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信他的话。”五条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晚上你可以来找我。”
千夜回头看他，敷衍地说道：“你们两个，我会找你们都谈谈的，所以不要对我说谎。”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认真的神色：“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那么你呢，你能够做到吗？”
“说谎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逃避的意味。
千夜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公平而诚恳』地对待每一位乘客的。”她刻意加重了『公平』两个字。
五条悟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好。”他吃完自己面前的班尼克蛋，“那么，我会等你来找我的。”
千夜不再理会他，自己从伏黑惠的服务台上拿了一盘黑松露炒饭吃。
吃完晚饭后，她在五条悟如若针毡的目光下走进6号包厢。
包厢里有一张床，一个独立卫生间，两个沙发椅和一张矮茶几。
两个人此刻就在沙发椅上坐着。鉴于服务员不能离开餐车，夏油杰还从餐车端了一壶红茶回来。
他伸手给千夜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夏油整个人显得极度正常，仿佛早前的表现是他体内的第二个黑化人格。他微笑地对千夜说：“就让我们先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吧。”
千夜没理解他的心理走向：？？？
夏油杰：“你说过，我们之间有信息差，不是吗？”
千夜防备地说：“我更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先说出来。”
夏油杰看着她，笑而不语。
“好吧好吧。”千夜表示投降，“那就自我介绍，你先！”
“夏油杰，28岁，特级咒术师，盘星教教主。”
千夜一口红茶喷在了他的脸上！
夏油杰用纸巾擦了擦脸：“……茶水不合口味吗？”
“你是教主杰？为什么不穿袈裟！！”千夜对他怒目而视。
都怪夏油杰穿了一套普通的黑衣服，让她没看出来这是教主杰，否则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第一时间把他踹下车的！
以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在读取她的脑子生成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物吗？可是五条悟看起来好好的，如果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那应该是2.5条悟吧……
夏油杰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让她这么大的反应，表情微微僵硬地说：“你很讨厌我？”
千夜拔高声音：“我和任何反人类的恐怖分子都有仇！”
她已经站起来，靠近门边，准备夺门而出了。
“我认为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夏油杰神情紧绷，但没有站起来阻止她：“我只是想借助盘星教的力量，来更好地保护成长期的咒术师，并没有伤害普通人类。”
千夜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警惕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我不信』。
“好吧，一开始这样想过。”夏油杰叹了口气，“但是你阻止了这种想法。是你告诉我，咒术师无法造出飞机，也无法保障wifi运营。没有普通人类，咒术师的生活水平会倒退回中世纪。”
他诚恳地说：“我认为你说得对。”
千夜想了想，慢慢松开门把手。
这的确像她会说出来的话，虽然她没这样说过。
她保持着靠在门边的姿势，对夏油杰抬了抬下巴：“你继续说。”
“星浆体任务结束，把天内理子送上飞机的那天晚上，我向你表白了，你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夏油杰笑了一下，“第二天悟也向你表白了，你拒绝了他。”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结婚，也许还可以邀请悟成为我的伴郎？”他似乎在回味那种感觉，但随即低落下来。
“后来灰原雄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九十九由基告诉我，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也就不会产生咒灵。”
“于是我就想，这样的话，让人类全都消失不就好了吗？可是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以我们所知晓的面貌运行，依靠的就是这些人类。正是因为人类在不停地学习、工作，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他们的疑惑、痛苦、悲伤才会成为咒灵。”
“正如我们无法通过消除情绪来解决人类的问题，所以我们也无法通过消除人类来解决咒灵的问题。”
“这是你告诉我的……可是你却选择离开我。”
“在夜落森林里，我在悬崖边抓住你的手。但是你甩开了我，随即失踪十二年。”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遇到两个身怀咒力却被村民虐待的小女孩。我杀死了所有虐待她们的人，放火烧了村子，然后被总监部通缉。”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所以就杀穿盘星教吧——毕竟那时在救天内理子的时候，我们就想要这样做了。”
我们——
包括夏油杰、五条悟，以及百川千夜。
“很好的故事。”
千夜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装作面无表情地说：“可惜我没有经历过，也与我的记忆不相符。”
“没关系。”夏油杰温柔地说：“你可以先坐下，慢慢告诉我。”
千夜一步步退了回来，坐回到扶手椅上。
“从你说的开始吧。”千夜顺着夏油杰描述的时间线，一边回想一边说：“星浆体的任务结束之后，那天送天内理子上飞机，我们在机场吃汉堡。更准确地说，是我吃汉堡，你喝可乐。”
“那天晚上的对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汉堡还挺好吃。我们好像聊了一些关于理子的事情，具体我记不太清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表白』这一项。”
“然后，第二天，五条悟向我——”
“等等。”夏油杰伸手阻止了她。
千夜：“？我遗漏了什么吗？”
“没有。”夏油杰面无表情：“只是我不想听了。”
他不想听关于自己没有勇气表白，然后五条悟表白成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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