狭窄的山谷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速度与空间,面对这堵由血肉与钢铁铸成的墙壁,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迎头撞上去。
最前排的冀州骑兵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成了惊恐。
他们想勒马,但身后汹涌而来的同袍,却推着他们,身不由己地向前。
“噗!噗嗤!”
战马悲鸣,人声惨叫。
冲锋的骑兵,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在密集的枪林面前被轻易地撕碎。锋利的长枪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战马的胸膛,贯穿了骑士的甲胄。鲜血喷涌而出,将谷口的土地迅速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前排的骑兵倒下了,后排的骑兵却因为惯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上来,然后被同样的方式,钉死在枪林之上。
这不再是战斗,而是一场效率极高的屠杀。
“稳住!稳住阵脚!后队变前队,撤出去!”
颜良目眦欲裂,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头撞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他的骄傲与轻敌,在这一刻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疯狂地嘶吼着,试图勒住战马,想要重整已经彻底混乱的阵型。
然而,在狭窄的谷地中,数千骑兵挤作一团,他的命令被淹没在无尽的惨叫声与马蹄的混乱踩踏声中,根本无法有效地传达下去。
山坡上,李玄站在一块巨石之后,冷漠地注视着谷中发生的一切。
王武站在他身侧,早已张弓搭箭,箭头始终锁定着在乱军中冲突奔走的颜良,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主公,让我射他一箭?”
“不急。”李玄轻轻摇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现在还是一头困兽,尚有余力。等他彻底绝望的时候,才是收割他性命的最佳时机。”
他的目光,越过下方混乱的战场,落在了那片稳如泰山的步兵方阵之上。
张宁,这个太平道的圣女,在统兵作战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她就像一个最冷静的猎人,精确地控制着整个方阵的节奏,承受着骑兵一波又一波徒劳的冲击。
长枪阵的每一次刺出与收回,都精准而致命,像一台冷酷的杀戮机器,不断地吞噬着敌人的生命。
颜良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他麾下的这些骑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百战精锐,是冀州军的骄傲。可现在,他们在这片狭窄的谷地里,就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猛虎,空有一身力量,却无处施展,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来自前方的死亡攒刺。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杀,自己人就能把自己人踩死!
“高览!你带人给我顶住!其他人,跟我从侧面冲出去!”颜**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拨开挡路的尸体,试图从山谷的侧壁,寻找一条可以逃生的出路。
然而,他的想法,李玄又岂会料不到?
就在颜良刚刚调转马头,准备带领亲兵冲击山坡之时,李玄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举起了右手,然后,重重挥下!
山坡之上,一名一直盯着他手势的传令兵,立刻奋力挥动了手中的红色令旗。
下一刻,山谷两侧的山林中,响起了无数弓弦绷紧到极致的“嗡嗡”声。
“放!”
随着王武一声令下,早已等待多时的弓箭手们,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箭雨,并未直接射向拥挤在谷底的冀州军。它们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出一道道高高的抛物线,越过人群的头顶,落向了他们来时的谷口,以及他们试图突围的山谷两侧。
这些箭矢的箭头,都绑着浸满了火油的布团。
在它们被射出的瞬间,后排的士兵用火把将其点燃。
于是,成百上千的“火箭”,如同一场从天而降的流星火雨,坠入了山谷。
它们的目标,不是人,而是地。
是那些早已被玄甲军提前洒满火油、铺满干草的地面!
“轰!”
只是一瞬间,烈焰冲天而起!
干燥的谷地,就像是被泼上了一盆热油的滚烫铁锅,瞬间被点燃。火蛇沿着预设的轨迹,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疯狂地蔓延开来。
一条巨大的火墙,在谷口的位置轰然升起,彻底断绝了颜良的退路。
紧接着,山谷的两侧,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整个狭长的谷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正在熊熊燃烧的死亡囚笼。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拔高了数倍,盖过了之前所有的声音。
那是人被火焰吞噬时的哀嚎,是战马在烈火中挣扎的悲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被烤干。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冀州精锐,此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掉兵器,拍打着身上燃起的火焰,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许多人为了躲避火焰,反而更加疯狂地冲向张宁的枪阵,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刺死。
人间,化作了炼狱。
颜良呆住了。
他坐下的战马,因为恐惧和灼热,不安地刨着地,发出一声声悲嘶。
他看着眼前这片火海,看着那些在火焰中翻滚、哀嚎的部下,那张素来写满倨傲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绝望”的神情。
阴谋诡计?
不,这不是阴谋诡计。
这是……这是魔鬼的手段!
他的目光,穿过跳动的火焰与弥漫的黑烟,死死地锁定了山坡之上,那道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冷酷的身影。
李玄!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颜良的心中,只剩下无边的悔恨与滔天的怒火。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人立而起。
“李玄小儿!我颜良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一声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的咆哮,响彻火海。颜良双目赤红,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竟不顾一切地调转马头,朝着李玄所在的山坡,发起了决死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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