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那句“莫非问题出在张厨子身上?”,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猛地在林墨堂的脑子里炸开!炸得他耳蜗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脚下甚至都有些发软,差点没站稳!
张厨子……那是他林墨堂亲自安排进厨房的人!是他这条下毒线上关键的一环!查张厨子?那跟直接查他林墨堂有什么区别?!这病秧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还是在装傻充愣,故意往他心窝子里捅刀子?!
林墨堂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沾水的棉花,又堵又涩,他想厉声反驳,想再次把罪名死死扣在春桃头上,想用长辈的威严把这件事强行压下去……可当他撞上林澈那双看似“纯净无辜”、深处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冷光的眼睛时,所有到了嘴边的呵斥和狡辩,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硬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只能死死地瞪着林澈,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又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却无计可施的困兽。
周围的下人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缩着脖子,眼神乱飘,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去。这局面,太吓人了!三爷那表情,跟要吃人似的,而三少爷的话……虽然声音轻,可句句都往要命的地方戳啊!这浑水,谁蹚谁死!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压抑中,林澈又适时地发出了一阵微弱而痛苦的呻吟。他伸出那只瘦得见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紧蹙起,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和“感同身受”的表情,目光“担忧”地望向林文轩被抬走的方向,虽然那边早已没了人影,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惨嚎余韵。
“唉……”他幽幽地、气若游丝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却又清晰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文轩弟弟……听着他刚才那声音……该是多疼啊……侄儿……侄儿这心里,也跟着揪着疼……”
他这番“兄弟情深”的表演,更是将林墨堂架在了火上烤!你儿子都快疼死了,你还在这里想着怎么推卸责任?
紧接着,林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抬起那双因为“虚弱”而水光潋滟、却又努力表现出“坚定”的眼睛,望向脸色变幻不定、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的林墨堂,用那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语气,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抛出了那个足以让林墨堂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的提议:
“三叔……文轩弟弟此番遭此大罪,痛苦不堪……此事……此事着实蹊跷得很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继续“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这不仅仅是打翻一碗粥的小事了……这……这分明是……是有人意图不轨,危及到了我们侯府子嗣的安危啊!”
“侯府子嗣安危”这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直接将这件事的性质,从“意外”或“奴婢失手”,拔高到了“谋害侯府血脉”的惊天大案级别!
然后,在林墨堂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面容注视下,林澈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看似“天真”又带着几分“为解决难题而努力思考”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轻声问道:
“此事关系重大……侄儿……侄儿见识浅薄,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您看……要不……三叔……”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林墨堂那副仿佛随时会心脏骤停的惊骇模样,终于图穷匕见,吐出了那句让林墨堂如坠冰窟、灵魂出窍的话:
“要不……我们报官吧?”
“让官府的专业人士来……好好查查……这粥里头……到底……掺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也免得……免得我们自家胡乱猜疑,冤枉了好人,再让那真正的黑手……逍遥法外,日后……日后恐怕还会生出更大的祸端来……”
“报官”二字,如同丧钟,在林墨堂的脑海中轰然鸣响!
报官?!让顺天府的衙役、杵作来侯府查案?查这碗原本要毒死林澈,却阴差阳错被他儿子误食的粥?!
那还能有活路吗?!他林墨堂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能买通侯府上下,还能买通整个顺天府吗?!一旦官府介入,下毒之事必然败露!到时候,别说爵位了,他这项上人头还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甚至整个镇国侯府,都会因为他而颜面扫地,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这病秧子……他这不是在提议,他这是在要自己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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