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嗖!嗖!嗖!
一条主街之上,明军燧发枪营列成三排轮射,火力绵密如雨。对面白莲教所持多为弓弩与简陋火器,根本无法抗衡。教众成片倒下,纵使前仆后继,眼中也渐渐浮现出恐惧之色。
突然,黑影闪动。
六股人影自侧翼疾驰而来,两百余僧人手持禅杖、戒刀、长棍,如猛虎破阵,瞬间撕裂明军外围防线,直扑燧发枪阵核心。枪声骤稀,阵型大乱。
朱涛目光一凝。
佛门武僧终于现身了?
当年朱涛下令废寺还俗,其中不少僧人精通武艺。而那批人中,近半数此后踪迹全无——原来,藏身于此。
白莲教的行踪成谜,无人知晓他们藏身何处。
朱涛在部署兵力时格外谨慎,暗中提防着那支神秘的特种部队。他担心对方会在紧要关头突袭己方要害,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锦衣卫与从龙窟的人马轮番值守,昼夜不息地守护大明军营的关键位置。
可后来才发觉,这份戒备有些多余。
云若瑶虽有谋略之名,但毕竟初涉战阵,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明军布防的破绽所在。
朱涛抬手一指,精锐的锦衣卫与从龙窟战士立刻穿插而入,加入围剿佛门武僧的战局。同时下令燧发枪营缓缓后撤,重整阵型。
白莲教已是困兽之斗,四面皆被封锁,退无可退。
攻陷最后据点只是时间问题,不必急于一时。
锦衣卫和从龙窟的将士大多身手不凡,正适合应对这些精通拳脚兵器的僧人。
尽管两百余武僧个个骁勇,战力未必逊于朝廷高手,但在装备上却差了一截。
锦衣卫所披乃格物院锻造的精钢锁子甲,配以锋利宝刀。虽非金丝编织,防护之力却不容小觑。
砰!砰!砰!
刀光棍影间,厮杀声此起彼伏。
很快,六名领头的武僧引起了朱涛的注意。
他们身形矫健,在人群中穿梭如风,寻常好手竟难近其身。
朱涛眼神一凝,立即下令:
“杨无悔、薛进刀。”
“你们二人上前。”
“速战速决。”
“喏!”
两人领命而出,纵身跃入战团。
“贼秃休走!”
“薛进刀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双刀已挟雷霆之势斩向最近的一名首领武僧。
那僧人见状,并未退避,反怒吼道:“狗官受死!”
手中铁棍横扫而出,迎着刀锋直冲而来。
锵!锵!锵!
金属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眨眼之间,十余回合已过。
那武僧心头剧震,双臂酸麻,已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
薛进刀亦微感意外,能在自己刀下撑过十合以上,此人确有几分本事。
军中寻常宿将,也不过如此。
可惜投靠叛党,罪不容赦。
今日唯有授首一途。
那和尚抽身回望,只见另一侧与杨无悔交手的同门也已岌岌可危,两名师弟正奋力支援。
他当即高声呼喊:
“慧义师兄!慧信师弟!快来助我!”
“这鹰犬厉害,我挡不住了!”
“慧智师兄莫慌,我们来了!”
慧义与慧信本就欲前去援手,听得呼唤更是加快脚步,挥兵刃杀入战圈。
薛进刀望着那两名僧人疾驰而来,嘴角微扬,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任由他们逼近。
“薛进刀、杨无悔,你们若还敢懈怠半分——”
“回去自己跪着领罚。”
朱涛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冷得像霜。
他看得分明,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存了试探之心,并未全力出手。
不然。
慧智等人连呼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薛进刀与杨无悔身体一僵,脸色骤然凝重,手中兵器猛然发力,战意如火燃起。
哪怕面对三敌围攻,依旧气势如虹,招式凌厉。
数十回合过去。
六名武僧纵然联手,也被逼得步步后退,阵型大乱。
最终,竟被逼至白莲教阵营前沿。
朱涛立即下令,燧发枪营分列两翼,枪口齐指,严防敌方暗袭。
云若瑶站在高处,眸光微沉。
她清楚得很,一旦这些武僧倒下,防线必溃。
于是亲自率三员大将奔赴前线支援。
可即便如此。
薛进刀与杨无悔仍以一敌五,稳占优势。
二人衣角未染血,反观对手,已是气息紊乱,伤痕累累。
忽地,薛进刀眼中寒光一闪,刀锋直取慧智咽喉。
这一击,势要斩首立威。
“当!”
禅杖横空而出,一道灰袍身影挡在前方,须发皆白,气定神闲。
薛进刀怒极,双刀翻飞,连斩数记杀招,尽数扑向那老僧要害。
老僧却泰然自若,杖影如幕,滴水不漏。
“智远师叔,您终于到了。”
云若瑶抹去唇边血迹,轻声开口,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智远冷哼,未置一词,转手便将杨无悔也纳入交战范围。
云若瑶与慧智等人交换眼神,随即齐齐向智远躬身行礼,旋即果断后撤。
蓉城已难再守,唯有趁城墙尚在掌控之中,尽快撤离。
否则。
一旦明军主力合围,便再无生路。
可朱涛岂会放他们离去?
破风之声骤响。
朱彬手持破阵霸王枪,枪尖如电,直刺智远心口,硬生生将三人拆开。
他早已看出,此僧实力远胜薛、杨二人。
便是两人合击,也未必能胜。
“这老和尚,孤亲自应付。”
“你们追——”
“务必拿下云若瑶。”
“带不回她的头,就提自己的回来。”
话音未落,薛进刀与杨无悔已然纵身追击。
“李诚,你也去。”
朱涛目光转向一直静立未动的李诚,沉声下令。
李诚一怔。
随即眼中泛起波澜,似有热流涌动。
朱涛,这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给他亲手了结恩怨的机会,看似是成全,实则另有深意。
李诚心中翻涌着种种猜测,却未参透全部真相。
朱涛对他尚存疑虑,这场安排,更像是一场最终的试炼。
与其说是信赖,不如说是笃定——薛进刀与杨无悔足够强,即便多出一个李诚,结局也不会改变。
云若瑶已被下令缉拿,接下来,便是朱涛亲自出手,迎战智远。
时至今日,能被朱涛视为值得一战的对手寥寥无几。北元那些所谓猛将,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
自从执掌“霸王破阵枪”,朱涛未逢敌手。平日里邓镇等人联手攻之,也不过让他稍提起些兴趣罢了。
如今眼前这个老和尚,步伐沉稳,眼神如炬,倒真有几分不同。
朱涛心头一热,战意骤起,忍不住要亲手验证其斤两。
“唉!”
智远望着薛进刀三人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缓缓提起禅杖。
他知道,朱涛非同小可,远非之前那几位可比。他已无力再阻,只能应战。
罢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生死有命,各安天命吧。
锵!锵!锵!
枪影如龙,杖风似雷,转眼间二人已交手数十招。
朱涛越战越勇,手中长枪势若奔雷,一击重过一击。
智远面色渐白,脚步微乱,招架之间已显吃力。
若在壮年,或可与之一较高下。奈何岁月不饶人,气力难继。
朱涛心中略感惋惜,却未动丝毫仁念。
这样的人物,绝不能留于世间。一旦脱身,朝中将领大臣恐将人人自危。
既然朱涛要清剿他的徒儿,那这师父,也必得伏诛。
噗——
智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双臂灌注残存真气,禅杖猛然前推。
朱涛措手不及,被震得连退数步。
就在这一瞬,智远纵身跃马,抽缰疾驰,毫不恋战。
再打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哼。”
“想走?”
“走得了吗?”
朱涛冷然一笑,翻身上马,手持“霸王破阵枪”,催动千里良驹紧追不舍。
智远虽强,寻常士卒却拦他不住。
禅杖挥动处,士兵纷纷避退,无人能挡其锋。
他策马绕行一圈,借着城墙上的破口,冲出了城外。
“妖僧留下!”
朱涛怒吼一声。
虽起步落后,但座下乃万里挑一的骏马,速度远超寻常战马。两人之间的距离,正迅速缩短。
不多时,两骑先后冲上大道,在尘土飞扬中奔驰数十里不止。
距离缩短至二十米内,朱涛与智远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
朱涛目光一沉,双足猛然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直扑智远而去。
破空声骤起!
朱树手中的破阵霸王枪嗡鸣震颤,枪尖划出一道寒光,直指智远背心。
智远察觉杀机临身,只能强撑残躯,挥动禅杖仓促格挡。
金铁交击之声炸响!
紧接着是破风声与闷哼。
他整个人被巨力掀飞,自马背跌落,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呼吸未定,朱涛枪势再起,长枪翻滚如龙,眼看就要将立足未稳的智远彻底钉于地上。
就在此时——
一道剑光斜刺而来,精准截住霸王枪锋。
“当!”的一声爆响,朱涛身形微晃,被迫止步。那持剑老道脸色泛白,连退三步。
地面轻震。
一位灰袍老者跃出林间,一手接住坠落的智远,一手扶住老道,动作迅疾却稳。
他指尖翻飞,细如发丝的银针接连刺入智远数处要穴,片刻后收回,随即拧开葫芦塞,喂其服下一粒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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