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炕沿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海丽趴在炕边，一夜没睡，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却毫无倦意。她看着怀里熟睡的暖暖和阳阳，两个小家伙依偎在一起，小嘴巴微微张着，均匀的呼吸声像小猫似的，心里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填得满满的。
这一夜，她喂了四次奶，换了三次尿布，生怕自己动作重了弄醒孩子。看着他们从一开始的蜷缩不安，到后来舒展眉头，安稳入睡，海丽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踏实。
“醒了？”海天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海丽眼神温柔地看着孩子，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和得像幅画。他手里端着一碗热粥，轻轻放在桌上，“一晚上没睡吧？先喝点粥暖暖胃。”
海丽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声音有点哑：“不困，你看他们多乖。”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生怕吵醒孩子，“我看这两个孩子，也就出生三五天的样子，小得可怜。”
海天凑近看了看，阳阳的小手动了动，似乎在做梦，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张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还好你发现得及时。”他顿了顿，把粥往海丽面前推了推，“我早上去了趟公安局，跟他们说了孩子的事，他们说会帮忙留意有没有报失的，让咱们先照顾着。”
海丽点点头，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孩子：“大哥，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海天在炕边坐下。
“若是……若是实在找不到他们的家人，”海丽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犹豫，却异常坚定，“我不想把他们送到孤儿院了。”
海天愣了一下：“为啥呀？孤儿院有那么多孩子陪着，不是挺好的？”
海丽放下勺子，眼圈忽然红了。她低头看着暖暖柔软的头发，声音带着哽咽：“大哥，你忘了？当年我被周明轩那个畜生害的……流了产，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话像根针，刺得海天心里一疼。他当然记得，那时候海丽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眼神空洞，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再也不能当妈妈了”。这么多年，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过这件事，他还以为她早就放下了。
“我这几年在孤儿院，看着那些孩子，是开心，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海丽抹了把眼泪，声音却稳了些，“我不想再找男人了，也不想再维持什么婚姻，太累了。可我总想着，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能叫我一声妈妈……”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光，看向海天：“大哥，这两个孩子是老天爷送我的礼物吧？在这么冷的雪天，让我遇上了他们。我想收养他们，把他们养大，我会用一辈子疼他们，爱他们，让他们成为最幸福的孩子。”
海天看着妹妹眼里的期盼和坚定，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海丽这些年有多不容易，表面上看着开朗乐观，心里的苦却从不跟人说。现在她有了想守护的东西，他怎么能不支持？
“你想好了？”海天认真地问，“养孩子不是小事，尤其是这么小的，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要喂奶换尿布，长大了还要操心他们的吃喝拉撒、上学成家……很累的。”
“我不怕累。”海丽用力点头，眼里的泪还没干，却笑了，“再累我也愿意。你看暖暖多乖，阳阳多壮实，他们就是我的命。”
这时，暖暖似乎被说话声吵醒了，小嘴动了动，开始哼唧起来。海丽立刻低下头，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暖暖乖，妈妈在呢，不怕不怕。”
那声“妈妈”，她说得自然又温柔，像练习了千百遍。
海天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他拍了拍海丽的肩膀，语气郑重：“行，大哥支持你。要是真找不到他们的亲生父母，咱们就去办收养手续。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是咱们海家的人，有大哥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
海丽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谢谢大哥……谢谢你……”
“谢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海天笑着抹了把脸，“我这就再去趟公安局，问问收养需要啥手续，咱们早点准备。”
“哎！”海丽应着，看着海天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嘴角忍不住上扬。阳光落在孩子们的脸上，暖洋洋的，她轻轻亲了亲暖暖的额头，又亲了亲阳阳的小手，心里像揣了个小火炉，暖和得很。
海蓝和海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画面。海丽抱着两个孩子，哼着不成调的儿歌，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三姐，这是……”海蓝有些惊讶。
海丽把海天的决定告诉了他们，海雅听完，眼里立刻泛起了泪光，拿出手机打字：【太好了，三姐，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就说这两个孩子跟咱们有缘。”海蓝也笑了，“以后我就是他们的二伯，雅儿就是四姑，咱们一起疼他们。”
海雅用力点头，走到炕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阳阳的小脸。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小嘴咂了咂，逗得大家都笑了。
“对了，”海丽忽然想起什么，“我给他们取了小名，女孩叫暖暖，男孩叫阳阳，希望他们一辈子都能暖暖和和，向阳而生。”
“这名字好，有福气。”海蓝赞道。
正说着，海露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进来了，一看到炕上的孩子，眼睛立刻亮了：“哟，我们暖暖和阳阳醒啦？五姑给你们带了新玩具！”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小的毛绒小熊，放在孩子旁边，“等你们长大了，五姑给你们做最好看的发型。”
屋里的气氛温馨又热闹，暖暖和阳阳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暖意，不再哼唧，安安静静地依偎在海丽怀里，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屋檐上的冰棱开始融化，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为这两个新生命的到来伴奏。
海丽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家人，心里忽然无比踏实。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会辛苦，但有这么多人陪着，有这两个小家伙需要她，她就有无限的勇气。
暖暖，阳阳，以后妈妈会陪着你们，看着你们长大，看着你们笑，看着你们闹。咱们一家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下去，再也不分开。
她低头，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各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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