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木抱着个竹筐从后门溜进来时，裤脚还沾着田埂上的湿泥。他把筐往地上一放，压低声音喊：“墨大哥！凌虚哥！快来看！”
竹筐上盖着的粗布被掀开，里面铺着层新鲜的荷叶，荷叶上滚着几颗圆滚滚的野栗子，还有一小捆带着露珠的紫苏。最底下藏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烤得焦黄的红薯，外皮皱巴巴的，却透着甜香。
“后山摘的！”小木献宝似的拿起颗栗子，壳上还留着他牙咬的痕迹，“李爷爷说这叫‘珍珠栗’，熟了之后肉是粉的！紫苏是张奶奶教我认的，说泡水喝能治咳嗽，还给了我这几块红薯，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
凌虚刚喝完药，正靠在椅背上养神，闻言坐直了些，拿起那捆紫苏看了看：“是正品紫苏，叶子背面带白霜的，药效最好。小木这眼力见，快赶上药铺的伙计了。”
“那是！”小木挺起胸脯，忽然又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在山脚下看见个山洞，洞口被藤蔓挡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藏着啥。李爷爷说以前那是看山人居的地方，后来人走了，就荒着了。”
墨尘正用小刀划开烤红薯，热气混着焦糖香漫出来：“山洞？别是有野兽吧？你这小胆子，看见只野兔都要躲半天，还敢往山洞里钻？”
“才不呢！”小木不服气地跺了跺脚，“我看见洞口有烧过的火堆痕迹，是新的！说不定是……是赶路的人歇脚的地方。”他扒开红薯皮，用勺子挖了一大口，烫得直呼气，“凌虚哥，你腿好点没？等你好利索了，咱们去看看呗？说不定能找到以前看山人藏的东西！”
凌虚笑了笑，接过墨尘递来的半个红薯：“想去可以，得先把这筐里的栗子剥完。”他拿起颗栗子，用指腹蹭了蹭壳上的绒毛，“这珍珠栗的壳薄，用牙轻轻一咬就开，你试试？”
小木立刻拿起一颗，学着凌虚的样子咬下去，“咔嚓”一声，壳裂成两半，露出金黄的栗肉。他刚要往嘴里塞，忽然停住了——栗肉上沾着点细小的木屑，不是山里的枯枝，倒像是……
“怎么了？”墨尘注意到他的神色。
小木把栗子递过去，指着那木屑：“这不是木头，是……是刻东西用的那种檀香木！”他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山洞里肯定有人刻东西！说不定是看山人刻的木雕！”
苏清鸢正好从外面回来，听见这话，手里的药锄往墙角一靠：“檀香木？后山可不长这东西。”她拿起那颗栗子看了看，指尖捻起木屑闻了闻，“这是紫檀木的碎屑，能安神，常用来做念珠或者印章。”
“印章？”墨尘挑了挑眉，“难道是……”
“别瞎猜。”苏清鸢拍了拍小木的头，“先把栗子剥完，下午我去后山采药，顺路去那山洞看看。你们俩，老实待在药铺里，听见没？”
小木噘着嘴应了声，却偷偷给凌虚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兴奋，像藏不住的火星，在焦糖香和紫苏的清苦味里，悄悄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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