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道由火焰凝成的赤红光门,门后王座上的虚影已消散,可空气里还残留着低沉的回音。我的手没有放下,刀尖仍指着前方,呼吸压得很低。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善念核心在胸口一阵阵发烫,像是随时会炸开。
就在这时,胸前一凉。
两把匕首刺了进来。
位置精准,直穿心脏。
我没有叫出声,身体本能地向后一震,红莲刃瞬间嗡鸣,刀身红光暴涨。那两把匕首的主人还没来得及抽手,就被一股反冲之力烧得冒烟。他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
我看清了他的脸。
是张大胖。
满脸油汗,眼角有疤,嘴唇干裂,和从前一样。他倒在地上,胸口塌陷下去一块,嘴里咳出黑血,声音断断续续:“小……陈,快跑……他们……”
我的喉咙一下子堵住了。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这声音太像了。像他半夜偷吃丹药被发现时求饶的语气,像他在灶台边一边炒菜一边叮嘱我别饿着的声音。
可我没动。
右手死死握着红莲刃,左手慢慢摸向怀里。金刚骨还在,温热未散。但张大胖的气息——早在锁链断裂那晚就断了。这个人,不对。
他抬起手,想抓我的脚踝,指尖刚碰到鞋面,整个人就开始崩解。皮肉化灰,骨头碎成粉末,连衣服都烧成了黑尘。风一吹,那些灰飘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符文,像是某种标记。
我盯着那符文,没追,也没喊。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人每走一步,空气就冷一分。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披着黑袍,脸上蒙着一层雾,看不清五官。手里握着两把短刃,其中一把还在滴血。那血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腐蚀了泥土。
我转过身,刀横在身前。
他笑了,声音沙哑:“你没死,我很意外。”
我没说话。
他抬起匕首,亮出刀尖上那滴血:“杜凌菲的血。她在半个时辰前被我刺伤,现在正躺在灵溪宗禁地外,等你去救。”
我瞳孔一缩。
他说的是真的。我能闻到那血里的味道,带着一丝冰寒之气,和她战斗时的气息一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问。
“因为我不怕你去。”他冷笑,“你救不了她。就像你救不了张大胖。”
我猛地踏前一步,红莲刃直指他咽喉。他不躲,反而把脖子往前送了送。
“杀我啊。”他说,“杀了我,线索就断了。”
我停住。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黑雾。雾中隐约有图纹闪动。他用力一捏,黑雾炸开,一张半透明的地图出现在空中。七处红点闪烁,其中一个就在断魂谷下方。
地图刚出现,边缘就开始燃烧。
“这是永夜的据点。”他说,“你想找真相,就去下面挖。”
我盯着那燃烧的地图,目光落在“断魂谷”三个字上。它们被火舌舔过,却没完全消失,反而烙进了空气里,印在了我的刀脊上。
“你到底是谁?”我问。
“鬼刹。”他吐出两个字,嘴角流出血线,“百人魂炼的影武者,专杀像你这样的人。”
我冷笑:“那你失败了。”
“是吗?”他忽然咧嘴一笑,身体猛地膨胀,黑雾从七窍喷出,“你以为我来是为了杀你?”
我立刻后撤,左手结印封住周身气流。可还是慢了一瞬,几粒黑点随雾钻进了鼻腔。我闭气,强行压下喉间的痒意。
鬼刹的身体炸成一团浓雾,四散飘开。那幅地图彻底烧尽,只剩下一缕青烟,被风吹向山谷深处。
我站在原地,没追。
肺里已经开始发麻,像是有细针在里面扎。我咬破舌尖,一股热流冲上头顶,熔岩骨甲自动覆盖胸口,将肺部包裹住。那层甲壳微微震动,把侵入的黑点一点点逼出来,从鼻孔渗出几粒黑色孢子,落地即燃。
我低头看红莲刃。
刀脊上,“断魂谷”三字还在,泛着暗红光。这不是刻上去的,是烙进金属里的印记。我伸手抹了一下,指尖发烫,像是碰到了烧红的铁。
远处的地面突然轻微震动。
不是来自脚下,而是更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缓慢,但坚定。我蹲下身,手掌贴地,能感觉到那种节奏——一下,又一下,像是心跳。
不是一个人的心跳。
是很多个。
我站起身,刀尖指向地面。红莲刃轻轻颤动,回应着某种共鸣。我知道下面有东西,不止一个据点那么简单。鬼刹留下这张图,不是为了帮我,是为了引我下去。
可我已经没有选择。
杜凌菲受伤了,张大胖的真相还没揭开,而刚才那个假尸体留下的符文,和幻月死前喷出的血纹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在用同一种手段操控人心。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山谷深处走。
每一步落下,刀脊上的字就亮一分。地下的震动也越来越清晰。走到一半,我忽然停下。
风变了方向。
原本干燥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腥味。不是血,也不是毒,是一种腐烂的香,像是烧过的纸钱混着旧铜器的味道。
我回头。
刚才鬼刹炸开的地方,地上多了几行字,是用黑灰写的:
“你不该信光。”
字迹歪斜,像是临死前挣扎着写下的。可我知道,这不是警告,是提示。
光会骗人。
幻象靠光成型,阵法靠光显形,就连红莲刃的光芒,也可能被利用。他们让我看到张大胖的脸,让我听见杜凌菲的伤讯,就是为了让我顺着光去找答案。
但真正的线索,藏在黑暗里。
我收刀入鞘,闭上左眼。红莲印记还在发烫,可我不再依赖它去看。我把手伸进怀里,摸出那块金刚骨,贴在胸口。
它开始震动。
频率和地下的心跳一致。
我睁开眼,不再看前方的路,而是低头盯着金刚骨。它指引的方向,和地图标注的位置偏了十五度。不是向上,是斜向下三十丈。
那里没有光。
也没有风。
我迈步走过去,脚刚踏上那片土地,地面突然软了一下,像是踩进了泥沼。我迅速后退,低头一看,鞋底沾了点黑泥,正冒着细泡,发出轻微的“嗤”声。
我蹲下,用刀尖挑起一点泥。
它在刀面上蠕动,像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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