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跨院的陈一曼还在赖床,平儿撞开门冲进来,声音发颤:“二姨太!出事了!少奶奶流血了!”
“流血?”陈一曼猛地坐起身,眼里瞬间亮了,哪还有半分睡意,“怎么流的血?人呢?”
“少爷抱着少奶奶往医院跑了,旺儿和管家都跟着去了!”平儿抹着眼泪,“我刚去内院,就见少奶奶的衣裤上全是血,恋儿哭得快断气了……”
“哭什么?”陈一曼冷笑一声,手指捻着衣角,语气里满是不屑,“天下人多了去了,少她一个不少。你去把这事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弄的。”
“能问的人都去医院了,剩下的都不知情……就差老太太那边了,我想也定然不知。”
陈一曼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二少爷呢?去把他找来!”
“院里没人能使唤了,”平儿急得跺脚,“能走的都去医院了,就剩老李叔看门、刘妈洗衣,还有个念姝在后院……”
俩人正说着,就听“啪”的一声,小红正站在门口,脸色白得像院角的积雪,眼里满是惊惶。原来小红刚走进来,就听见平儿的话,一时慌神碰倒了东西。见陈一曼怨怼的眼神,吓得慌忙低下头,抓起手边的笤帚就走了出去。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陈一曼转眼对平儿一挥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在门口盯着,有人回来就立刻报信。”
平儿点头退下,屋里只剩陈一曼一人。她目光落在窗棂的雪上,想起昨晚陈先如从宴会回来时,脸色黑得像锅底,如今谢兰?又流了血……
她低声嘀咕,指尖不自觉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急切,“难不成是陈先如昨夜的火气没消,今早动手打了她?”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他为何会动手?平时那样儒雅的人,连重话都少说。如今不仅动手,还见了血—―平时少奶奶蹙眉都会心疼的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到底多大的事能逼得他破例?”
平儿在内院的回廊下来回踱步,寒风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钻,她却半点没察觉,满脑子都是少奶奶衣裤染血的模样,还有小红那桩没着落的事、抓癞子的事……越想心越慌,连指尖都在发冷。
平儿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见小红已低着头冲到跟前,手里的笤帚还攥着半截,声音发颤:“平儿姐……你说的是真的?少奶奶她、她住院了?还流了血?”
见平儿点头,小红往后踉跄半步,笤帚“啪”地砸在雪地里:“完了……这下全完了!”她揪着粗布衣袖,眼圈瞬间红透,眼泪砸在雪上,融出一个个小坑,“我还等着少奶奶帮我在二姨太、二少爷面前说话呢!她这一住院,生死都不知,我那亲事……不就成泡影了吗?”
平儿看着她,心里又气又愧——气她小小年纪就满脑子攀附的心思,活该有今天的慌;可又怪自己当初随口胡诌,才让她抱着不该有的指望。她拉过小红,压低声音:“别慌,也别四处嚷嚷!现在院里乱成一锅粥,你再闹,指不定要被管家罚。先回二姨太房中做你的事,我在这儿等着,等少奶奶有了消息,咱们再想办法。”
小红攥着衣角转身回走,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响,心里的慌却像烧旺的柴火,越蹿越高。
“少奶奶若真出事,二姨太本就不待见她,二少爷更是连她的名字都未必记得,难不成就一辈子困在这宅院里,端茶倒水到白头?”
她猛地停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求谁都不如求己!反正现在府里乱,没人顾得上盯她,倒不如直接找二少爷说清楚。可转念一想,自己私自跑出去,被陈一曼骂不说,连二少爷住哪都不晓得。她咬咬牙,转身就往陈一曼的房间走。
此时陈一曼正对着镜子描眉,银簪子刚挑起一缕头发,见小红闯进来,眉梢先皱了:“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小红忙跪到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却带着刻意的急切:“小姐!您刚才不是说要找二少爷吗?我帮您找去。”
陈一曼捏着眉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镜中小红的影子,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你晓得二少爷在哪?”
“听人提过,二少爷有几家店铺!”小红忙答,声音里透着笃定,“只要找到店铺,定能寻着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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