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要求，秦川不想接受，因为这个百姓越冬的事情对于秦川来说非常重要。这种重要和利益无关，是他个人纯粹价值的追求——想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有当毕生事业来做的想法。
但是秦川也没有直接拒绝，毕竟皇室能接手这样的大型公益事业其实有更大的现实意义。他轻咳一声：
“娘娘，此事我可以答应，但是您要向我展示一下你们的实力。要做好这件事儿可不是只有财力就可以的，那样根本不能长久。”
长孙皇后点点头：“我们自然是有了底气，才找你商议此事。”
“那这底气是什么呢？”秦川问道。
这个时候冬雪开口了：“过冬就两件事情，御寒和果腹。”
秦川点点头：“冬雪……”
秦川刚开口，觉得不合适，马上改口：
“赵宝林，你也在庄子待过，也经历过庄子越冬，应该非常清楚每年都要费很多手脚解决这两件事情。虽然皇室可以通过政令解决很多问题，但是政令一出就要面对整个长安周边的百姓，这个数量可是巨大的，消耗可不小。”
“东家，消耗确实不小，但是皇室的生意也不少，支应这个也不太难，没必要使用政令推动此事。”冬雪认真地回答。
秦川觉得冬雪学坏了，这是过上好日子忘了曾经没钱出门打秋风的时候了。他秦川也算实力强大了，但是每年入冬都会变得捉襟见肘。皇室能比他强不少，只是到时候需要救助的人数会异常庞大，你可以坚持一年，但是年年坚持那就很难了。
“赵宝林，我也不泼你冷水，你且说说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你们想怎么解决？我每年可都是靠抢的，你们不会也学我直接和各大世家开战吧？”秦川问道。
冬雪摇摇头：“这个我和各位娘娘都商量过了。我们后宫出大头，内库出一部分，算是皇室出资。朝廷这边只需要户部帮忙盯着各地的粮价就好，哪里便宜就让户部早早替我们出手购买，这样就能省很多钱。”
秦川不以为然。虽然这样比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购粮好很多，但是供求关系在这里，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赵宝林，你们盯着便宜的粮食购买，买多了当地的粮价可就涨起来了，那里的百姓不活了吗？”秦川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案。
李世民觉得秦川真的很烦人，在他看来这个方案非常好了。他轻咳一声打断了秦川的质疑：
“秦川，你这是多虑了。户部能监察整个大唐的粮价，多地同时购买，只要控制好数量不会出乱子的。”
李世民还想给秦川普及一下户部是如何运作的，但是直接被冬雪掐断了话头。
“东家，粮食价格如果能突然上涨那是好事儿啊！”冬雪兴奋地看着秦川。
一屋子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冬雪，不明白收粮食的时候涨价能有什么好处。
秦川似乎听明白了冬雪要干什么了，他眼睛都亮了：“继续说。”
冬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沉思片刻开始说道：
“一旦当地的粮商开始给粮食涨价，咱们就放出关中欠收的消息，让他们以为我们确实缺粮食，他们自然会继续抬价。到了高点咱们就把内库的粮食拿出来换钱，然后用差价再去别的地方购粮。”
秦川皱了皱眉头：“那不是苦了当地的百姓？你这是草菅人命。”
冬雪不慌不忙：“东家，您不是说皇家是天下表率吗？这时候皇后娘娘就该站出来，用低价购入的当地粮食开始稳定粮价。”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地的粮商盘踞当地，储备一定惊人，咱们的粮食根本不可能压下粮价的。”杨淑妃提出质疑。
冬雪越说越兴奋：“皇后娘娘出马怎么可能压不下粮价？”
长孙皇后无语——皇后又不是万能的，这种事情找她没用。
“冬雪，别胡闹，我可没那本事。”长孙皇后不想顶这个雷。
冬雪惊讶地看着长孙皇后：“娘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女人，未婚从父，成婚从夫，夫死从子。在外遇事不顺，自然有家里男人帮忙出头。”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爽——话虽如此，但是女人的弱势被直接说出来，她还是很不舒服。可是冬雪后面的话却让她直接傻了眼：
“这帮不开眼的要是敢忤逆娘娘，哪还用您出手？太子殿下定然会开坛做法，降下天瀑直接淹了他们的粮仓。估计在边州的长孙驸马也会为您出头的，到时候烈焰将军的神火定然会从天而降，直接烧了他们囤积的粮食。到时候谁还敢和娘娘叫嚣啊！”
长孙皇后没想到一句让女人认命的话，让冬雪这么一说竟然有了倾覆天地的气势。这可不是什么胡说八道——因为李承乾和长孙冲是真的能玩出天瀑神火的，这不是传说。
李承乾已经不是一两次的求雨了，这段时间已经走出长安，在关中不少地方上演挥手成雨的绝技了。无论朝堂上的人信不信，百姓可是认定了太子殿下就是雨神。
长孙冲这个边州代刺史刚到边州，直接复制了火烧连营的大场面。虽然没有对驻守在凤林关外的吐谷浑大营造成什么大伤害，却惊退了他们20里，让边州守军把防线大幅度前移。这一战下来整个边州军直接给了长孙冲一个火神的称号。
长孙皇后虽然很兴奋，但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她疑惑地看向秦川问了一句：“这大雨和神火是说来就能来的吗？”
秦川还没回答，李泰开口了：
“母后，天意难测，不可妄论。”
李泰自然知道这所谓的求雨是怎么回事儿——那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云层不够厚是不可能完成人工增雨的。但是这里人太多了，他也只能这么说。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一巴掌拍在了李泰的头上：“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用什么天意啊！”
秦川点点头：“确实不需要什么天意了。地方的门阀和长安这些世家没法比，大世家能抗住这样的损失，但是地方门阀根本不敢赌，到时候只要一吓唬他们只能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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