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忝手下当差,杜元青很是不爽,奈何人家是皇子,他只是一个副将,面上好好答应,转头就跟人吐槽李忝是个柔弱书生,酒一喝,肉一吃,吐槽部分也越发大胆起来:“要我说,这三殿下迟早死在王太师手里,这早死晚死都是死,要不我先杀了他,在太师那边邀功,挣个更有实权的功名。”
他吹牛对象都是下属,只有下属才会想方设法捧他的话,自然喝得开心,吃得开心,这日如往常一样,杜云清说话,正在等下属捧,却迟迟没听到他们说话,大着嘴巴追问:“今儿个都怎么了,一个二个哑巴了?”
“这才喝了多少,杜将军就左晃右晃了?”李忝站在窗口,冬天的风让他冷了几分,“杜将军想杀本王,本王很是理解,只是怕不能如杜将军的意了,石门已破,愿意跟本王去夜市的,现在可以跟本王走了。”
听到李忝的声音,杜元青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耳边想起丞相派人特意嘱咐,夜市危险重重,若是去了,活着回来的几率小得不能再小了,便做一副吊儿郎当样,靠在椅子上:“东西市夜巡还没结束。”
“殿下,我们愿意去。”
有人愿意去,李忝有些意外,笑着问:“你们三人叫什么?本王让父皇,将你们调离宣威军,在本王身边谋职,府尹衙门正好有空缺。”
三人看着彼此,忙站出来,他们个子高,入伍时宣威军便从边军成了守护天子脚下的守军,因此个个皮肤白皙,长得跟小鸡儿一样,像个文人,不像兵卒。
李忝在心中给三人立了标签,再次问:“把名字说来听听。”
“我叫舒厘,家父御史中丞舒扬文。”
“我叫秦川,家父就是个偏远地区的县令,您应该未曾听过,那小县在南朝最南边,叫令崖县,殿下应该没听过这县城名字,毕竟是一座不起眼的地方,在我看来生我养我的小县城,我永远不会忘。”
李忝点头,将目光挪到旁边个子高挑,皮肤算不上特别好,貌若女子的兵卒身上:“你呢?”
“我叫吴庆双,家父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我原是服役的,宣威军统帅于挺看我人聪明老实,就将我调到宣威军中。”
“好,既然选择我,我会上报父皇,将你们安排稳妥,跟我走吧,去夜市。”
“是。”
杜元青趴在桌子上,眼睛眨呀眨,忽然站起来:“殿下这是当着下官的面抢人呢?”
“换一处待罢了,杜将军怎么能这么想本王呢?”李忝调侃,转身就走。
黑夜里有微弱的光引着他们前行,只带来三个人,他堂堂一个皇子,已请权领兵宣威,却只唤得动三个人,这南朝还是李家的南朝吗?
想到这儿,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些,走到通道口,对身后三人说:“路就在这儿了,你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下面危险,你们的任务就是敲锣打鼓,遇到不太对的,走到通道里面,敲锣打鼓,持续十次即可,剩下的时间,你们躲在那座宅里。”
李忝指向之前躲避的房子,三人转头,还没看仔细,就看到一名男子全是裹着黑布,匆匆赶来:“等等我,等等我,我没来晚吧?”
男子油腔滑调的语气惹来三人的侧目,李忝指着他介绍:“府里的幕僚,肖青,目前替我暂管着府尹衙门的事,你们若是真心投靠,我会让你们步步高升,但有一句话,伴君如伴虎,我做的事,每时每刻都可能要了你们的狗命。”
威胁一番,这三人已经跟着自己来了,想跑那是不可能的,被无足紧要的人背叛,上位者往往以为直接杀是最省事的方法。
“殿下放心,我们三人既然来了,就是为了搏一把,在杜元青手下,认真干活的从来是不被重视的,反倒不认真干活,就凭一张嘴将杜元青夸开心了,就能节节高升,这种情况,当真令我们不耻。”舒离说完,转身看向自己同伴,三人同时跪下。
“好,我就相信你们这一次,后门交给你们了。”李忝说完,招呼肖青进去。
就他们两人进去,躲在暗处的梅花楼弟子,站在明处的三个兵卒,明暗都有人,两人方才走进通道,炸药的长筒就这么随意的放在通道里,李忝将其捡起,小声说:“待会儿估计用得着。”
“你不都毁了吗?还能用呢?”肖青伸手摸了摸李忝手上炸药,往下走了两步,嘟嚷着,“我说,这地方我还没靠近,便觉得他的冷清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人都撤走,算他有本事。”
“万一不是撤走,而是都杀了呢?”李忝哑着嗓子说完,肖青前进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转身看李忝:“你说的不无道理,杀人,比安排人离开来得快。”
随后,两人沉默着走到了出口,一股泥土下的恶臭钻入两人的鼻子,以往来,随时随刻能闻到奢靡的香气,也就人走茶凉后,才恢复原来的味道。
两人不约而同吐出声来,扶着墙看着狼狈的彼此,忽然哈哈大笑,远处,原是灯火通明的六大区域,此时与黑暗融为一体。
“郡主他们还在这下面,人呢?”肖青左右看看,什么人影都没瞧见,忍不住问出声来。
“千金不换那边好像灯光,我们去那儿看看。”李忝指着对面千金不换,三楼窗前有暖黄色的烛灯灯光莹莹闪烁。
“过去看看。”
刚走了没多久,肖青忽然停下来:“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下面的桥怎么有了变化,走上去没那种致幻的感觉,殿下,您曾来过,来试试。”
李忝走上去,没有那股神奇的香味,踩到桥上,大脑清醒,没有第一次才上去产生的某种我在哪的错觉。
一股限行恶臭的风刮过,李忝抿嘴看向远方:“确实不一样,我们走。”
冯叶轻跑了,意料之中,可那么多人若是全杀死,可能性不大,大隐隐于市,肯定在上京某处地方聚集在一起,就像那个傩面面具老板,以一个正当的身份藏在老百姓中。
走近千金不换,两人在聊后续怎么处理这下面,忽然看见四个女人从旁边的小楼走出,看着眼熟,却死活想不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开始打鼓。
“你们是谁?”
双方同时发出声音,夜市已没几个人,楼上姚纤正打坐,用内力贴补外伤,听到李忝的声音,立刻下了床:“诶,你们怎么下来的?听说门上绑了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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