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灯光调暗后,赢政捧着陶碗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鸡汤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低头嗅了嗅,突然愣住:“这鸡...有松针香?”
“后山吃灵谷长大的。”我递过木勺,“参片是云大夫刚切的。”
他舀汤的动作忽然停住,盯着汤里金黄的油花:“秦宫膳房...炖三年也出不了这等色泽。”
云初正在调整输液速度,闻言轻笑:“陛下当年喝的...是铜鼎煮的吧?”
赢政抿了一口,喉结滚动得异常缓慢。
当参片的苦香在舌尖化开时,他忽然瞪大眼睛,左手无意识地按上心口旧伤。
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平缓下来。
“寡人求仙问药半生...”他声音沙哑,“不如这碗汤实在。”
窗外传来晚归村民的谈笑声。
赢政突然侧耳倾听,眉头越皱越紧:“妇人竟能夜行喧哗?”
“现在女子能当官呢。”云初收起血压计,“我们院长就是女的。”
赢政的勺子“哐当”掉进碗里。
他望着窗外路灯下骑电动车走过的女孩,突然抓起平板电脑划动。
当看到女宇航员出舱画面时,他指尖停在屏幕上方寸许,久久未落。
“睡吧。”我调暗床头灯,“明天带你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他躺下时依然攥着平板,屏幕幽光映着他颤动的睫毛。
阳光透过窗户,我端着小米粥进了房间!
赢政笨拙地用勺子搅着小米粥,目光却黏在窗外晨跑的村民身上。
“陛下。”我把豆浆推过去,“吊针拆了,等会出去走走?顺便把你的发型改一下!你看看叶清尘的头发!”
他低头看看自己垂到腰际的长发,又看见门口叶清尘利落的短发,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此等发式...真能便于劳作?”
杨导的造型师提着工具箱进来时,赢政警惕地坐直身子。
电动推子响起的瞬间,他猛地后仰:“此物会咬人?”
“这是推子。”造型师笑着示范,“比您的青铜剪快多了。”
第一缕黑发飘落时,赢政突然伸手接住。
他盯着掌心的发丝喃喃:“身体发肤...”,话没说完就被电动推子的嗡鸣打断。
当碎发簌簌落下时,他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
镜子里逐渐露出清晰的颌线,原本被长发掩盖的眉眼竟透出几分少年气。
造型师最后用发胶抓出纹理时,赢政突然伸手摸向镜子:“此乃...寡人二十岁时的模样?”
叶清尘吹着口哨晃进来,扔过一套休闲装:“政哥!换这身,带你去学校看看。”
赢政捏着棉t恤的布料反复揉搓:“此等细软...比绸缎舒适。”
更衣室门帘掀开时,众人都愣了。
短发青年穿着浅灰卫衣和牛仔裤,若不是眼神还带着帝王特有的锐利,简直像个体院大学生。
“走啦!”我拉开病房门,“让你看看现在的孩子怎么念书。”
朝阳下的清欢小学飘来童谣声。
赢政站在校门口,望着操场上奔跑的孩子们,忽然轻声问:“...男女皆能识字?”
我回到道:“现在男女平等,不再是以男子为天的古代了!”
朝阳把教室的玻璃窗镀成金色,三年级二班的孩子们正齐声朗读:“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赢政扶着窗台的手突然收紧。教室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起来提问:“老师,如果秦始皇没死那么早,刘邦还能建立汉朝吗?”
年轻女教师笑着推眼镜:“历史没有如果哦。不过秦始皇统一文字度量衡,确实很厉害呢。”
“度量衡...”赢政低声重复,指甲在窗框上划出浅痕,“那些铜权...现在还用在菜市场?”
我指向操场边的电子秤:“现在一斤五百克,扫码支付。”
教室里突然爆发笑声。原来是有个男孩扮成秦始皇的样子,用纸板做了个夸张的冠冕,正叉腰喊道:“朕要统一全班零食!”
赢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转头看我,短发被风吹乱:“女子...真能当夫子?”
“何止。”我掏出手机给他看新闻,“教育部部长就是女性。”
他盯着屏幕上干练的女官员照片,忽然指着教室墙上的世界地图:“那幅舆图...寡人当年绘的疆域不足其十分之一。”
下课铃响起时,孩子们涌出教室。
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跑过我们身边,裙摆绣着“秦”字小篆。
赢政下意识伸手想摸,女孩却转身递来块巧克力:“叔叔吃糖!我妈妈做的!”
他捏着巧克力怔在原地,看着孩子们嬉闹的身影淹没在晨光里。
远处飘来女教师讲解长城的声音:“这个伟大的工程,现在已经是世界文化遗产了...”
赢政突然轻笑出声,剥开糖纸咬了一口:“比朕的饴糖...甜。”
穿过学校后门,药田的清香扑面而来。
赢政蹲下身捻起一株紫参,指尖沾了露水:“此物...比太医署的贡品还肥硕。”
“云初种的。”我摘了个金灿灿的杏子递过去,“尝尝这个。”
他咬了一口,突然捂住胸口。杏肉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泽,汁水顺着他下巴滴落。“寡人的内伤...”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手,“似有暖流...”
“灵果治标不治本。”我摘着树上的杏子,“您当年求的长生之道...”
远处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几个小学生挎着竹篮跑来,领头的女孩举起相机:“赢政哥哥!能合影吗?”
赢政僵着身子被孩子们簇拥着拍照时,我摸出平板电脑调出《中华医药史纲》。当看到“秦始皇遣徐福东渡”的章节时,他瞳孔骤然收缩。
“徐福...”他盯着屏幕上蓬莱仙岛的插图,“那方士说海外有仙山...”
“仙山没有。”我划到现代医学页面,“但平均寿命七十六岁。”
药田尽头,云初正在教村民分拣药材。赢政望着她灵活的手势,忽然问:“那女子...医术比太医令如何?”
“她去年治好了肝癌晚期患者。”我点开手术视频,“用您当年找不着的技术。”
夕阳西下时,赢政站在田埂上翻看电子书。当读到“秦驰道遗址出土青铜药匙”时,他忽然轻笑:“寡人炼的丹药...竟成了文物。”
晚风拂过药草,掀起层层绿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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