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处。
气氛诡异。
那棕发老者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浑身筛糠的朱大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咧开嘴,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
“咦?”
“居然没有直接变痴傻?”
“看来你身上还有点小玩意儿,护住了你的心神根基啊!”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目光在朱大友身上扫视,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
朱大友此刻已是魂飞魄散,惊恐到了极点。
其他弟子或许不明所以。
但他刚才亲身经历了那如同梦魇般的一瞬。
就在那干枯手掌按在他天灵盖的刹那,一股霸道无比,蛮横至极的神识力量,如同摧枯拉朽的洪流,强行闯入了他的识海。
只要对方愿意,便可以将他毕生的记忆,所有的隐秘,翻阅得干干净净!
那感觉,如同被人扒光了衣服。
连最深层的思想都被看了个透!
那恐怖的神识冲击,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将他的神魂彻底冲垮,让他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若非他早年在外游历时,花了大代价从东域坊市购得一件能够稳固心神,防御神识冲击的护身法宝。
在关键时刻自动护主,勉强抵挡了部分冲击。
恐怕他现在就已经和旁边那个,瘫傻的护卫弟子一样了!
朱大友的目光带着极致的恐惧,看向眼前这穿着怪异,气息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老者,牙齿都在打颤。
那棕发老者似乎对朱大友的记忆更感兴趣。
他站在原地。
目光略显空洞。
仿佛在快速浏览,消化着刚刚从朱大友脑中攫取的信息。
片刻之后。
他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再理会地上瑟瑟发抖的朱大友,身形一晃。
便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径直朝着青木门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彻底消失,朱大友才如同虚脱般,停止了磕头。
整个人瘫软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袍。
“师尊!师尊您没事吧?”
“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名弟子这才敢围拢上来,手忙脚乱地将朱大友搀扶起来,脸上写满了惊骇与茫然。
他们从未见过朱大友如此失态,如此恐惧!
平日里,朱大友仗着自己丹霞峰长老的身份,以及一手不俗的炼丹术,在宗门内可谓是地位尊崇。
便是面对掌门欧阳华,也时常阳奉阴违。
何曾像今日这般……
对一个看似普通的老者行如此大礼,口称饶命?
面对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询问,朱大友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颤抖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带着无尽恐惧的字眼:
“他是……元……元婴……”
一瞬之间。
在场的几名弟子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
只剩下无边的震惊与骇然!
元婴!
他们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位元婴修士,便是今日拜师大典上,那位赫连洪前辈!
那等存在,对于他们这些炼气修士而言,简直就是云端上的神只。
遥不可及!
朱大友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他虽然只有筑基修为,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境界。
但那如同面对浩瀚星海般的渺小感,那神识层面绝对的碾压,让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至少是元婴期。
甚至……可能更强!
这等恐怖的存在,为何会突然降临青木门这等小地方?
他不得而知。
但从对方离去的方向看。
似乎是……
后山!
“师……师尊,那我们……我们还去不去见那菩提教的使者了?”
一名亲传弟子壮着胆子,小声询问道。
声音还在发抖。
朱大友闻言,沉默了。
今日他之所以急着下山,正是因为他暗中联络上了一个自称来自外海,实力通天的教派……
菩提教!
他本打算前去接触,看看能否借此机会脱离青木门这潭死水。
他始终坚信,自己迟迟无法结丹,定然是欧阳华在其中做了手脚,下了什么龌龊的绊子!
对,一定是欧阳华嫉妒他的炼丹天赋,怕他结丹后威胁到其掌门之位!
虽然具体是什么手段他查不出来,但他已心生去意,只想寻求外援,摆脱控制。
而那菩提教……
据说是源自西洲的古老大教。
数十年前便开始在东土暗中渗透,发展。
如今正是趁早加入,获取资源与地位的大好时机。
朱大友自认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但现在……
见识了那棕发老者的恐怖之后,他哪里还敢乱跑?
“不……不去了!”
朱大友声音嘶哑,带着后怕:
“先……先躲一些日子,看看风声再说!”
“那……我们回丹霞峰?”
另一名弟子试探着问。
“不!不回丹霞峰!”
朱大友猛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惊惧:
“你,立刻上山!”
“去通知我们峰上的亲传弟子,还有我的几位心腹仆从,让他们立刻找个由头下山来!”
“与我们会合!要快!”
他心中念头急转。
那棕发老者明显是冲着青木门来的,而且一看就非善类。
此时回丹霞峰,岂不是自投罗网?
万一那老者在后山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波及开来,待在宗门核心区域绝对是首当其冲!
他可不想跟着青木门一起遭难!
“别问了!快去!”
朱大友见弟子还有些犹豫,猛地提高音量。
因为激动牵动了神魂的伤势,又喷出了一小口鲜血。
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快些……我,我要立刻找个隐秘之处闭关调息!快……青木门,要大祸临头了啊!”
说完。
他眼前一黑。
竟直接晕死了过去。
徒留一群弟子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心中被无尽的恐慌所淹没。
与此同时。
青木门后山。
祖师祠堂石室之外。
欧阳华、沈红梅、宋佳玉以及赫连洪祖孙,依旧在焦灼地等待着。
自从方才石室内传来那声剧烈的轰响和震荡之后,里面便再度陷入了死寂,再无任何声息传出。
这反常的寂静,反而让等待的几人心中更加不安。
石门上的禁制依旧稳固。
除非里面的陈阳主动结束焚香过程,或者达到某种特定条件,否则从外部无法强行开启。
众人只能被动等待。
赫连洪早已等得不耐烦。
他原本留下来是想看陈阳笑话,顺便再敲打一下欧阳华。
没想到等了这么久,里面竟没了动静,这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他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欧阳华,忍不住再次出言讥讽:
“欧阳华,依老夫看,你又何必非要执着于这么一个弟子?”
“青木门虽小,寻个资质更好,心性更纯的苗子悉心培养……”
“难道不比你在这小子身上浪费资源,徒耗心力强得多?”
欧阳华目光依旧紧锁石门。
闻言,脸上挤出一丝淡淡,却带着某种坚持的笑容,缓缓道:
“赫连前辈的好意,欧阳华心领。”
“不过,不必了。”
“我觉得陈阳便是很好。”
“此子修行有韧性,将来未必不能做出一番成就。”
……
“成就?”
赫连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
“就凭他这连羽化真血都求不来的资质和心性?呵呵,欧阳华,这话你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欧阳华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反驳。
只是目光依旧坚定地望着那扇石门,仿佛要将其看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一字一句道:
“乾坤未定,万事……皆有可能!”
“哈哈哈!”
赫连洪闻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不信:
“好一个万事皆有可能!欧阳华,你……”
然而。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大笑之时。
一道苍老而淡漠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仿佛就在众人耳边响起:
“你……便是欧阳华?”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修为最高的赫连洪在内,全都瞬间呆滞住了,脊背同时窜起一股寒意!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
就在这祖师祠堂禁地之内。
在他们几位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有一位元婴修士在场的情况下,竟然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个人!
众人骇然转头。
只见一个身穿风格奇异布袍,头发棕黄杂乱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距离他们不足十丈远的地方!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
身上没有丝毫灵气波动,却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若非他主动开口,根本无人能察觉其存在!
“你是何人?!”
欧阳华心头巨震,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沉声问道。
他身为青木门掌门,后山祖师祠堂乃是宗门最核心的禁地之一,外围有长老看守,更有层层禁制,此人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到此地?
一旁的沈红梅也是瞬间握紧了剑柄,清冷的眸子锐利如剑,死死盯住那不速之客,厉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守卫此地的范长老呢?!”
那棕发老者仿佛才想起什么,用一种随意得令人发指的语气说道:
“哦,门外那个扫地的老头啊?”
“他非要拦住我不让进,聒噪得很。”
“我就随手拍飞了,现在应该还在外面躺着睡觉吧。”
几人闻言,神色骤变,立刻放出神识向外探查。
果然。
在进入祖师祠堂的入口处,发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范长老!
他气息微弱,面色惨白。
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绝非简单的拍飞!
最让欧阳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是……
他以结丹期的神识去感应这棕发老者,却如同泥牛入海。
根本探不出对方的深浅!
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海洋!
元婴?
还是……更强?
欧阳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多年来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与警惕预感,在此刻攀升到了顶点!
而那老者的目光,在欧阳华身上停留片刻后。
便转向了那扇紧闭的,不断有微弱禁制符文流转的石门,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里面……在做什么?”
沈红梅柳眉倒竖,还欲斥责这擅闯禁地,伤人之徒,却被欧阳华一个眼神制止。
欧阳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略显僵硬,却足够恭敬的笑意,上前一步,拱手回答道:
“禀告前辈,此乃我青木门一处传承试炼之地,里面正有一名弟子在进行试炼,不便打扰,还请前辈见谅。”
沈红梅一愣,不解地看向欧阳华。
范长老与他们皆是旧识。
如今被此人重伤,师兄为何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甚至带着恭敬?
但当她接触到欧阳华那深邃,带着极度凝重与警告意味的眼神时……
她瞬间明白了!
眼前这个老者,绝非他们所能抗衡!
硬碰硬,只会给青木门带来灭顶之灾!
那棕发老者似乎对欧阳华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的注意力被石门上那些古老玄奥的雕刻和隐隐流动的符文禁制所吸引。
“这禁制……是道盟的手笔……”
他喃喃自语。
随即像是出于好奇,又或是别的什么目的,伸出手掌,轻轻按在了石门之上。
就在他手指触碰石门的瞬间。
异变再生!
那原本只是静静流淌符文的石门,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猛地荡漾起一层清晰可见,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紧接着。
整个石门光华大盛。
无数符文疯狂闪烁。
一股强烈的,带着警告与肃杀意味的波动瞬间弥漫开来。
似乎下一刻就要引动某种强大的反击,或是向远方传递出警报信号!
“不妙啊……”
棕发老者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意外:
“这警报禁制还挺敏感,可别真触动了,到时候万一惹来了道盟巡察,虽然不怕,但也是麻烦一桩。”
说着。
他那只按在石门上的手,五指微微收拢,口中轻吐一个字:
“止!”
仿佛言出法随。
那原本即将彻底爆发,光华冲天的石门,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强行按住,所有躁动的符文瞬间黯淡下去。
剧烈的波动也如同被掐断了源头,迅速平息,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赫连洪在内,脸色都是剧变!
这石门,他们过去都曾触碰过,从未有过如此反应!
沈红梅没有,宋佳玉没有,甚至连赫连卉进出时也没有!
这警报禁制,只有在感应到特定威胁,尤其是……
非东土修士,或者说未经许可的强大异族气息时,才会被触发!
自青木门立派以来,这石门警报几乎从未响起过!
直到今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眼前这个棕发老者,其根脚,其气息,触动了道盟设下,用于甄别与警戒的底线!
他……很可能并非东土修士,甚至并非修士!
而是来自……无尽海的彼岸!
来自那被红膜结界隔绝,神秘而危险的外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红梅再也忍不住,瞪大了美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看向那老者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
石门之内。
再次传来了动静!
“轰轰轰——!!!”
这一次的声响,比之前更加剧烈,更加狂暴!
仿佛有无数雷霆在里面炸开,又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在疯狂冲击着石室的壁垒!
整个石门连同周围的岩壁都在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而下!
那棕发老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目光再次聚焦于石门。
而因为方才他强行平息警报时,对石门禁制造成了些许干扰与破坏。
此刻。
那原本完美隔绝内外的石门,靠近顶部的位置,竟然咔嚓一声!
裂开了一道细微若线,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
就是这道细微的裂缝,使得石室内的一丝气息,终于逸散了出来!
这气息一出现,便让在场所有修士浑身一震!
“这是……羽化真血的气息!”赫连卉第一个惊呼出声。
她对这气息再熟悉不过。
但随即,她的眼中便充满了惊诧。
因为这气息,似乎与她之前汲取的,有些不同。
沈红梅也是先是一惊。
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
陈阳……
他终于成功了吗?
他求得了羽化真血!
然而。
修为最高,见识也最广的赫连洪,在仔细感应了那逸散出的气息后,脸色却是猛地一变。
他瞪大了双眼。
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失声叫道:
“不对!这气息不对!”
“三爷爷,什么不对?”
赫连卉疑惑地看向他。
“这气息……太精纯了!太古老了!这绝非普通的羽化真血气息!”
赫连洪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与难以置信!
“这……这分明是蕴含着一丝本源之力的……凤仙之魂的气息!”
“青木门只是个小门派,保存的这点遗泽,怎么可能引动真正的凤仙之魂降临?”
“这只有在南天那些凤血世家,核心祖地才可能发生!”
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欧阳华。
脑海中瞬间回想起陈阳之前提及的虚影!
“莫非……莫非方才那小子口中所说的虚影,根本不是心烦意乱下的幻视,而是真正的……凤仙之魂?!”
这一瞬间,在场的几人心中都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赫连洪的猜测为真,那陈阳引动的,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机缘?!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青木门历史上,关于羽化真血的所有记载!
而那棕发老者,在感应到这股精纯古老,带着神圣魂力波动的气息后,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
随即猛地爆发出难以掩饰的精光!
他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关键,喃喃自语道:
“凤仙?羽化真血?原来如此!老夫懂了!未央那个丫头,千方百计潜入这东土小宗门,她真正想要的,恐怕就是这个!为了这东西,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的话音未落——
“咻!”
一道极其黯淡,却速度奇快的金色飞鸟残影,竟猛地从那石门顶部的裂缝中穿透而出!
那飞鸟虚影看起来极为虚弱,形态都有些模糊不清。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振翅高飞。
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金线,直冲云霄!
想要逃离此地!
那棕发老者见状,眼中贪念大盛,嘿然一笑:
“想跑?给老夫留下吧!”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形已然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便出现在数十丈的高空,化作一道迅疾无比的流光,朝着那逃窜的凤仙残影急速追去!
“凤仙之魂现世!其血浓度超越真血,乃是是凤仙本命魂血!”
“小卉,快!抓住机会!”
“若能得其魂血洗礼,效果堪比前往南天凤血世家祖地接受核心传承!”
“这是天大的机缘!”
赫连洪见状,也是激动得大吼一声。
再也顾不得其他,元婴期的修为全力爆发,化作一道赤红遁光,紧随着那棕发老者冲天而起!
欧阳华脸色变幻不定。
眼看那神秘老者和赫连洪都追了上去,他深知那本命魂血的重要性。
也明白绝不能让其落入,那来历不明的外海生灵手中!
他当即对沈红梅快速说道:
“小师妹,你不用跟着去!”
“留在这里等待陈阳出来!”
“我去看看情况!”
沈红梅闻言,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她既担心那凤仙之魂引发的变故……
更放心不下还在石室内的陈阳!
“你在守着这边就是了!”
欧阳华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
“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放心,我不会硬拼,只是去看看!”
说完,他又看向宋佳玉:
“宋师妹,劳烦你随我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宋佳玉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中带着坚定:
“师兄放心,我明白。”
见到宋师姐也如此说,沈红梅这才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好!你们小心!”
欧阳华与宋佳玉不再耽搁。
身形一动。
也化为两道流光,朝着天空那几道追逐的身影急掠而去。
转眼间。
后山祖师祠堂外,便只剩下了沈红梅一人。
她望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周围,又回头看向那扇依旧紧闭,却裂开了一道细缝的石门,心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陈阳……你到底在里面……搞出了什么动静?”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红唇被贝齿轻轻咬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而就在这时……
“轧——!”
那扇紧闭了许久的石门,竟在这一刻,缓缓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紧接着。
轰的一声。
一股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色的火星从门内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有些狼狈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正是陈阳!
只是他此刻的状态颇为不雅,周身衣衫尽碎,不着片缕。
他手中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他一冲出石门,便焦急地抬头四顾,口中还嚷嚷着:
“跑哪儿去了?怎么跑了?!”
紧接着,通窍也跟随着飞了出来,落在陈阳肩头,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道:
“我就说嘛!你小子取多了!”
“凤宝本来就看你不顺眼,惧怕你!”
“你还不收敛点,现在好了吧,把它彻底吓跑了!”
“这下连残影都没得看了!”
陈阳刚冲出石门,还没看清外面情况,就感觉撞入了一个温软幽香的怀抱之中。
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稳住身形。
“前……前辈?”
陈阳一愣。
低头看去。
正好对上了沈红梅那双带着错愕的眸子。
沈红梅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陈阳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随即。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瞟了一眼。
瞬间脸色爆红,如同染上了最美的晚霞,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的视线定格住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的衣服呢?!”
陈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窘状。
也是老脸一红。
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烧……烧完了啊!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着火了!”
沈红梅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色男式衣衫。
迅速递给他:
“快……快穿上!”
陈阳接过衣衫,入手布料柔软,尺寸竟是意外的合身。
他不由得惊讶道:
“前辈,这衣服……”
沈红梅微微侧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羞涩:
“昨日……昨日在你洞府,为你赶制拜师大典的青云凤仙袍之后,我看还有些余料,便……便顺手又给你做了几套常服,想着你将来总能穿得上……”
说着。
她又取出一个崭新的,绣着简单云纹的储物袋,塞到陈阳手里:
“衣服都放在里面,你平常可以取用。”
陈阳心中不由得一暖。
连忙道谢,将储物袋挂在自己腰间。
但随即,他脸色一变。
猛地摸向自己身上原本挂着的几个储物袋的位置,却摸了个空!
“不对啊!我其他的储物袋呢?!还有我其他的东西呢!!”
陈阳猛地回头。
看向那扇正在缓缓闭合的石门,里面依旧有金色的火焰在跳跃闪烁。
“糟了……都落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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