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纤并不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转身打算离开,去寻干娘,却被叫住:“哟,这不是跟男人抢功劳的女人吗?姚纤,不是我说你,女人就该待在后宅,偶尔出门逛逛街就是了,干嘛把自己当男人用,要是哪天被男人累死……”
“闭嘴!”听着姚思荇越说越离谱,姚纤大喊一声,随后走到马车前。
“亲爱的姐姐,难道你忘了我会些什么吗?”
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非要出声威胁一下子,才敢闭嘴,姚纤抬头看向姚思荇:“听说姐姐跟荣安王世子李庆炜订婚了?他不是喜欢大姐吗?怎么变心了?”
她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嫁的男人的地位,气急败坏地跳下马车,想动手,被岳安然伸手拦住:“二小姐,若你想好好的走路,就别想打我们的主意,若不想,您这双腿我不介意让它们断一阵子,且我动手不太成熟,不能保证有没有后遗症哦。”
那一瞬,姚纤在姚思荇的脸上看到脸谱变化,她盯着姚思荇,笑道:“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们不尊重我,就是不尊重陛下,这一次饶了你们,下一次再不行礼,王姨娘、姚思荇,你们可以尝尝太子殿下同款红果毒哦。”
看着她们吃瘪,姚纤并不觉得爽,地位、面子、嘴上的争斗,赢了或许有情绪价值提供,可这又能带来什么良好的益处呢?
公主府主院,李淑雅、万寻彦两人坐在暖亭中,焦急地等待姚纤的到来,黄婆子匆匆跑进屋子,小声说着:“殿下来了。”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姚纤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看着暖亭中的两人,行礼:“女儿见过干娘、干爹。”
“外面冷,纤纤快些进来。”
暖亭罩着一层棉花大被子,外面又缝了一层防风防雨防雪的半透明布料,如此不影响暖亭的美观也不影响其作用。
姚纤只看了一眼这精致的暖亭被,便震惊皇族的奢侈,若是这钱分一点儿给老百姓,哪怕只是上京的,也够他们挺过这个冬季了吧。
暖亭中一直温着茶,姚纤进来,便喝了一杯热茶,随后说:“陛下身上的毒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干娘,还记得您今日的任务吗?”
“探探口风,看还有哪些大臣站中立,哪些大臣更愿意追随皇兄,”李淑雅说着说着背挺直了,“虽然是第一次,我会努力的。”
“干娘,跟平常一样就好,假装漫不经心地提一句即可。”
“好,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去吧。”李淑雅起身,黄婆子顺手拿起一旁挂着的厚披风搭在她身上。
这一次聚会,姚纤发现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这些女眷好像害怕她,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女人嚼舌根,没用又烦人,她扶着李淑雅入座,花园里摆满各式各样的名贵菊花,开得正盛,花间有白色的雪花,两相映衬,倒显得别样华美。
“见过长公主殿下、驸马爷、允安郡主。”
齐刷刷行礼,声音钻进姚纤耳中,第一次是诧异,第二次是不自在,第三次是适应,今次确是第三次。
“起来吧,今年天公不作美,竟早早下了雪,喜的是菊花并非娇嫩短命之物,雪中赏菊也是一番别样滋味,诸位自便,本宫就不一一作陪了。”李舒雅说完,弯腰将桌上的茶杯举起,随后一饮而尽。
心中无事挂碍的,个个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早早地走进菊园,在皑皑白雪中欣赏多种颜色款式的菊花。心中有事的,面上笑容勉强,又藏不住事,一下子就表现出来,就连跟私交好友说话,也是勉勉强强的模样。
两种表现,到底有没有演戏的,这可不好说,姚纤与李淑雅假装赏花,她嘴上问着:“这朵色红的花叫什么名字,长得好像线雕刻出来的。”
她确实不认识花,也没那个闲情雅致,如今问一问也无伤大雅。
“允安郡主没见过红丝绒?”
说话的少女声音如最动听的鸟儿,姚纤一时也想不起名字来,在岐山,鸟是用来吃的,打下来就是加餐,师傅几乎不会告诉她鸟儿的名字,关于山中的飞鸟走兽几乎都是她从杂书中学的。
“没听过,干娘,要不就让这位小姐带着我认识吧,这天冷得,您身体又不太好,要是因我得了寒毒,纤纤可会生气的哦。”
“行,都依你。”
李淑雅笑着离开,姚纤走到少女面前:“对不住,我在京中待的时间不长,请问你是哪家的小姐?”
“臣女吏部侍郎袁从进的嫡出二女袁泱见过郡主。”袁泱说着再次行礼,一身橙色短袄紧紧贴在上半身,下身则是一条夹棉的绿色阔裤,也不知道进不进风,瞧她脸红红的,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
“别动不动行礼了,起身吧,”姚纤伸手去扶她的手,感觉到丝热意,便问,“袁泱,你冷吗?”
“不能,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母亲特意吩咐多穿一些,许是我穿多了,感觉热腾腾的。”
“穿多了也会难受,来屋子里脱一件薄的吧。”
“谢谢郡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少女笑容灵动,颇具感染力,既然是嫡出的二女,上面定有个大姐,只是为何让二女出来,而不让大姐出来呢?
送袁泱进了屋,姚纤便在门口等着,一旁岳安然凑近小声说着:“嫡长女名为袁淙,及笄那年死了,今年刚好是袁泱及笄之年。”
及笄?这看起来还像个十三岁的小小少女呀,及笄十五岁,变化应当特别大的。
“这袁家可有故事?”
“有,楼中有瓜册,我命青鸟传令,让他们找来。”
“好。”
袁泱拿着换掉的衣裳走出来,姚纤这才发现她身边竟连一个伺候的都没有,讶异道:“你身边的丫鬟侍女呢?怎么让你自己拿着衣服?”
“啊,郡主是说楹树吗?她在府上有事忙,姨娘又非要我来参加,我只好自己一个人来了。”
“是吗?那我去府上做客,可曾愿意?”压着心中的愤怒,姚纤大概猜到袁府是个什么情况,一双淡棕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嘴角微微勾起,她愤怒时,最是喜欢微笑的。
“真的吗?当然愿意,郡主今天可有空?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安然,让人把消息传到袁府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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