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墙的和解之花绽放第五个春秋时,虚无之隙突然裂开猩红的口子。星澈的后代,能听见“失衡本源”嘶吼的少年星溯,在巡视时发现,墙面上的和解之花正以诡异的姿态蜷缩,花瓣背面的“仇恨纹路”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那是被封印在时间夹缝中的“怨憎魔族”破封而出,他们由历代战争中未被化解的怨念凝结而成,铠甲上交织着生灵与魔族的骸骨,骨刃滴落的不是魔焰,是凝固的血泪。
“他们要让所有和解变成笑话。”星溯握紧嵌着和解之花种的长戟,戟尖的光映出地平线上蠕动的黑影——怨憎魔兵的身躯是无数扭曲的手臂组成的,每个手腕上都戴着刻有名字的镣铐,那是战争中彼此仇杀的生灵与魔族的名字。
战争在满月夜爆发。怨憎魔族的统帅“血缚者”挥动锁链,将共生之墙撕开三道裂口,锁链上的倒刺勾着无数“仇恨记忆”:星族为复仇焚烧魔族聚落的火光,魔族为泄愤屠戮生灵孩童的血泊,这些记忆化作具象的利刃,刺向守护星系的每个生灵。
“他们在逼我们记恨!”星溯的长戟划破夜空,将一道记忆利刃劈成两半。七位守护者的信念星在他头顶组成“镇魂阵”:陈颍川的花藤缠绕住记忆利刃,花瓣吸收着其中的戾气;雷藏的雷光不再攻击,而是化作屏障,让被仇恨冲昏头的生灵冷静;织田龙信的磐石突然变得柔软,像海绵般接住坠落的伤兵,无论对方是生灵还是魔族。
最残酷的厮杀在记忆之海。血缚者将所有仇恨记忆沉入海底,让海水化作沸腾的血汤,生灵踏入便会看见亲友被屠戮的幻象,魔族踏入则会浮现全族被灭的惨状。不少人在血汤中失控,昔日并肩作战的伙伴此刻刀兵相向,一个被救赎的魔族嘶吼着撕开了星族战士的喉咙,而他昨天还在为对方修补铠甲。
“看看你们的手!”星溯跃入血汤,长戟插入海底,和解之花的种子在他脚下炸开,开出一片漂浮的花田。花田中的每朵花,都映照着“仇恨背后的温柔”:那个屠戮孩童的魔族,曾为保护人类婴儿对抗过自己的族群;那个焚烧聚落的星族,曾在战前偷偷放走被俘的魔族老人。
“恨是真的,痛是真的,但曾有过的温柔也是真的!”星溯的声音穿透血汤,失控的生灵与魔族在花影中愣住——他们看到了彼此未被仇恨吞噬的模样。
血缚者见状发出刺耳的尖啸,全身锁链绷直,化作刺向星溯的长矛。就在矛尖即将刺穿他心脏时,共生之墙上突然传来碎裂声——无数只手从墙内伸出,有生灵的,有魔族的,他们合力抓住了锁链。那是所有被和解之花滋养的灵魂,他们的声音在风中汇聚:“我们不要仇恨轮回!”
星溯抓住机会,长戟上的和解之花突然爆发出虹色光芒,这光芒顺着锁链蔓延,血缚者的铠甲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无数相拥的灵魂——那是战争中彼此原谅却被怨念困住的生灵与魔族。
“原来你们也渴望和解。”星溯的长戟停在血缚者眉心,光芒中,那些相拥的灵魂化作光点,融入共生之墙。血缚者的身躯在光点中瓦解,最后只留下一枚刻满名字的镣铐,上面的名字正以生灵与魔族交替的顺序排列。
战争结束的黎明,星溯站在被血汤浸泡过的土地上,看着旧神的虚影将镣铐挂在共生之墙的顶端。墙面上,和解之花的花瓣舒展开来,正面的温柔与背面的仇恨纹路交织成复杂的图案,像一幅写满血泪与拥抱的史诗。
“战争从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旧神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温柔,“是为了让你们看清,仇恨会生根,温柔也会;轮回可以是杀戮,也可以是拥抱。”
百年后,星溯在共生之墙下给孩子们讲述这场战争时,总会让他们触摸那枚镣铐。一个生灵孩子与一个魔族孩子手拉手触碰镣铐时,镣铐突然发出微光,在他们掌心映出两个交叠的名字。
“我们还会打仗吗?”魔族孩子摸着掌心的名字问。
星溯指向墙面上蔓延的和解之花,花瓣上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仇恨的暗红染上温柔的金:“你看,花在长大,记忆也在长大。当我们能记住仇恨,却选择拥抱时,战争就真的结束了。”
旧神的笑声混着墙内灵魂的叹息,起源星核的光芒中,共生之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厚,墙的两侧,生灵与魔族的孩子正合力种下新的和解之花。战争留下的血泪,终究成了滋养温柔的土壤。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花瓣上的纹路,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星溯仿佛看到所有在战争中挣扎过的灵魂都在光影中微笑,他们的低语汇成一句话:
“我们曾为彼此而战,如今,我们为彼此而活。”
而和解之花的种子,正带着这句话,落入宇宙的每个伤口,让战争的记忆,最终都长成拥抱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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