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在车间门口撞坏零件被罚后,消停了没两天,又开始在暗地里给林建军使绊子。
要么是趁林建军去打水的功夫,偷偷把他的工具藏起来;要么是在赵主任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暗示林建军“年轻人心气高,不尊重老同志”;更过分的是,有一次林建军好不容易磨好的一把高速钢刀具,竟然被人扔进了油污桶里,沾满了黑乎乎的机油,几乎报废。
林建军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许大茂干的。
车间里的工人大多看在眼里,有人偷偷提醒林建军:“小林,防着点许大茂,那家伙心眼小,报复心强,你这次算是把他得罪死了。”
林建军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话。他知道,跟许大茂这种人硬碰硬,只会没完没了,甚至可能被他反咬一口。对付这种阴险小人,得用点“巧劲”。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许大茂。
许大茂是厂里的放映员,平时不用像车间工人那样按时上下班,时间比较自由。但他有个毛病,花钱大手大脚,又好面子,经常请厂里的几个狐朋狗友去外面下馆子,工资往往月初就花光了,月底总得想办法弄点“外快”。
林建军注意到,最近几天,许大茂总是往车间的废料堆跑,手里还经常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藏什么东西。
这天下午,林建军去废料堆找一块合适的钢坯,刚走到拐角,就看到许大茂正蹲在废料堆后面,手里拿着一根撬棍,费力地从一堆废铁里撬出几块看起来还能用的钢板,往布袋里塞。
塞完之后,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赶紧把布袋扎紧,往怀里一揣,猫着腰就想往车间后门溜——那里直通厂外的一条小巷,离废品站不远。
林建军心里了然。
这许大茂,竟然敢偷厂里的废铁去卖钱!
在这个年代,工厂的物资管理虽然不算太严格,但废铁属于“国家财产”,私自倒卖是严重的违纪行为,一旦被抓住,轻则扣工资、记大过,重则直接开除,甚至可能被追究刑事责任。
林建军没有立刻出声。他躲在拐角的阴影里,看着许大茂的背影消失在后门,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他手里有了许大茂的把柄。
但他没有打算立刻揭发。
一来,许大茂跟厂里的几个领导关系不错,尤其是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两人经常一起喝酒,直接揭发,未必能扳倒他,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二来,林建军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他来厂里是学技术的,不是来结仇的,只要许大茂不再招惹他,他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任许大茂继续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既能让许大茂付出代价,又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以后不敢再轻易招惹。
这个机会,没让他等太久。
第二天下午,林建军正在台案上打磨一个精密齿轮,赵主任突然带着许大茂走进了车间。
许大茂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林建军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像是胜券在握。
“林建军,你出来一下。”赵主任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有些严肃。
林建军心里一动,知道该来的来了。他放下手里的锉刀,擦了擦手,平静地走了过去:“赵主任,有事吗?”
“有事!”许大茂抢先开口,指着林建军的鼻子,大声说道,“赵主任,我要举报!这林建军,太不像话了!仗着自己有点技术,就目中无人,不尊重老同志!昨天我好心提醒他操作车床要注意安全,他居然跟我顶嘴,还说我‘多管闲事’!这种目无尊长的人,留在车间就是祸害!”
他说得声情并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建军脸上了,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这边。谁都知道许大茂和林建军不对付,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告到了主任这里,还扣了个“不尊重老同志”的大帽子。
赵主任皱着眉,看向林建军:“许大茂说的是真的?”
林建军看着许大茂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是被冤枉了似的:“赵主任,您别听许师傅瞎说!我怎么可能不尊重老同志呢?昨天许师傅确实跟我说过车床操作的事,我还谢谢他了呢,怎么会跟他顶嘴?”
“你胡说!”许大茂立刻喊道,“明明就是你顶嘴了!好多人都听到了!”
“我没有。”林建军语气坚定,眼神坦然地看着赵主任,“许师傅可能是记错了。再说了,我平时跟许师傅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他顶嘴?”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许大茂:“对了,许师傅,说到昨天,我昨天下午好像看到您往厂外的废品站跑了好几趟,手里还拎着个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一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去废品站了?你少血口喷人!”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赵主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厂里最近确实在查“物资流失”的问题,车间的废铁、机油总是莫名其妙地少一些,虽然没抓到实证,但大家心里都有数,肯定是有人在偷偷拿出去卖钱。许大茂花钱大手大脚是出了名的,赵主任早就怀疑过他,只是没证据。
现在林建军突然提起许大茂往废品站跑,还拎着布袋,赵主任心里顿时起了疑。
“林建军,你确定看到许大茂去废品站了?”赵主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也不是很确定,”林建军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毕竟许师傅是放映员,平时也忙。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车间角落的废料堆:“说起来,咱们车间的废铁最近好像确实少了不少,昨天王师傅还说,他前几天堆在那里的几块钢板,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立刻引起了涟漪。
周围的工人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我也觉得最近废铁少得有点快……”
“前几天我还看到废料堆那边有个布袋,当时没在意……”
“许师傅最近好像是经常往那边跑……”
许大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指着林建军,嘴唇哆嗦着:“你……你这是故意陷害我!赵主任,他这是报复!因为我昨天批评了他,他就故意污蔑我!”
“许师傅,你别激动啊。”林建军一脸无辜地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要是没做过,怕什么?再说了,车间丢了废铁,也是事实,赵主任本来就该查查。”
“你!”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赵主任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许大茂,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林建军,心里已经有了数。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许大茂偷卖废铁,但林建军的话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好了,都别说了。”赵主任摆摆手,语气严肃,“许大茂,你刚才说林建军不尊重老同志,有证据吗?”
许大茂张了张嘴,刚才还言之凿凿,现在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几个跟他关系好的狐朋狗友的一面之词,根本站不住脚。
“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赵主任厉声喝道,“厂里提倡‘尊师爱徒’,但也不能仗着自己是老同志,就随便污蔑年轻人!”
许大茂被训得抬不起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车间丢废铁的事,”赵主任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的工人,“厂里会严肃调查。从今天起,废料堆那边安排专人看管,任何人不许私自拿东西出去,违者按违纪处理,严重的直接开除!”
他顿了顿,特意看了许大茂一眼:“许大茂,你是放映员,不是车间的人,以后没事少往车间跑,尤其是废料堆那边,听见没有?”
“……听见了。”许大茂蔫头耷脑地应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林建军,你也回去干活吧,好好工作,别受这些事影响。”赵主任对林建军说,语气缓和了不少。
“谢谢赵主任。”林建军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台案前。
周围的工人看许大茂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几分鄙夷和幸灾乐祸。许大茂在厂里一直仗着自己是放映员,有点小权力,不太把车间工人放在眼里,现在被赵主任当众敲打,又被怀疑偷卖废铁,面子算是丢尽了。
他狠狠地瞪了林建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但在赵主任严厉的目光下,终究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看着许大茂狼狈的背影,林建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没有直接举报许大茂偷卖废铁,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贸然举报可能打草惊蛇,甚至被许大茂反咬一口。但他借着许大茂告状的机会,“无意”中提起许大茂往废品站跑和车间丢废铁的事,既撇清了自己,又在赵主任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让许大茂被盯上,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就叫“借力打力”。
既教训了许大茂,又没把自己拖下水,还显得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光明磊落。
周围的工人纷纷向林建军投来佩服的目光。
“小林,行啊!这招够高明!”
“对付许大茂这种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找你麻烦!”
王师傅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林建军的肩膀,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小子,脑子转得快,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不过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还是得小心点。”
“我知道,谢谢师傅。”林建军点点头,心里一阵温暖。
经此一事,许大茂果然收敛了不少。
他虽然还是恨林建军恨得牙痒痒,但被赵主任敲打过之后,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林建军的麻烦,更不敢再靠近车间的废料堆。每次在厂里碰到林建军,都绕着走,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却又带着几分畏惧。
车间的废铁也没再丢过,赵主任特意安排了两个老工人轮流看管废料堆,管理严格了不少。
林建军的日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技术学习中,不仅跟着王师傅学钳工,还利用休息时间研究车床、铣床的操作,甚至开始自学机械制图。系统奖励的《工业基础手册》和“机械维修基础”知识帮了他大忙,很多在别人看来晦涩难懂的技术原理,他一看就懂,一学就会,进步快得惊人。
赵主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好几次在车间大会上表扬林建军:“大家都要向林建军学习!不仅技术学得快,还爱钻研,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这才是咱们轧钢厂需要的年轻人!”
这天晚上,林建军下班回到四合院,刚做好晚饭,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化解“阴险型”同事的恶意挑衅,利用信息差和规则巧妙反击,展现出高超的人际博弈能力,完成特殊任务“借力打力”。】
【任务奖励:“机械制图进阶技巧”——可大幅提升制图精度和效率,为后续参与技术革新项目打下基础;现金10万元(旧币)。】
林建军眼睛一亮。
“机械制图进阶技巧”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有了这个,他就能更精准地把自己脑海里的机械设计转化为图纸,甚至可以尝试改进车间的一些老旧设备。
至于那10万元现金,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正打算买一些专业的制图工具和书籍,手里的钱刚好有点紧张。
“太好了!”林建军忍不住低呼一声,心里美滋滋的。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轧钢厂,在这个年代,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有信心,凭着自己的努力和系统的帮助,一定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亮了屋里的陈设,也照亮了林建军眼中坚定的光芒。他拿起一个玉米面窝窝,慢慢吃着,心里一片平静。
许大茂的挑衅虽然让他烦了几天,但也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光有技术是不够的,还得有保护自己的智慧和手段。
而他,正在这条路上,一步步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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