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宴会忽然安静下来,姚纤正在应酬,忽然见着一抹明黄,张皋半喊半唱一声:“陛下驾到!”
人群全都安静下来,姚纤站在同龄女子中,缓缓转头朝拱门看去,人群夹道迎接李云山,一波接着一波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山走到姚纤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就是允安郡主吧?”
姚纤将头低得更低了,应了声:“回陛下,是臣女。”
“张皋,把东西给她。”李云山微微侧身,张皋挥挥手,身后的宦官抬着两大箱东西走到姚纤身前。
“这些是后宫几位娘娘准备的贺礼,姚纤,你让人收下吧。”
“是。”
李淑雅在远方看到此处动静,刻意等姚纤将贺礼收下后,才从远方走来,走到李云山身前,微微行一礼:“皇兄可来晚了,礼早就成了。”
“朕知道,与诸位大臣以及他们的家人在宴会上相聚,不失为一件乐事,不知小妹可给朕备了一桌?”
“自是备着的,皇兄请上座。”李淑雅微微侧身,指着空着的高桌,丫鬟小厮齐上阵摆上了瓜果熟食茶酒。
李云山落座后,大手一挥:“诸位不必拘谨,今日不在朝堂在家宴,随意些就行,朕来此就两件事,朕最大的两个儿子已到适婚年龄,趁着诸位都在,今日就给他们定下婚约。”
李云山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盯着他看,在姚纤及笄宴上说这话,分明想的是她,于是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她是选太子还是选三殿下。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自出生便不在上京长大,待到弱冠忽被召唤回来的三殿下,是个聪明人,大家都会选太子。
姚思?站在姚纤身旁,这些日子有姚纤帮助,她吃好喝好睡好,甚至父亲亲自告诉她,嫁给太子的事稳了,但没告诉她是做太子妃还是妾室。
如今陛下一提,姚思?只觉心脏提到嗓子眼,一双手放在大腿上死死绞着手帕,将五指弄得血色全无。
“姚纤,你今日是补办的及笄礼,”李云山用极其浑厚的声音喊着姚纤的名字,见她看向自己,笑道,“若选朕的一个儿子作为成婚对象,朕这两个儿子,你选谁?”
姚纤起身,目光看向隐形人般的李忝,走到中央跪下:“敢问陛下,臣女必须从他们二人间选一个吗?”
她近期并未有成婚的打算,但必须选一个,那也只能是李忝。
坐在李颉身旁的李忝心提到嗓子眼,瞧着姚纤穿一身红颈鸟礼服,双鱼发髻间插着他送的红颈鸟金簪,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但此时他更害怕父皇直接将姚纤指给李颉。
“姚纤,难道朕的儿子配不上你?”
半开玩笑的语气,温和的笑容,一双眼睛却透露着天家不可违逆的狠。
姚纤低着头,假装思考,随后问:“若臣女选一位,陛下可会同意?”
“自然。”
闻言,姚纤起身,直视李云山:“陛下金口玉言已开,臣女早就想好了,若真要嫁人,那便嫁镇北将军,毕竟臣女自小长在北疆,对镇北将军更为熟悉,也知北疆大部分女子倾心镇北将军,自然,臣女也是其中一员。”
人人都知道镇北将军屡建奇功,也知道谁是镇北将军,却不知道镇北将军被叫回上京的原因,毕竟镇北将军的生母生前受尽帝宠,却在生子当日拔刀刺向陛下。
因此,先皇后冯芝久被赐死,其子李忝被送往北疆由其舅照顾。
众人皆知陛下爱极了先皇后,若是寻常宫妃,早被诛了九族,他却只杀了先皇后一人,后来陛下三弟造反,先皇后的事被人渐渐遗忘,或者是陛下不允许人提起。
李忝被叫回上京时,所有人都在猜测东宫之位会不会易主,在此之前,这种可能性为零,大臣们全力与李颉扯上关系,因此李忝回来,他们都感受到威胁,都想李忝死。
但李云山这番操作让众臣迷茫,姚纤的回答已是明目张胆拒了太子,虽然知道答案,但李颉脸上表情仍很难看,身旁的李忝表情严肃且紧张地盯着父皇看。
沉默持续了一小阵,成功将在场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最后李云山笑出声:“很好,你既然有了答案,朕便允了,李忝,你如何想?”
李忝起身走到姚纤身旁跪下:“全凭父皇做主。”
他感觉自己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脑子里转过千百遍其他可能性,生怕父皇不同意,将姚纤指给他人。
“很好,你们二人婚约定下,婚期再议,”李云山说完,转身看向李颉,“近来关于太子的闲话较多,你三弟婚约己定下,关于你的事,朕觉姚相大女不错,给你做个良媛,没问题吧?”
说着是商量,其实语气很是强硬,早前就聊过的事,李颉只好起身,走到中间跪下:“儿臣谢过父皇。”
“如此,今日之事定下,姚相,双喜临门啊。”李云山起身前,还不忘敲打姚文学。
“微臣谢过陛下。”姚文学起身,额头略冒出细汗,这算什么双喜临门,也怪这姚纤,明明有机会做太子妃,偏要做那三皇妃。
“朕不打扰诸位雅兴了,张皋,起驾回宫!”
李云山走后,姚纤与李忝看着彼此,转身同众人一起行礼:“恭送陛下,吾皇万岁!”
等李云山彻底离开,陆惋在习文的搀扶下走到姚纤身前:“你这身衣服我见过,可你这红颈鸟金步摇从何而来?”
陆惋知道红颈鸟在北疆的含义,前日见何氏成衣坊送衣服来时,还惊讶过,但没细问,只当是姚纤的喜好,今日见着她戴的步摇从未见过,定不是前些日子定做或购买,因此才有这一问。
一旁李忝欲言又止,姚纤抢过话来:“娘,这红颈鸟是三殿下送的,很配我这身衣服,对吗?”
她在笑,陆惋却诧异:“你们之前认识?”
“娘,我们一同回的上京。”
姚纤解释,回程时关于李忝的事她一个字没提,现在却不得不提,毕竟只是粗粗几面,如何能解释李忝为何会送红颈鸟首饰,又如何解释今日她一番言语。
陆惋扶着习文,盯着李忝看了许久,自嫁给姚文学后,结合他婚前种种,她看不明白男人究竟是何样的,于是对所有男人包括她自己的儿子,都保持一种稀里糊涂的看法。
“夫人?”李忝见陆惋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忍不住出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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