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矿山废墟染成暗红,苏砚的话如重锤般砸在心头。钦天监向来执掌观星测运、推演国运,若其中暗藏祸心,整个朝堂根基都将动摇。灵月为明远包扎手臂伤口的动作顿了顿:“父亲,我在追查私盐时,曾见运盐马队挂着钦天监的通行腰牌。”
明远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指着天边惊呼:“快看!”只见东方天际出现一道血色霞光,如利剑般劈开云层。苏砚脸色骤变:“血霞贯日,主刀兵之灾。钦天监近日定有异动!”他话音未落,三匹快马扬尘而来,马上的暗卫翻身下马,呈上诗诗的第二封密信。
信笺上字迹凌乱,还晕染着水渍:“已查明,钦天监监正薛明远乃皇叔旧部,借推演天象之名篡改星图。西南乱象不过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信未写完,末尾却多了一个用朱砂画的诡异符号——正是我官服内衬上那朵血色曼陀罗的花蕊纹路。
“立刻回京!”我将信揣入怀中,翻身上马。临行前,苏砚交给我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铜令:“凭此令可调动‘天机阁’,那是先太子留下的暗桩。”他望着京城方向,眼神坚定,“我继续追查薛明远的下落,三日后在城西破庙会合。”
赶回京城的路上,沿途驿站皆贴着钦天监的告示:“紫微星黯淡,必有反贼祸乱朝纲,唯有以血祭天,方能消弭灾厄。”告示上的朱砂红刺得人眼疼,我心中隐隐不安——所谓“血祭”,莫不是要拿朝中大臣开刀?
深夜,我悄悄潜入钦天监。观星台上,薛明远正对着星图念念有词,他身后站着几个身披道袍的人,手中捧着泛黄的古籍。我屏息靠近,听见其中一人低声道:“大人,按照星图推演,明日午时三刻是最佳时机。只要将那三人押上祭台......”话音未落,薛明远突然暴喝:“谁?!”
我被迫现身,却见薛明远脸上并无慌乱,反而露出诡异的笑:“来得正好。”他挥了挥手,四周顿时涌出无数暗卫。打斗间,我瞥见星图上用红笔圈出的三个名字——正是朝中最支持新政的三位肱骨大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破空而来。诗诗手持长剑,从屋檐跃下,她发丝凌乱,肩头还渗着血:“快走!这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我们且战且退,却在巷口被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拦住。那些人招式狠辣,招招致命,诗诗为护我,手臂又添新伤。
混乱中,苏砚带着天机阁众人及时赶到。面具人见势不妙,抛下烟雾弹遁走。诗诗瘫坐在地,从怀中掏出半卷残页:“这是在薛明远书房找到的,上面记载着一个古老的巫术——‘借天改命’。他们想通过血祭,篡改国运星图,扶持傀儡登基!”
残页上的文字晦涩难懂,却反复提到“紫微星移位”“血月当空”等字眼。苏砚面色凝重:“若让他们得逞,天下必将大乱。但要破解巫术,需找到失传已久的《浑天仪注》原本,那上面记载着正统的星象推演之法。”
就在这时,灵月带着明远匆匆赶来。灵月怀中抱着一个檀木匣子:“父亲,我们在府中密室发现了这个,是祖父临终前留下的。”打开匣子,里面正是《浑天仪注》,泛黄的书页间还夹着一张字条,是父亲的笔迹:“薛明远不可信,二十年前钦天监便已被渗透。”
真相似乎渐渐浮出水面,可新的疑问又接踵而至。若钦天监被渗透已久,那先帝之死是否也与他们有关?而薛明远口中“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诗诗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还记得皇叔说过,先帝驾崩当夜......”她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当年先帝暴毙,钦天监连夜宣布新皇继位,一切发生得太过仓促。莫非从那时起,这盘阴谋的大棋就已经开始布局?
此时,更鼓敲响三更。远处皇宫方向突然亮起冲天火光,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苏砚握紧长剑:“他们提前动手了!”我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决绝。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这一次,定要将这隐藏多年的阴谋彻底粉碎,还天下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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