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自七夕后已过了小十日,眼看再过十多天便是贾母生辰,荣国府里自然早就开始做准备。
与原着不同,现在时间线早了些,并非贾母的八旬之庆,因此不必大张旗鼓的摆宴八天来庆贺。
而且由于贾家曾被牵扯进了谋逆、走私等砍头大罪之中,很多曾经说得上话的老友都撇清了距离,要迎接的客人不会多。
尽管如此,从开国时就积攒下来的人脉依然不容小觑,四王八公里还是会有很多人来庆祝的。
有这些大人物在,势必需要郑重看待。
何况贾母虽然嘴上说着“府里近来状况不好,你们莫要太过于铺张浪费”,可心里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寒酸的寿宴。
本来她和几位老太妃做得最多的就是争高低,最近因为家中有了变故,那些老姐妹虽然识趣的不多说,但心底里多半有在幸灾乐祸的。
要是再给她们看见穷酸的寿宴,还不得把自个儿笑话死?
贾母最争得就是面子,可不愿意失了脸面。
王夫人自然也知道,而且她也觉得贾母的脸代表的不止是她自己,还有荣国府,无论如何也要办得风风光光。
于是问题就来了——没钱。
本就外强中干的荣国府,经过几次小抄家,已然没了足以变卖的珍宝。
譬如贾赦收藏的各种名贵扇面,就被锦衣卫顺手摸了去,有的孝敬给了隆安帝,有的则在王栋自己的收藏柜里。
王夫人的变法效果不甚明显,因为她压根没怎么改动规矩,还不如探春管大观园来的有效。
既然没钱,借就是了。
王夫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还是薛姨妈,但随即又意识到两人已然闹掰,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凤丫头?
不行不行,这个可恶的侄女儿真是给王家丢尽了脸,就没见过谁偷了男人还能这样趾高气扬的!
偏生元春上次捎回来的信里多次告诫她万万不可招惹林珂,否则凭他现在的势力,不止荣国府得不着好,连元春在宫里的处境都会很难堪。
王夫人不是很有见识的女人,她长这么大比较擅长的也就只是固宠和掌家而已,有关外面的事确实知之甚少。
见女儿这样害怕林珂,她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相信了的。
左右贾母不发话,她也不可能把王熙凤和林珂的丑事传出来,不然不止是贾府成了笑话,连同为王家女的她也会名声扫地。
届时外面的人肯定会说:“王家果然不一般啊,出了个老的一把年纪还穿着伤风败俗的衣服公然示人,又出了个小的喜欢偷男人,果然是家风渊源。”
王夫人一想到当时曾遭受的屈辱,便气不打一处来。
尽管那马道婆已经死了,可不是还有个赵姨娘生龙活虎的么,她恐怕还以为自己没猜出是她下的手。
还有她那儿子贾环,也不是个好东西,上回造谣的便是他吧。
也就是现在腾不出手,不然总要给这一堆儿母子个教训!
否定了两个选择后,剩下的就只有一人了。
王夫人心道左右夏家也放出了风声,说会以整个家产做嫁妆,那早晚还不是自家的?提前支取一些也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消息传到夏家后,夏金桂可就不这么想了。
“自然是可以的,以你我两家的关系,何须如此郑重。”
夏太太打发走前来递话的周瑞家的,许她拿了足量的银票。
回到屋里时,就见夏金桂侧躺在榻上,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
“瞧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上赶着来要钱了。亏她家还有脸自称国公府,竟能落魄到这种地步?”
夏太太也很无奈,贾家做的确实有点儿膈应人,但她还是好言劝道:“乖囡,若非已堕落到了这种地步,咱们也很难和她家攀上亲戚。”
夏金桂闷哼一声,显然不放在心上。
“这些银子可不是白送的,待我进了贾府门,定要让她家知道后悔!”
夏金桂毫不介意把钱花在自己或是心上人的身上,但要花在贾家,还是觉得太亏了。
“妈妈,姓王的那蠢妇还没说什么时候议亲?”
想到林珂或许正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夏金桂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巴不得早点儿去荣国府搅动风云,把男人给抢回来。
夏太太笑道:“这倒是不急,她家老太太犯了癔症,还指望着给贾宝玉娶高门贵女呢,也不想想现在都是什么名声。等他知道自己有多肤浅,便是咱们结亲的日子了。”
夏金桂便思忖起来,林珂比贾宝玉还要年轻一些,大概会在他后面成婚,倒是方便自己去做手脚。
不过就算林珂先成了亲,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多搞定一个女人罢了。
防火下毒,这位奇女子手段多着呢。
......
却说与荣国府相邻的侯府就没那么繁忙,显得十分松弛。
平日里林珂若不在府上,几位姨娘又不可能呆在院子里发霉,自然是要聚到一处打打叶子戏什么的,增添些默契感,晚上配合起来也方便。
林珂虽然一直劝她们得闲了可以去园子里转转,就是自家的产业,何必浪费呢?
但邢岫烟几人可没他那么前卫的思想,始终认为嫁了人就要少抛头露面。
何况现在贾宝玉也能进园子,万一撞到他怎么办,那家伙可不是很知礼数的。
知道她们的想法后,林珂也就不再说了,只有多留在府里陪陪她们。
虽然没放在碗里的总会更有诱惑力,但也不能冷落了已经得手的人。
这日林珂便去了镇抚司,处理公差之余也要安排人找那一僧一道。
于是平儿就去了邢岫烟房里,和她抹起骨牌来。
府上不允许赌博,因此她们不曾赌钱,只拿了纸条做赌资,只是图个氛围感。
几轮下来,金钏儿脸上已贴满了纸条,都看不见脸了。
“唔,这回运气不好,输光光啦。”
她无奈的笑笑,换了妹妹玉钏来。
另一旁同样被叫来凑数的篆儿则越战越勇,自己脸上不过一两张,却反给邢岫烟和平儿贴了几张。
此刻正得意大笑着:“哇哈哈,看来我是今儿运气最好的啦!”
金钏心里鄙夷,这傻丫头一点儿都不晓事,哪儿有自己一直赢却让主子输钱的道理?
不过平儿和邢岫烟却不在乎,她们都知道篆儿只是单纯的缺心眼。
“邢妹妹,不知妙玉师父要什么时候才搬来府里?”平儿忽然问道。
邢岫烟疑惑地看去,似乎不曾意识到平儿会问起妙玉。
“听老爷说,妙玉的师父曾算到自己寿数不过今年,才把妙玉托付给了老爷。想来也得是在明年了吧?”
平儿是听说林珂带王熙凤去了处更好的地方,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才来这里问问邢岫烟,知道不是妙玉那儿就好。
便笑着解释道:“老爷在外面做事也不容易,锦衣卫听着光鲜,其实不乏危险的任务。有时我也想去那里为他祈福,可又怕告诉他后会让他不放心。若是妙玉师父能入府,便无需特意出去了呢。”
邢岫烟听了便笑道:“他现在是指挥佥事,并非要事必躬亲,许多危险都能避开的。而且又是个侯爷,在皇上面前也是红人,自会避免身处险境。听说之前单单是多上值了几日,就被指挥使赶回来休息了。”
平儿听了也会心一笑,只听说过被强拉去值班的,还没见过不许工作的呢。
其实她最近和龄官儿走得比较近,时常会听她讲一些历史故事。
龄官儿毕竟是唱戏的,知道最多的自然都是戏文,故事很有吸引力。
然而平儿听着听着感到不对劲儿了,这些故事里极得皇帝宠信的人,要么成了权臣最后叛乱,要么让人不爽被清君侧,能保全自身的很少呀。
再想想林珂跟并未进入官僚体系,做权臣大概是不可能的,那......
虽然平儿心里从来都觉得林珂是世间顶好的人,但也耐不得会有人瞎了眼,万一真对林珂有威胁怎么办呢?
她知道自己眼界必然比不过林珂,既然林珂都没有担心,那她多半是杞人忧天。
可一旦有了担忧,就是放心不下,才会想要尽己所能,为林珂祈福。
之前已让人去有名的大寺庙里添过香油钱了,仍觉得不放心,才想到了妙玉。
她正寻思间,却听邢岫烟又开了口。
“说到妙玉,她最近来信说老爷把那牟尼院买了,又转送给了她,让我替她道谢来着。”
说着,邢岫烟颇觉无奈,既要道谢,直接写信给他不就好了么,还要自己做中间人。
“是么?”平儿倒不是很奇怪,妙玉姑娘一看就是爷碗里的菜,那就是她以后的姐妹了,为了自家人花钱是应当的。
平儿比较难以理解的是纨绔们去青楼里给那些花魁送钱,大把银子砸下去,最后只能换得说几句话,赔本买卖也没有这么做的。
而且若是大家都不送钱,那些自甘堕落的风尘女难道还能接着神气不成?定然会自降身价以求营收。
平儿属实不大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好在林珂不曾去过风月场所,只会把银子花在有用的地方。
“既然叫牟尼院,本来就是个尼姑庵来着吧?”平儿笑道,“若如此,也算是终得归宿呢。”
她这么说,邢岫烟便知道平儿是欢迎妙玉的,不由得松了口气。
妙玉的性子有些古怪,往后入了府怕不是会招人反感。她作为好友,只能尽量帮妙玉拉几个人了。
正说话间,便见一蜂腰削肩的姑娘进来。
“正玩着呢?”
平儿见了笑道:“原是你来了,快坐下吧,可是有什么事?”
这人便是鸳鸯了,她摆摆手笑道:“我就不坐了,本是来寻珂大爷的,却听五儿说他上衙去了,就想着找你也是一样的。”
平儿疑惑道:“什么事还要问问我?”
“前面来了位自称刘姥姥的,说是曾得过二奶奶和珂大爷馈赠,这就又来打秋风啦。”
鸳鸯是有些不大高兴的,她觉得这刘姥姥是得了好,才想着再来捞上一笔。
“老太太怕她是骗子,便要我去问问二奶奶。二奶奶说似乎是有这么个人物来着,她也记不大清了。我便来问问珂大爷,谁承想他也不在,便只有你还见过了。”
要是换了以前,哪怕是骗子贾母恐怕也不会在意,舍下几两银子意思意思就是。
然而如今还要问过了才敢放进来,甚至还想让林珂和王熙凤去招待。意思很明确:既是你们两个招来的人,自然该由你们两个招待。
荣国府财政拮据可见一斑了。
平儿仔细想了想,便笑道:“记起来了,是有个刘姥姥来着。”
她想起来那一会刘姥姥错把林珂和凤姐儿当作了一家的,谁知一语成谶,现在竟真成了一家人。
“我们爷对她还很敬重来着,毕竟也是老人。虽然眼下爷不在府上,却不好怠慢了。”平儿便对金钏吩咐道:“快去请了姥姥进来,便请去我院子里吧。”
金钏应下出去,鸳鸯便问道:“不知道这刘姥姥是什么来历?”
她本来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没想到还被林珂以礼相待了?
还有那素来爱财如命的二奶奶,也会这么大方地招待她?
“来历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平儿印象也不大深了,“只记得似乎和二奶奶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也很远了就是。”
尽管怎么听怎么像是硬攀关系,但鸳鸯还是不敢再小看对方,便提出要一起去接待。
“老太太也有这个意思,只是身子乏顿不好见客,我便替她老人家看看。”
邢岫烟见她们都要去,自己若是不去倒显得失礼了,也道:“那我也去吧,或许更能说得上话。”
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自然会更有话题。
另一边,刘姥姥看着几个衣着光鲜的俏丫鬟带自己往东府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对不对,我上回去的是西边的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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