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却说那两位胡姬,果是天生丽质、妖娆动人,与中原女子风味迥异。其骨架略丰,身姿高挑而腴润,步履间自携一番西域洒脱气度;
肌肤胜雪,日光下竟泛着珍珠般莹润光泽,深目高鼻衬着墨染般的长眉,顾盼流转间满是异域风情。
汉皇刘禅得此二位佳人相伴,心中喜不自胜,白日里学异域言语、品西域风物,夜间则享云雨之欢,自是朝夕不离,快活非常。
时维公元256年初夏,东南风渐起,合浦城头龙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如雄狮低啸。
汉皇刘禅亲临合浦港,凭栏远眺东南海疆,见天象清朗、风势合宜,当即传诏:
命镇海将军(新封)张嶷、靖波校尉关统,率水师舰队拔锚起航。
此番出征的船队,以南海老渔人为向导,舰船逾百艘,皆为新造楼船——船身高耸如楼宇,分设三重甲板,甲板上旌旗招展、甲胄鲜明,船头铁锚泛着冷光,整支舰队列阵而行,声势浩渺如移动的海上城池。
船队自番禺港启程那日,恰逢朝阳初升。东方天际染着金红霞光,碧波万顷的海面上,日光洒下如碎金浮动。
楼船破开晨雾,船尾拖曳的白浪如银练延展,直连海天相接处。初时海域风平浪静,船员们常立于甲板远眺,看海天一色间,
时有飞鱼跃出水面,银亮的鳞片在日光下闪着箭镞般的光;远处偶有鲸豚成群嬉戏,喷出的水柱高逾丈许,落在海面溅起水花,引得甲板上的士卒们阵阵惊呼,暂忘远航的艰辛。
然航程未及一半,天象骤变。这日船队刚过儋洲,原本澄澈的天际突然墨云翻涌,如千座黑山压顶而来。
转瞬之间,飓风呼啸而至,掀起的巨浪高逾十丈,拍向船身时如惊雷炸响,仿佛山崩地裂。
楼船在怒涛中剧烈起伏,甲板上水漫如瀑,士卒们立身不稳,器物滚落之声不绝于耳。镇海将军张嶷亲自掌舵,双臂青筋暴起,死死稳住船舵不使偏移;
靖波校尉关统则立于桅杆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降帆”,声浪盖过狂风。众士卒皆以粗绳缚身,一手抓牢船舷,一手奋力排水,与狂暴的风浪死搏。
忽闻“哗啦”裂帛之声,首舰的主帆竟被狂风撕作碎片,断口处的帆布如败絮般飞舞,高耸的桅杆更是“吱呀”作响,似要随时折断。危急关头,随船的老渔人急奔至船头,高声喊道:“以鱼油涂帆!投重物压舱!”
士卒们闻声而动,迅速取来鱼油涂抹备用帆布,又将船底的铁锭、粮袋抛向船舷两侧压重,堪堪稳住船身,才免去倾覆之危。
风暴过后,海面重归平静,可船队已损兵折将:三艘补给舰被巨浪掀翻,二百余名将士葬身鱼腹。
幸存的士卒们惊魂未定,正收拾残损的舰船时,却见海面忽现奇景——万里晴空之下,两道彩虹如拱桥般横贯烈日,七彩霞光映在波涛上,泛着斑斓光晕;海面上有玄色海兽浮沉,背脊如连绵的礁石般宽阔,在水中缓缓游动。
随船的南海渔人见此情景,忙跪于甲板之上,高呼:“此乃龙王爷开道!护我等远航!”众军士纷纷效仿,取来香烛焚香祝祷,祈求前路平安。
待船队行至爪哇海域,又遇新奇困境。
时当盛夏,海上湿热异常,船板被潮气浸得霉腐发黑,粮袋中的米粟也生了蛀虫;更糟的是,军中疫病蔓延,汉军士卒们多染上热毒之症,浑身起满红疹,高热不退,躺于甲板上呻吟不止。
幸得随船医官经验老到,在途经的荒岛之上,识得一种阔叶异草,当即命人采摘槟榔叶与薄荷,一同捣碎后敷于士卒的红疹处,又煮制清凉汤药供众人服用,数日之后,疫病才渐渐好转,又有面饼充饥,终挺过难关。
更兼每至夜间,海面常有怪光浮动,幽幽蓝火如星点般随波流转,老渔人说此乃“海菩萨灯”,是海神在指引航向,需投米粟祭之,士卒们便每日入夜后,撒一把米粟入海中,祈求海菩萨护佑。
及至马六甲海峡,已是初秋时节。张嶷、关统二人立于旗舰舰首,极目远眺——只见海峡两岸峭壁林立,果然是控扼印度洋与太平洋的咽喉要冲。
东望是烟波浩渺的东方海域,西观则是怒涛汹涌的西洋碧波,两岸丛林密布,枝叶间不时传来猿啼虎啸之声,隐约还能看见林间穿梭的异兽。
二将立于船头商议良久,最终决定:留二千云澜军下船筑城,以作日后往来商船的补给要塞。
士卒们迅速登陆,砍伐岸边的巨木搭建营寨,又掘土垒石筑起高墙,期间虽常遇毒虫叮咬、猛兽袭扰,还有当地土人在丛林中窥伺,却始终奋勇施工,终在一月之内建成一座坚塞,取名“镇海关”,寓意“镇守海疆,威服四方”。
城塞既立,舰队在此休整月余。
休整期间,常有异国商船经过海峡,帆影各异:有的是三角帆轻舟,如飞燕般灵活穿梭;有的是五桅巨舰,甲板上堆满香料、丝绸,载货如山。关统命通译登上商船,与船上的商人交谈,不仅摸清了西洋商路的详情,还请商人绘制了数卷西洋海图,为后续远航积累了宝贵的资料。
至秋末之时,天朗气清,正是远航西洋的好时机。
舰队再度拔锚起航,驶出马六甲海峡的那一刻,众将士顿觉海天开阔——海水由近岸的碧绿色,渐渐转为深邃的墨蓝色,浪涌也比先前更为湍急。
前方的印度洋浩渺无垠,只见海天相接处霞光万道,偶有巨龟浮出水面,背甲如小山般宽阔,在海中缓缓沉浮。
张嶷立于舰首,高声下令:“船队呈雁阵而行!各舰以旗语联络!”刹那间,百艘楼船变换阵型,如雁群般排开,各舰桅杆上的彩旗左右挥动,传递着指令,整支舰队破浪向西,继续这探索万里海疆的壮举。
这一路向西,不知还有多少惊涛骇浪、奇域异俗在前方等候,正待大汉舟师应对。
而远在长安城中,汉皇刘禅仍时常登临未央宫高台,望着东南方向,眼中满是期盼……
正是:
胡姬雪骨异香盈,帝命龙舟破浪行。
朱崖霞涌千帆赤,马六云屯万棹横。
飓撕绛帆鳞甲碎,疫缠赤胄瘴烟狞。
双虹贯日开危隘,终见西洋月共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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