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丈长的梅花鞭在空中划过,鞭尾的倒刺接连刺入人体,又接连从人体中钻出,风声、火焰舞动的声音、雷声、暴雨声声声淹没黑衣人的惨叫。
这一刻,姚纤才算得上是真的残忍,黑衣人的血洒在她衣服上、脖颈上、嘴唇上、鼻梁上、眼睛里,她眨眨眼,将梅花鞭轻抖,长鞭成了长剑。
“是你们放火烧的山?”她大喊一声,却被风雨火淹没。
但总有有心人,笑着回应:“只要能完成主子吩咐的任务,把山烧秃了又如何?”
“主子?敢问阁下替谁卖命?”
“你一个就要死的小姑娘,不用知道这些事。”黑衣人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姚纤看不见他黑色面罩下的表情。
她嘴角微微勾起,只继续质问:“这附近的百姓靠山吃山,你把这山烧了,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
“普通百姓的命不值钱。”
闻言,姚纤微微皱眉,将梅花剑指着他面门:“普通百姓命不值钱?没有普通百姓,谈何王朝?阁下竟这么说,想必手上的命不止几条,所以死吧。”
长剑挥出,在空中瞬间变了形态,鞭尾即将靠近他时,被他挥剑抵挡,姚纤稍微用力,长鞭将长剑挤压成无数碎片,她一侧身,碎片被身后赶来的岳安然借用剑花的力量卷回去。
对方想挡,姚纤直接将梅花鞭缠到他脖颈,稍稍用力,脊椎断裂,便将他的尸体拖拽到黑衣人身前,同时运轻功踩在他们老大尸体上,高声道:“我说,你们怎么总不信邪呢?我们人少,武力值又不低,来多次,杀多少次,次次来,次次都灰溜溜跑,你们怎么还来呢?”
“老大?!”有人发现姚纤脚下的尸体,惊声尖叫,“你杀了我们老大,我要杀了你!”
岳安然闪身飞了过去:“想杀我小姐?弱的跟一只鸡一样,连我手中这把剑都不一定拿得起,还想杀我的小姐,痴心妄想!”
她将剑向后收同时用剑柄将人击飞,随后回到姚纤身旁:“小姐,这些人该杀还是该留?”
“对我们造不成多少威胁,若不愿意走,就杀了吧。”很随意的一句话,岳安然已领命。
“小姐说了,你们若不走,便将命留在这。”
这一批死士比较敬业,没说话,举起剑朝岳安然冲过来,她微微眯起那双大眼睛:“狗皮膏药。”
随后冲上去,一把剑抬一次,对方命丧黄泉。
火灭了、雨停了、坑正在被回填,忽然被李忝叫住:“死士都是无名无姓之人,即使有,在他们决定成为死士的那一刻,也被抹去了,全埋进这防火坑吧,就当是为了放火烧山赎罪。”
“是。”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复后,将地上黑衣人的尸体捡起,并扔进坑中,李忝在一旁帮忙,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一双凤眼被水汽包裹,迅速眨了眼后,叹一口气。
一个很离谱的想法充斥他的大脑,更离谱的事这个想法正在被现实一一验证,微风将烟灰吹上天,夏季本该是蓝天白云的玉芳县,此时到处飞着烟灰,吸一口气便重重咳嗽几声,方才作罢。
换云山被烧秃了,老百姓竟是第二日天明才发现,靠山吃山的百姓迅速上了山,瞧着光秃秃的半山腰有人工灭火的痕迹,也有翻土的痕迹,好奇之余竟看见不断溢出的血。
吓得跌坐在地,忘记山势,竟一下子朝山下滚,好在被一棵大树接住,保住一条命来,被同行之人追上,方才哆嗦着:“你看到了吗?血,从那土里溢出好多的血。”
“哪有血,你看错了,山也就烧了这一片,往后采野多走几步路就是了,回家吧。”同行的男人将他背起,转身就往山下走。
所烧之地旁的一棵大树上,宋乡遇轻声问:“殿下,不灭口吗?”
“寻常百姓,不至于,只是来善后,无人再来,便回驿站,收拾收拾继续往南江走。”
“是。”
回到驿站,陈玉贵携同玉芳驿站干活的众人跪在李忝身前:“三殿下,此事是在玉芳驿站发生的,恳请您给大家指一条生路吧。”
李忝迅速将他扶起:“陈驿丞无需担心,你们不会有事的。”
只不过是夺嫡路上的一环,无关紧要的人物,谁会去在乎他们是死是活。
李忝的心冷到极点,将陈玉贵扶起后,再次说:“无需担心,我们还要去南江,就不在此耽搁了。”
“可是殿下……”陈玉贵见李忝要走,匆匆跑了几步,便被宋乡遇拦住,于是高声喊了几句,“殿下!殿下!”
“殿下说了,你们不会有事,要真是担心,还不如辞了官,回家颐养天年!”宋乡遇不喜地说着,死死拦住陈玉贵的身体。
半个时辰后,曲云飞先一步跟李忝、姚纤、姚明钰告别,要走另一条道回方青,李忝重重谢过他后,又多给了些钱。
姚纤上车时 ,疑惑地看了一眼两人,说着:“前辈不往南江那边走了?”
“货都没了,去也没用,倒不如回方青再补一点儿。”
“也是,”姚纤点头,行礼,“那我们就不送前辈了。”
“好,一路顺风,小心行驶。”
“多谢。”
一番寒暄后两支车队背道而驰,姚纤坐进马车,问一旁的姚明钰:“哥,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南江?”
“这再往前就能看到南江,但要去水灾重地,需再走七天。”姚明钰看着地图,再三确认后,方才开口。
“希望沿途别再来找麻烦了,分明是给老百姓干活,偏偏分明是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偏偏有人三番五次阻挠,若是耽误水灾救援,他们就是千古罪人。”姚纤絮絮叨叨地骂着。
大家都知道她在说谁,却都没有帮腔,马车外,李忝骑着马跟马车并行,听完姚纤说的话,沉默地盯着身下的良驹,心生疑惑,父皇明明有那么多个儿子,为何偏偏选择叫我回来,甚至默认让我参与夺嫡,无论我是否有夺嫡的想法,也要将我按进这个生死场?
远处有马蹄声,此起彼伏,由远而近,忽然在前方停住了,姚纤也发现马车没有再往前走,便掀开窗帘向外看。
来的有两个人,像是主仆,虽然都穿着黑色麻布衣,衣服表面有大片的泥点子,显然在大雨下也没停止赶路,但后面那人明显听前面那人的话。
二人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臣治水使樊跃见过殿下,姚公子、姚小姐,南江暴雨严重至极,请三位随下臣来,我们走近路,调兵去下游容城将被困的百姓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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