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陆文清在“三合公司”总部制造混乱、生死未卜的消息，通过紧急渠道传回江北帅府时，顾长钧正在地图前部署一次针对冯天魁后勤枢纽的大规模反击行动。
得知陆文清可能暴露甚至牺牲，顾长钧握着红蓝铅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书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悲痛与愤怒。
沈如晦得知消息后，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她抚摸着那枚替陆文清求来的、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泪水浸湿了衣襟。那种眼睁睁看着故人为大义赴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撕裂。
然而，战争不会因个人的悲痛而停止。就在陆文清行动后的第四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希望渺茫，甚至开始准备为陆文清追授荣誉时，一个浑身是血、只剩半条命的行动组成员，历尽千辛万苦，穿越层层封锁，将一枚染血的防水胶囊，送到了顾长钧面前。
“将军……陆医生……他……他让我们先走……他断后……配方……在里面……”那名队员说完，便力竭昏死过去。
顾长钧颤抖着手，打开那枚胶囊，里面是几张被汗水、血水浸染得有些模糊，但关键数据和分子式依旧可辨的纸张——正是“黄莺”毒气的完整解毒剂配方！
陆文清成功了！他在最后关头，将生的希望和关乎无数人性命的配方，交给了同伴，自己则选择了留下断后，生死不明！
“立刻！将配方交给军医处和化工厂！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批量生产解毒剂！”顾长钧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火焰！
整个江北的后勤和科研系统，因为这小小的几张纸，瞬间开足了马力。军医处的专家们连夜分析配方，化工厂的技术工人三班倒，设备全开。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价后，第一批针对“黄莺”毒气的特效解毒剂，终于在五日后被生产出来，火速送往前线！
与此同时，顾长钧策划已久的反击战也正式打响！江北军主力如同出鞘利剑，直扑冯天魁因长期作战而显得疲软的后勤线和新兵集结地。攻势之猛烈，决心之坚决，远超冯天魁预料！
而当前线的冯天魁部队再次故技重施，释放“黄莺”毒气，企图阻挡江北军攻势时，早已佩戴好防毒面具、并且随身配备了首批解毒剂的江北军先锋部队，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慌后撤，而是迎着毒雾，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当看到江北士兵在毒雾中依旧顽强作战，甚至有人中毒后迅速注射了解毒剂，很快恢复战斗力时，冯天魁部队的士气瞬间崩溃了！他们最大的依仗，最残忍的手段，失效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冯天魁在指挥部里气急败坏地咆哮。
兵败如山倒。失去了毒气这张王牌，面对江北军蓄势已久的猛烈反击和后勤被切断的困境，冯天魁部队的防线开始全面动摇、溃败。
捷报如同春风，不断传回帅府。顾长钧站在书房窗前，看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持续了数月、牺牲了无数将士的这场大战，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沈如晦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南方，那个陆文清失踪的方向。泪水无声滑落，但眼中除了悲伤，更多了一份沉重的、源于希望的祈盼。
解毒剂的到来，如同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了笼罩在江北上空的死亡毒雾。胜利的天平，正在不可逆转地向着正义的一方倾斜。
只是，那个带来这缕曙光的人，此刻又在何方？是已在异乡慷慨赴死，还是在某个角落，等待着救援与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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