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星云在星砂飞船前方铺展开来，远远望去，像是无数碎银被揉进了墨色的天鹅绒，每一粒“碎银”都是一颗闪烁的中微子。它们不再是情绪星球上那种混乱的闪现，而是以一种精确到毫秒的规律运动着，时而聚成螺旋状的“舞阵”，时而散作均匀的“星雨”，轨迹如同用圆规和直尺画出来的一般。
“这绝对不是自然现象。”苏璃的检测仪几乎要贴到舷窗上，屏幕上的波形图整齐得像印刷体，“它们的运动频率误差不超过0.001秒，比机械族最精密的齿轮组还要精准。”
艾斯比·李的破界艇从星云深处钻出来，艇身还沾着几片银色的“中微子结晶”：“你们可算来了！这地方简直是机械狂的天堂——看到那些结晶没？是中微子被强行‘凝固’成的，硬度比源初金属还高！”
他抛过来一块菱形结晶，嬴云澈接住时，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结晶内部的中微子仍在以固定频率跳动，像一颗微型的心脏。
“谁能把中微子控制到这种程度？”伊恩皱眉，“这已经超出了已知的宇宙法则。”
众人驾驶飞船深入星云，发现星云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属塔，塔身布满了螺旋状的凹槽，中微子正是沿着凹槽的轨迹运动，形成了那片规律的“集体舞”。塔尖连接着一根能量束，直刺星云之外的虚空，能量束中，中微子正以更快的速度流动。
“这是个‘中微子加速器’。”艾斯比·李调出塔体的扫描图，“有人在利用星云的天然磁场，强行约束中微子的运动，把它们变成……某种能量武器的弹药。”
话音刚落，金属塔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周围的中微子舞阵瞬间变形，化作一道银色的光束，射向星云边缘的一颗小行星。小行星在接触光束的瞬间，没有爆炸，而是直接“消失”了——不是解体，是从物质状态彻底转化成了中微子流，融入了星云。
“它在‘分解物质’！”风清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光束击中行星，整个星球都会被拆成基本粒子！”
金属塔的控制室里，突然传出一个机械的声音：“检测到外来干扰，启动清除程序。”
无数中微子结晶从塔体射出，化作银色的导弹，朝着星砂飞船袭来。庞应天挥剑斩碎几颗结晶，却发现碎片落地后立刻重组，变成更小的结晶导弹：“它们能自我修复！”
“是源初金属的特性！”艾斯比·李大喊，“这塔的核心用了源初金属做控制器，所以能强制中微子服从命令！”
嬴云澈盯着金属塔的能量束：“它在向星云外输送分解后的中微子，一定有个‘接收端’。苏璃，能定位能量束的终点吗？”
苏璃手指飞快敲击键盘：“找到了！在距离这里三个星系的‘废弃械库’，那里曾是星穹议会的武器试验场！”
“看来是有人在偷偷重建武器系统。”嬴云澈握紧青铜灯盏，“我们必须先切断能量束，再毁掉控制器！”
他将三钥之力注入灯盏，三色光芒化作一道光链，缠绕住射向飞船的中微子结晶，结晶的运动频率瞬间紊乱，不再攻击，而是在光链中胡乱碰撞。“平衡之力能干扰它们的规律！”
“我去毁控制器！”艾斯比·李驾驶破界艇冲向金属塔，艇身的“源初爪”抓住塔壁，“老嬴，给我争取时间！”
破界艇贴着塔体滑行，艾斯比·李操控机械爪，将一块特制的“干扰芯片”插进塔壁的接口。芯片启动的瞬间，金属塔的嗡鸣声变得混乱，中微子的舞阵出现了一丝破绽。
“就是现在！”嬴云澈指挥星砂飞船冲向塔尖，青铜灯盏的光芒直刺能量束的发射口。光芒与能量束碰撞的瞬间，中微子的分解运动被强行中止，能量束像被冻结的水流，悬在半空。
控制室的机械声变得愤怒：“平衡之力……干扰无效……启动超载模式！”
金属塔的核心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中微子的运动频率达到极限，塔体开始出现裂纹——它要同归于尽！
“快撤！”嬴云澈大喊。
破界艇和星砂飞船同时后退，刚飞出星云范围，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银色星云在爆炸中剧烈膨胀，中微子失去控制，化作漫天银雨，不再有规律的运动，而是自由地飘散在虚空中。
“结束了？”风清洁望着消散的星云，有些恍惚。
“没那么简单。”苏璃调出废弃械库的最新影像，“能量束的接收端还在运作，而且……它在吸收散落在宇宙中的中微子！”
影像中，废弃械库的上空，一个巨大的金属环正在旋转，环上刻着与金属塔相同的螺旋纹路，无数银色的中微子流正被吸入环中，在环中心凝聚成一颗越来越大的能量球。
“那是‘湮灭炮’的雏形！”铁鳞的通讯突然接入，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星穹议会的绝密档案里有记载，用中微子湮灭产生的能量，能一击摧毁整个星系！”
艾斯比·李的脸色变得凝重：“看来幕后黑手不止想要分解物质，是想彻底改写宇宙的物质法则——让所有存在都变成可控的中微子。”
嬴云澈望着能量球的方向，青铜灯盏中的银色光芒与三色火焰交织，发出稳定的共鸣：“他错了，中微子的平衡不是‘绝对服从’，而是‘自由与规律的共存’，就像宇宙中的所有存在一样。”
星砂飞船调转方向，朝着废弃械库飞去。舷窗外，银色的中微子雨如同星光的碎片，自由地飘散、汇聚，不再被迫跳那机械的“集体舞”。
“下一站，该拆炮了。”风清洁的折扇在掌心转得飞快，眼中闪烁着斗志。
嬴云澈点头，飞船的引擎发出坚定的轰鸣。他知道，这场关于“存在法则”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只要守住“平衡”的本质，就没有什么力量能真正扭曲宇宙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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