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夜间刺杀事件，林韬回到宿舍后依然心有余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想到那个黑影冰冷的目光和诡异的攻击，他就觉得脖子发凉。
“暗痕……这组织也太睚眦必报了吧？我不就撞破了他们一点蚀心魔的小秘密吗？至于派真气境的高手来搞我？”林韬裹着被子，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而且王都的治安也太差了吧？天衍书院怎么说也是名校，居然能让杀手摸进来？”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下意识地又运转起凝神术来平复心情。现在也只有这点微末本事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了。
就在他心神稍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窗边再次传来轻微的叩击声。
林韬一个激灵坐起来，紧张地望过去：“谁？！”
“是我。”清冷的声音传来，是璃。
林韬松了口气，连忙下床开窗。璃如同月下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带来一丝凉意。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和面纱的轮廓。
“师姐，你怎么来了？”林韬有些意外，这还是璃第一次主动进入他的房间（虽然是通过窗户）。
璃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扫过房间，似乎在确认安全，然后才看向林韬，直接切入主题：“今晚袭击你的人，是‘暗痕’的‘蚀影’，擅长潜行暗杀，修为在真气境二重左右。”
林韬倒吸一口凉气：“真气境二重？来杀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他随即想到白天的比赛，苦着脸道，“是不是因为我小比表现太‘亮眼’，把他们吸引过来了？”
“不全是。”璃摇摇头，“黑风谷任务后，你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你的能力很特殊，对于致力于扭曲现实、制造混乱的‘暗痕’来说，无论是作为威胁需要清除，还是作为工具试图掌控，你都是优先级很高的目标。今晚的袭击，只是开始。”
林韬感觉嘴里发苦：“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我才淬体六重啊姐姐！你们组织不是维护世界线稳定吗？能不能申请个保护性监禁什么的？”
“组织的首要任务是维护‘正史’稳定，清除异常参数。在确认‘暗痕’大规模篡改世界线之前，他们对单个目标的袭击，优先级低于对你这个‘异常’的观测。”璃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林韬的心凉了半截：“合着我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并非如此。”璃话锋一转，清澈的眸子在月光下注视着他，“条例是死的。作为一线观测者，我有权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有限度的应变。”
林韬眼前一亮：“师姐你的意思是？”
“暗痕的活跃，已经威胁到了当前世界线的稳定。他们的蚀心魔，以及今晚针对你的袭击，都是明确的证据。”璃缓缓道，“你的能力虽然混乱、不可控，但确实能对‘暗痕’造成有效的干扰，甚至…克制。”
她似乎想起了今晚那蚀影连续扑街的场面，语气有点微妙。
“所以？”林韬似乎抓到了点什么。
“所以，我提议，在我们正式接到清除你的指令之前，或许可以……进行有限度的合作。”璃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仿佛在说什么违背条例的事情，“我为你提供必要的保护和关于‘暗痕’的信息，你则利用你的能力，协助我调查和干扰‘暗痕’在王都的活动。”
林韬惊呆了。
合作？和要清理自己的观测者合作？去对付另一个要弄死自己的邪恶组织？
这剧情展开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但他几乎是立刻就心动了！这可是抱大腿的好机会啊！观测者小姐姐一看就装备精良、知识渊博，比他自己瞎摸强多了！
“合作！必须合作！”林韬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师姐你说怎么合作就怎么合作！我保证听话！你指哪我打哪……呃，尽量控制往指的方向打！”
璃对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继续道：“合作的前提是，你必须尽可能提升对能力的控制力。《基础凝神术》必须加紧修炼。我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作为合作伙伴。”
“明白！我一定头悬梁锥刺股地练！”林韬发誓。
“其次，关于合作之事，必须绝对保密，对任何人不得提起。在外人面前，我们依旧是观测者与异常参数的关系。”
“懂！地下工作嘛！我擅长！”林韬拍着胸脯（虽然没什么料）。
“最后，”璃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需要知道你能力的更多细节。比如，你那种‘反向祝福’或者‘厄运光环’，是否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指向性控制？哪怕是最粗浅的。”
林韬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这个……说实话，我自己也搞不太懂。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好像情绪越激动、念头越纯粹单一的时候，效果越强？但具体会以什么形式实现，完全随机！比如我希望对方摔跤，他可能只是脚滑，也可能像今晚那位一样五体投地，甚至还可能牵连到他的裤子……”
璃：“……” 看来想把这能力当成精准武器是不太可能了。
她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加强凝神术的修炼，尝试在需要时，将意念尽可能集中在最简单、最直接的目标上。比如，让对方‘行动失败’，或者‘无法伤害你’，而不是具体指定某种方式。”
“这个好像可以试试！”林韬觉得这个思路靠谱，笼统的意念或许反而不容易歪？
“好了，今晚就到这。”璃似乎不打算久留，转身欲走。
“师姐等一下！”林韬连忙叫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合作期间，如果我再遇到危险……比如又来个蚀影什么的……该怎么联系你？总不能每次都靠我喊救命吧？”
璃脚步一顿，扔给他一枚薄如蝉翼、触手冰凉的玉片。
“贴身放好。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捏碎它，我会尽快赶到。但不要滥用。”
说完，她的身影便融入阴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韬握着那枚冰冷的玉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一丝凉意，心中百感交集。
这就……达成合作关系了？
虽然前途依旧危机四伏，但至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而且，和一位神秘又强大的观测者小姐姐成为“地下战友”，这体验……貌似还挺刺激？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她随时可能接到命令反手把自己清理掉这个前提的话。
“活下去！变强！控制能力！”林韬握紧玉片，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紧迫感。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能感觉到暗流在王都之下涌动。
小比的闹剧该结束了，真正的风雨，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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