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延熙十七年（公元254年）初春，长安城仍裹着冬末的寒意，未央宫内的暖炉却驱不散刘禅眉宇间的思虑。
皇帝站在巨大的羊皮地图前，手指从河套地区缓缓向北移动，越过标注着“匈奴故地”的广阔草原，最终停在一片空白区域。
“北海...”刘禅轻声低语，“相传乃极北之大泽，方圆千里，寒彻骨髓。昔苏武牧羊之地，竟无人知其真貌。”
殿下的前将军姜维刚从河套朔方郡回到长安，肃立静听，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伯约，”刘禅转身，“朕命你率精骑三千，以匈奴人为向导，北探北海，刻石记功，扬大汉威德于极北之地！”
姜维单膝跪地：“臣领旨！必不辱使命！”
只有刘禅自己心知：“贝加尔湖地位显赫，约占全球淡水量的七成！若能引水灌溉西域、漠北草原，那么塞上江南亦不是梦想！”
与此同时，新任命的河套三郡郡守魏延正在九原城外视察边防。春雪初融的黑土地上，汉军与匈奴人共同修筑着城墙。
“将军，为何要将城墙筑得如此之厚？”
一位匈奴酋长好奇地问。
魏延抚摸着夯土城墙：“城墙不仅是防御之盾，更是融合之桥。汉人筑城，匈奴人牧马，各展所长，方能长久。”
他指着远方正在开垦的农田道：
“已命人自关中调来耐寒粟种，在此试种。若得成功，匈奴兄弟冬日的粮草便有了保障。”
匈奴千长感动道：“将军真心为我等着想，我等必誓死效忠大汉！”
魏延大笑：
“何须誓死？我们要的是共生共荣。明日我将在城中设学堂，教汉文汉语，也请匈奴长老来教汉人养马驯兽之术。”
这种相互尊重的政策很快见效。不过月余，九原城内已见汉匈儿童一同嬉戏，市集上语言不通的商贩通过手势交易，甚至有几对汉匈青年互生情愫，提请婚配。
二月初八，姜维率领的三千精骑从九原郡出发。队伍中有二百匈奴向导，由归附的匈奴小王呼衍硕（匈奴王之弟）带队。
呼衍硕指着北方道：
“将军，此去北海，需穿越三千里荒原。此时北上，途中冰雪初融，最是难行。”
心里却泛起嘀咕：“为何汉皇会派将领前去探查北海……”
姜维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无妨。陛下既托此任，维必达目的。”
行军初期还算顺利。漠南草原上，残雪间已见新绿，成群黄羊奔跃其间。但越往北行，环境越发恶劣。
第十日，队伍遭遇罕见暴风雪。寒风如刀，雪花密集得看不清前方丈许。
“就地扎营！”姜维果断下令，“人披毡毯，马相偎依，共度此劫！”
那一夜，汉军与匈奴人相拥取暖，共享干粮。生死关头，语言隔阂悄然消融。
呼衍硕感慨道：“我族与汉人交锋百年，未想今日共历生死。”
姜维将酒囊递给他：“自此以后，皆是汉臣，何分彼此。”
风暴过后，队伍减员百余，但士气反因共度艰险而高涨。
行程第四十日，前方地形骤变。茫茫草原渐为茂密松林替代，空气中也多了湿润水汽。
“将军！听到了吗？”呼衍硕突然跃下马，俯耳贴地，“是波浪声！北海近了！”
全军振奋，加速前行。穿过最后一片松林，豁然开朗：
一片湛蓝如镜的浩瀚水域展现在眼前，望不到尽头。四周群山环抱，湖岸冰雪尚未完全消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清冷潮湿的气息，与南方江河截然不同。
“天哪！这哪里是湖，分明是海！”
副将张遵惊叹道。
姜维下马走向湖边，掬起一捧湖水。清澈冰冷，略带甘甜。
呼衍硕解释道：“我族称此为‘贝加尔’，意为‘自然之海’。即使最酷寒的严冬，湖心亦不封冻，传说有神灵居住。”
姜维沿湖巡视，发现此处虽极寒，但资源丰富：湖中鱼群肥美，林中貂狐众多，沿岸还有可做盐的矿物，水深更可达数百丈！
“若在此设驿馆，既可监控北方动向，又可与当地部落贸易。”
姜维对随行书记官道，“详记此地风土物产，回朝禀报陛下。”
四月十八日，姜维选择湖东南一处高地举行刻石仪式。
士兵们从附近采来一块丈余高的青石，打磨平整。姜维亲执铁凿，刻下大字：
“大汉天水将军姜伯约到此一游！”不对……应该是
“大汉延熙十七年四月，征北将军（可临时任命的……）、前将军姜维奉旨北巡，至此北海，扬威德於极北。汉匈奴一家，共守疆土。”
呼衍硕请增刻匈奴文译文，以示民族团结。姜维欣然应允。
刻石完毕，全军肃立。姜维宣读祭文：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大汉将士至此极北之地，非为征伐，而为交好。愿自此北海安宁，汉胡永睦！”
祭祀礼成，湖面上忽然跃起无数银色鱼儿，在阳光下划出耀眼弧线。匈奴向导惊呼吉兆，全军欢腾。
归程前，姜维命小队继续沿湖勘探十日，绘制详细地图，自己则率主力南返。呼衍硕自愿留下为后续汉使培训向导。
六月初，姜维返回长安。刘禅亲率百官出迎。
未央宫内，姜维献上北海地图、物产样本及刻石拓文。满朝文武惊叹不已，纷纷传看来自极北的奇异物产：巨湖鱼干、白色貂皮、珍贵杉木！...
刘禅抚摸着北海地图，感慨道：“苏武牧羊北海，历十九载艰辛，示汉节不辱。今伯约北巡，扬威德而返，开万里疆域，实乃盛世之兆！”
遂下旨：设北海都护府，驻军五百，由呼衍硕暂领都护职；开辟北疆商路，以茶盐换毛皮良马；遣学者随下次北巡队往北海地区记录风土人情。
退朝后，刘禅独留姜维。
“伯约，此行最大收获为何？”
姜维沉思片刻：
“陛下，臣最大的发现不是那片巨湖，而是认识到北方之地并非蛮荒无用。当地部落熟知山川地貌，若能真诚相交，必成北疆屏障。强权可拓土，唯仁德可收心。”
刘禅颔首：“善。朕欲十年内，使汉匈无异心，北海如内湖。”
史官陈寿据姜维所描述：在《舆图志》中这样写道：
“贝加尔湖者，北国明珠也。其地广袤，接天际涯，水色澄明，若琉璃铺地，映日则金光跃动，遇月则玉魄涵辉。
沿岸峰峦环峙，林莽葱郁，松涛振谷，鹤唳长空。惊起鸥鹭，掠水而飞，影落清波，倏忽不见。
至若寒季，湖面凝冰，晶莹如镜，可鉴毛发。冰下鱼龙潜跃，隐约可见，似与游者相戏。风过处，冰裂有声，如钟鸣谷应，悠远不绝。
晨昏之际，雾霭氤氲，湖面若蒙轻纱，远山近树，皆入画中。俄而雾散，天光水色，一碧万顷，令人心荡神驰，俗念顿消。
此湖之美，非笔墨所能尽述，唯亲历者方知其奇也。”
又将姜维游历写成传记：
癸丑之春，征北将军姜伯约北巡绝域，至北海而还。其水浩淼，不知所极，凌虚接汉，吞天蔽日。四望皆山，雪巅皑皑若银冠；环湖尽松，苍枝郁郁成翠帷。
夫湖水澄澈，寒碧凝脂，俯窥可鉴毫发。时有巨鱼跃波，银鳞耀日，其长丈余，世所罕见。岸边冰凌未消，叠玉千重，日曜之则晶光迸射，夜映月则素练横陈。
朔风起时，洪波涌生，涛声若雷震大漠；天霁云开，镜平如拭，倒影能摄星斗。林间有白貂疾走，松梢见玄鹰盘桓。气寒刺骨，呼吸成霜，然其水终岁不冻，氤氲生烟，土人谓之“神嘘”。
临湖而立，但觉乾坤浩大，一身渺渺。苏武牧羝之泽今犹在，郅支饮马之迹竟难寻。惟见长空雁阵南飞，碧水浮冰北溯，天地寂寥，万古苍茫。
遂命将士采青石，镌铭文曰：“汉威北暨，四海攸同”，投诸深潭以告鬼神。是夜湖中异光浮动，若有所应，胡骑皆惊伏在地，称大汉天子德配天地，故神灵现瑞云”。
秋去冬来，河套地区第一场雪落下时，魏延的治理已见成效。九原城内，汉式房屋与匈奴毡帐比邻而居；学堂中传出汉匈孩童齐诵《千字文》的读书声；医馆内，汉医与匈奴巫医交流医术，各取所长。
首批北上商队带回的北海毛皮在长安引起轰动，价值倍增。更多商人申请北贸，朝廷特地编制《北行指南》，指导商队穿越漠北。
呼衍硕从北海送来消息：已与当地三十余部落建立联系，多数愿与汉交好。随信附赠的还有一批北海特产的珍贵药材。
刘禅将药材赠予太医署研究，对董允笑道：
“昔汉武帝求天马通西域，今朕得北海通极北，何其幸也。”
董允回应：
“然陛下不以求珍奇为目的，而以交融共荣为宗旨，更胜前人。”
塞外的风雪依旧，但汉匈之间的隔阂正如冰雪般消融。从河套到北海的广袤土地上，一个多民族共生的大汉北疆正在形成。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刘禅站在未央宫高台上，向北远眺，仿佛能看到更遥远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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