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小比当日，旭日初升，霞光万道。主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九座以青钢岩砌成的擂台呈九宫格排列，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每座擂台皆有三丈见方，四周刻有防护阵法，以防比试中灵力外泄伤及观战弟子。
林凡随着人流来到广场边缘，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今日的外门弟子区域明显分为数个圈子：最核心处，张狂双臂环抱，身旁围着七八个追随者，俨然已是一方领袖模样；稍远处，李凤独自静立，一袭青衣随风轻扬，气质清冷；王龙正与几个好友谈笑风生，神态轻松自若。
而杂役弟子们大多聚集在广场外围，三五成群，神色间既有期待也有不安。张铁挤到林凡身边，低声道：“林师兄，我刚打听到，这次报名的杂役弟子有五十多人，是往届的两倍还多。”
林凡微微点头，目光却落在广场正前方的高台上。那里摆放着一尊古朴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云纹，正是今日抽签所用的“青云签鼎”。据传此鼎能感应弟子修为，自动分配对手，最大程度确保比试公平。
“铛——”
钟鸣九响，全场顿时肃静。赵长老缓步登台，身后跟着八位执事弟子，每人手中捧着一个玉盘，盘中盛满刻有符文的竹签。
“小比初试，现在开始抽签！”赵长老声如洪钟，“规则如下：签鼎会自动为每位弟子分配对手，同境界优先匹配。比试中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违者重罚。现在，按报名顺序上前抽签！”
执事弟子开始唱名，被点到的弟子依次上前，将手按在签鼎上。鼎身符文流转，随即会飞出一根竹签落入弟子手中。每有人抽签，广场东侧一面巨大的玉璧上便会显现对应的对战信息。
“第三百零一号，王龙！”
王龙潇洒上前，手掌轻按鼎身。一道青光闪过，竹签飞入他手中。玉璧上显现：“王龙对刘明，三号擂台”。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语：“刘明可是炼气六层中期，这下有好戏看了。”
“王师兄运气不错，首轮就遇上个能过几招的。”
林凡静静观察，发现签鼎的分配确实颇有玄机。修为相近者多被分在一起，而像张狂、李凤这等炼气六层巅峰的弟子，首轮对手多是炼气五层，显然是为了避免强者过早相遇。
“第三百二十七号，林凡！”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凡整了整衣袍，从容走向签鼎。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其中一道尤为阴冷——来自李虎方向。
将手按在冰凉的鼎身上，林凡运转一丝灵力。签鼎微微震动，符文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半晌才飞出一根青色竹签。与此同时，玉璧上显现出对战信息：“林凡对王五，七号擂台”。
“王五？”张铁在林凡耳边低语，“我认得此人，也是杂役弟子，据说力气大得惊人，能单手举起千斤巨石。不过修为应该只是炼气五层初期。”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扫向七号擂台方向。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正摩拳擦掌，感受到林凡的目光后，咧嘴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
“杂役对杂役，签鼎这是要把我们先筛一遍啊。”旁边有人低声讥讽。
李虎这时故意提高音量：“王五师弟的‘蛮牛劲’已练到第三层，某些靠运气突破的人，怕是连一拳都接不住！”他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林凡面色不变，只是仔细感受着竹签上传来的信息。签上不仅刻有擂台编号，还隐隐透出对手的灵力波动，这签鼎果然玄妙。
抽签继续进行。当张狂上前时，签鼎反应极为剧烈，飞出的竹签竟带着淡淡金芒。玉璧显示：“张狂对赵三，一号擂台”。那赵三是个炼气五层巅峰的弟子，见状顿时面如土色。
李凤的对手则是个炼气六层初期的女弟子，两人彬彬有礼地相互行礼，与另一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半个时辰后，抽签完毕。三百四十五名参赛弟子的对阵全部确定。林凡注意到，李虎被分在五号擂台，对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炼气五层弟子，显然签鼎认为这是场强弱分明的比试。
“初试规则：每场比试限时一炷香。出界、认输或失去战斗力者败。”赵长老宣布道，“现在，各擂台的裁判就位，初试开始！”
九位裁判各自登上擂台，点燃计时香。广场上顿时人影闪动，弟子们纷纷走向自己所在的擂台。
林凡来到七号擂台前，发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毕竟杂役弟子之间的比试虽不如那些天才对决引人注目，但同为底层修士的挣扎与拼搏，反而更能引起普通弟子的共鸣。
王五早已在擂台上等候。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确实配得上“蛮牛”的称号。见林凡上台，他抱拳道：“林凡师弟，请多指教！”
裁判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修士，确认两人身份后，沉声道：“比试开始！”
王五率先发动攻击。他每一步踏出，擂台都微微震动，双拳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林凡面门。这套“蛮牛拳”看似朴实无华，但势大力沉，确实不容小觑。
林凡不敢怠慢，施展青云步法侧身闪避。拳风擦着脸颊掠过，带起的劲风刺得皮肤生疼。
“好强的力量！”林凡心中暗惊。这王五的灵力虽只是炼气五层初期，但肉身力量恐怕已接近炼气六层水平。
王五见一击不落，变拳为掌，一招“蛮牛冲撞”继续攻来。他的打法大开大合，完全依靠强横的力量压制对手。
林凡在闪避中仔细观察，发现王五的招式虽然刚猛，但变化不足，每次发力后都有短暂的僵直。这或许是取胜的关键。
试探几招后，林凡决定改变策略。当王五再次一拳轰来时，他不退反进，左手化掌为圈，施展青云诀中的“引流”技巧，轻轻一带。
王五只觉一股巧劲传来，重心微失。虽然立即稳住身形，但攻势已乱。林凡趁势切入中宫，右手中指食指并拢，点向王五胸前要穴。
这一指看似轻飘飘的，却蕴含着林凡炼气六层巅峰的精纯灵力。王五脸色大变，急忙后撤，但还是被指风扫中，胸口一阵闷痛。
“好！”台下响起一片喝彩。谁都没想到，看似占据上风的王五反而先吃了亏。
李虎不知何时也来到七号擂台附近，见状冷哼道：“取巧而已，看你能躲到几时！”
擂台上，王五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贲张，皮肤泛起诡异的红光——这是将蛮牛劲催至巅峰的表现。
“林凡师弟，小心了！”王五低吼一声，速度陡然加快，双拳如狂风暴雨般攻来。
林凡顿感压力大增。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他不得不将青云步法施展到极致，在方寸之间闪转腾挪，好几次险险避过重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凡心念电转，忽然想起在后山与猎影豹搏杀的经历。对付这种力量型对手，或许应该...
心念既定，林凡故意卖了个破绽，露出左肩空当。王五果然中计，全力一拳轰来。就在拳锋即将及体的瞬间，林凡身形诡异一扭，不仅避开攻击，还顺势扣住了王五的手腕。
“什么？”王五大惊，想要挣脱，却发现林凡的手如铁钳般牢固。
林凡借力打力，腰身一拧，竟将体型比他壮硕一倍的王五整个抡起，重重摔在擂台上！
“砰！”一声闷响，擂台震动。
这一摔林凡用了巧劲，王五虽未受重创，但一时半刻也爬不起来。裁判上前查看后，高声宣布：“胜者，林凡！”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惊呼。谁都没想到，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比试，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林凡伸手将王五拉起：“承让了，王师兄的力量确实惊人。”
王五苦笑着摇头：“是我太依赖蛮力了。林凡师弟身手敏捷，佩服佩服！”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当林凡走下擂台时，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那些原本带着轻视的眼神，现在多了几分凝重。张铁兴奋地冲过来：“师兄太厉害了！刚才那招叫什么名堂？”
林凡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只是初试的第一场，真正的强敌还在后面。他抬头望向一号擂台方向，正好与张狂投来的目光相遇。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但林凡能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战意。而更让他警惕的是李虎阴冷的眼神——显然，这场胜利让李虎更加确定林凡身上有秘密。
“下一轮就不会这么轻松了。”林凡心中暗道。他能感觉到，随着比试进行，签鼎的匹配会越来越精准，很快就会遇到真正的强敌。
正思忖间，广场上突然响起一阵惊呼。转头望去，只见三号擂台上，王龙负手而立，对手已经倒地不起。而计时香，才燃烧了不到三分之一。
“好快的速度！”林凡眼神凝重。这些外门顶尖弟子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小比初试继续进行着，有人欢喜有人忧。而林凡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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