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义瞳孔骤缩,深知绝不可硬接其锋!他手腕一翻,一直缠在腰间的三节棍瞬间弹出,组合成长棍。他不敢用棍身去格挡剑芒,而是运足全身内力,看准那细微至极的时机,以巧劲猛地一拨!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吴秋义险之又险地将那必杀一剑拨开少许,剑芒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带起的凌厉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酸麻不已。
“咦?”木公公发出一声轻咦,似乎有些意外吴秋义竟能拨开他这一剑,“有点意思,怪不得敢来皇宫撒野。可惜,螳臂当车!”
剑势被荡开,木公公手腕一抖,那软剑如同拥有生命般,顺势一绕,剑芒如同毒蛇的信子,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轻而易举地刺入了旁边一名试图偷袭的黑衣人的心口!
那黑衣人动作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瞬间扩大的血花,软软倒地。
“混蛋!”吴秋义目眦欲裂,这些都是一直追随他的师兄弟!他怒吼一声,疯狂舞动三节棍,棍影重重,试图缠住木公公,为逃离的同伴再多争取一丝时间。
然而,实力的差距是绝望的。他的三节棍法虽精妙,但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以及那无坚不摧的剑芒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仅仅半分钟不到,“咔嚓”一声,精铁打造的三节棍竟被那凌厉剑芒生生削断成三截! 一分钟后,留下来断后的五位兄弟,已只剩下两人还在苦苦支撑,身上皆已挂彩。
又过了一分钟,最后两位兄弟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甬道内,只剩下浑身浴血、多处剑伤深可见骨的吴秋义,还在凭借一股意志力勉强站立,独自面对那如同魔神般的木公公。
吴秋义艰难地喘着粗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西北方向,那里,他心爱之人或许正在逃离。
老天何等不公!他历尽艰辛,终于找到了她,还未及互诉衷肠,未及带她远走高飞,过上期盼已久的平静生活,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他死了无所谓,可她呢?她能逃出去吗?若是逃出去了,自己也算死得其所。可若是再被抓回来……那等待她的,将是比地狱更可怕的折磨!
自己非但没能救她出水火,反而可能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还连累了这么多信任他、追随他的兄弟!
无尽的愧疚与绝望涌上心头。即便她能逃出去,自己又有何颜面再去见她?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这些为自己而死的兄弟?
罢了,罢了……或许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解脱。至少,能用自己这残躯,为她,为兄弟们,多争取哪怕一息的时间。
想到此处,吴秋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死志。他猛地挺直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内力毫无保留地燃烧起来,发出一声悲怆而决绝的长啸,主动挥动着断棍,向着那不可战胜的先天强者,发起了最后的、自杀式的冲锋!
夜色如墨,宫墙高耸。抱着贺莹莹夺路狂奔的黑衣胖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已拦在身前。来人同样一身夜行衣,脸上罩着一张毫无纹饰的纯黑面具,唯有一双眼睛,在惨淡的月光下冷静得令人心寒。
胖子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未能看清对方如何出手,便觉颈侧一麻,眼前一黑,软软瘫倒在地。
他怀中轻若无物的贺莹莹惊呼一声,尚未坠地,已被那面具男子稳稳接住。
紧随胖子的另外两名黑衣人心头大骇,同时出手攻向面具人,招式凌厉,直取要害。
然而面具人身形如烟,在他们之间一闪而过,指尖如电,精准地点在二人穴道上。两人顿时僵立原地,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也颓然倒地。
面具男子制住三人,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迟滞。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倒地的众人,身形再次一晃,便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下一刻,已然出现在数十丈外,另一批正竭力向西北角宫墙突进的三名黑衣人面前。
这三人见同伴瞬间被制,又见这神秘面具人突兀现身,心知遇到了无法抗衡的高手,互相对视一眼,竟同时暴起,使出拼命的招式,试图以同归于尽的打法争取一线生机。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勇气并不能弥补什么。面具人的身法诡谲莫测,指尖吞吐着微不可察的气劲,精准地穿过他们拼死的防御,瞬息之间,三人穴道被制,接连扑倒,眼中尽是不甘与绝望。
……
与此同时,另一边殊死搏杀的甬道内。
吴秋义眼见最后两位兄弟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胸腔中被无尽的悲愤与绝望填满。他浑身浴血,多处剑伤深可见骨,内力几近枯竭,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前方那如同魔神般的木公公。
他知道,自己今日绝无幸理。唯一的奢望,便是用自己这残躯,为那或许正在逃离的爱人,多争取一息的时间。
“莹莹……保重……”心中默念,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歉疚,吴秋义眼中闪过决绝的死志。他猛地燃烧起丹田最后一丝本源内力,甚至不惜损伤经脉,以获得片刻强大的力量。
他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悲怆长啸,彻底放弃了所有防御,合身向着木公公猛扑过去,双臂张开,竟是要用血肉之躯死死锁住对方,哪怕只能困住一瞬!
“螳臂当车,自取灭亡!”木公公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手中那吞吐着半尺森白剑芒的软剑如同毒蛇吐信,直刺吴秋义毫无防护的咽喉!剑未至,那凌厉无匹的剑气已刺得吴秋义咽喉肌肤生疼,几乎要渗出血来。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吴秋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木公公眼中那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吴秋义只觉得后衣领猛地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整个人竟被硬生生提得离地而起,向后倒飞出去。同时,耳畔响起一阵极其刺耳锐利的金属交击之声,火星在他眼前迸溅!
一股柔和却磅礴的劲力透过衣领传入体内,护住了他的心脉,却也让他气血一阵翻涌。
他身不由己地在空中倒飞,眼角余光勉强瞥见——一道不知从何处窜出的灰色身影,竟以一只肉掌,硬生生地拍击在了木公公那无坚不摧的剑芒侧面!
那足以削铁如泥的剑芒,与那只看似普通的肉掌交击,竟发出了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救他之人动作快如鬼魅。右手将他甩出的同时,左手化掌为指,屈弹连击,每一次都精准地点击在软剑力道最薄弱之处,竟将木公公那必杀的一剑荡得向上偏移开去。
紧接着,那人身形如影随形,贴身而上,双掌翻飞,带起阵阵低沉的风雷之声,竟逼得木公公不得不与之硬碰硬地对掌!
“嘭!嘭!嘭!”
连续三声闷雷般的巨响在甬道内炸开,气劲四溢,吹得地面尘土飞扬,两侧宫墙上的苔藓都被震得簌簌脱落。
木公公脸上的戏谑与从容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骇。
对掌之下,他只觉对方内力之雄浑精纯,远在自己之上,那掌力中更蕴含着一股灼热刚猛、却又带着绵绵后劲的奇异力量,震得他手臂酸麻,气血翻腾不止!
第四掌!救下吴秋义的那人掌势陡然一变,巧妙地震开木公公格挡的双臂,一掌印在其胸膛之上!
“噗——!”木公公如遭重锤击打,脸色瞬间煞白,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退十余步,每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方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已全是惊疑不定与骇然。
而那救人之者,借着对掌的反震之力,身形如一片毫无重量的落叶般向后飘飞,恰好追上了即将落地的吴秋义,伸手在其腰间一托,化解了下坠之力。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来人同样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睛。他看了一眼受伤不轻的木公公,并无赶尽杀绝之意,显然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他低喝一声:“走!”手臂夹住尚在震惊恍惚中的吴秋义,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大鹏展翅,竟毫不费力地带着一个人,向着宫外方向疾掠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之前吴秋义等人的全力奔逃。
沿途遇上闻声赶来的皇宫护卫,试图阻拦。
那蒙面人或是身形微晃轻易避开,或是随手一掌拍出,看似轻描淡写,冲上来的护卫却如被巨浪击中,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筋断骨折,竟无一人能让他脚步稍有停顿。
他就这般以强横无匹的姿态,硬生生从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转眼间便消失在宫殿群的阴影之中。
正如是:
剑芒断棍血犹温,死志冲霄为玉魂。
天降掌风惊魅影,一挟残躯破九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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