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齐章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里拿着钢笔,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
张小芬端着搪瓷缸子走过来,笑眯眯地往她桌上放了一颗水果糖:小木,尝尝,我老家寄来的。
谢谢芬姐。木齐章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
张小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哎,你听说了吗?黄科长昨天又去县里开会了,听说跟县革委会的王主任关系不一般。
她眨了眨眼,语气意味深长,他小舅子在省里当差,厉害着呢。
木齐章假装惊讶:真的啊?我还以为他就是咱们局里的领导呢。
啧,你刚来不知道,
张小芬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咱们局里的事,黄科长说了算,连王书记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木齐章点点头,心里却暗自盘算,看来黄科长的背景比她想象的复杂,账目上的问题不能贸然捅破,得先摸清楚情况。
她翻开账本,继续核对数据,但这次,她没再在纸上做任何标记,而是把所有疑点都记在了脑子里。
中午吃饭时,木齐章借口要去供销社买针线,匆匆离开了单位。
她没去供销社,而是拐进了县城边缘的废品回收站。
废品站的守门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手里摇着蒲扇,眼睛却亮得惊人,像鹰一样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奶奶好,
木齐章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天热,您吃颗糖解解暑。
老奶奶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才接过糖,慢悠悠地说:丫头,来找啥?
我想找点旧报纸糊墙,
木齐章笑了笑,新分的房子,墙面掉灰。
老奶奶哼了一声:报纸五分钱一斤,自己进去翻吧。
木齐章点点头,走进废品堆。
老奶奶的目光如影随形,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假装翻找报纸。
很快,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摞旧书,最上面一本是《高中数学》,书页已经泛黄,但内容完整。
她赶紧把书塞进带来的布袋里,又继续翻找。
她的目光被一个黄花梨木盒子吸引住了。
盒子表面落满灰尘,但木纹细腻,雕工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
她心跳加速,假装不经意地把它拿起来,掂了掂,沉甸甸的。
旁边还有一张缺了腿的小桌子,桌腿断裂处露出奇怪的机关结构,像是可以打开的暗格。
木齐章不动声色地把小桌子和黄花梨木盒子一起放到称重处。
奶奶,这些多少钱?
老奶奶瞥了一眼:书五毛,盒子一块,破桌子两毛,一共一块七。
木齐章爽快地付了钱,又顺手捡了一块黑乎乎的,说:这个也一起算吧,拿回去垫桌脚。
老奶奶扫了一眼,摆摆手:破石头,不值钱,送你吧。
木齐章心里狂喜,但面上不显,只是礼貌地道谢,然后迅速离开了废品站。
回到陈奶奶家时,院子里静悄悄的,老人不在家,可能是去邻居家串门了。
木齐章赶紧把东西搬进自己房间,锁上门,开始仔细检查今天的收获。
她先拿起黄花梨木盒子,轻轻擦拭表面的灰尘。
盒子做工精细,边角处有细微的磨损,但整体保存完好。
她试着打开,却发现盒子纹丝不动。
有机关?木齐章皱眉,仔细检查盒子的每一处细节。
终于,她在盒子底部摸到一个小小的凹槽,用力一按,一声,盒子弹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但木齐章总觉得不对劲。
她用手指敲了敲盒子的内壁,声音有些空洞。
夹层?
她小心翼翼地撬开内衬,果然,底下藏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她颤抖着手打开.......
北市西城区胡同三进四合院房契,1956年。
木齐章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
北市中心的四合院,这要是放到几十年后,价值上亿。
她强压住激动的心情,把房契小心收好,又转向那张缺腿的小桌子。
桌子的一条腿断裂,露出里面的机关结构。
她试着转动桌腿,没想到桌子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三幅卷轴画。
木齐章屏住呼吸,缓缓展开第一幅.......
《溪山清远图》,落款是明代画家文徵明。
她手一抖,差点把画掉在地上。
文徵明的真迹,在后世拍卖会上至少值几千万。
第二幅是《竹石图》,郑板桥的作品。
第三幅是《寒江独钓图》,马远的真迹。
木齐章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这三幅画,随便一幅都够她吃一辈子。
最后,她拿起那块黑乎乎的,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
她用指甲刮了刮表面,露出一点金色,这是金子。
一整块金砖,只是表面氧化发黑,被人当成了废铁。
木齐章瘫坐在床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发财了。
短暂的狂喜过后,木齐章迅速冷静下来。
这些东西不能声张,否则不仅保不住,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她迅速把房契金砖藏进黄花梨木盒子的夹层里。
小桌子的机关重新合上,看起来依旧是一张破桌子,不会引人注意。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些东西,她暂时不会动。
等到改革开放后,政策宽松了,再慢慢变现。
现在,她得继续低调行事,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她轻轻摸了摸炕洞里的黄花梨木盒子,嘴角微微上扬。
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木齐章快步往财政局赶,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发现的那些宝贝,黄花梨木盒子、名画、金砖,光是想想就让她心跳加速。
她刚拐过街角,被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哎哟,姑娘,你住在陈奶家里?
女人堆着满脸笑,眼睛却滴溜溜地往她手里的布袋上瞟,这么晚就去上班啊?
木齐章脚步一顿,打量了对方一眼,三十来岁,脸上抹着劣质雪花膏,香得刺鼻,嘴角一颗黑痣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
她不记得见过这人。
您是......
我姓赵,住纺织厂家属院的!
女人自来熟地凑近。
木齐章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赵同志有事?
没啥大事!赵女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就是听说你租了房子,我家有更大的,你要不要看看?
木齐章退后一步,语气冷淡,不了。
哎别走啊!
赵女人一把拽住她的袖子,陈老太那屋子可邪性,她儿子死在云南,屋里还供着牌位呢。
木齐章猛地甩开她的手,脸色沉了下来:赵同志,造谣可是要负责任的。
哎哟,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赵女人不死心,又贴上来,
你一个小姑娘,工资也不高吧?要不要我介绍个赚钱的门路?
木齐章眯起眼,这是盯上她了?
什么门路?她故意问。
赵女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倒卖粮票,一斤能赚两毛!
木齐章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惊讶:这可是投机倒把,要坐牢的。
怕啥!
赵女人不以为意,我表哥在粮站,有的是门路!
她压低声音,要不要合伙?
木齐章这下全明白了,这女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她,专门来套近乎的。
赵同志,她后退一步,我还要上班,改天聊。
别急着走啊!
赵女人一把拽住她的布袋,你这买的啥啊?给我看看......
二丫!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木齐章回头,看见陈奶奶拎着菜篮子大步走来,银白的头发在晨风中飘着,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陈、陈大娘......赵女人讪讪地松开手。
陈奶奶一把将木齐章拉到身后:赵家媳妇,你拽着我闺女干啥?
我、我就聊两句......赵女人缩了缩脖子。
聊什么聊?陈奶奶嗓门洪亮,我家二丫要上班,耽误了公家的事你负责?
赵女人被噎得说不出话,灰溜溜地往后退:我、我就随便问问......
问什么问?
陈奶奶瞪眼,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我家孩子,我找你们厂领导说道说道!
赵女人脸色一变,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神气什么......
等赵女人走远,陈奶奶转身拍了拍木齐章的手:这赵家媳妇不是好东西,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你离她远点。
木齐章点点头:她怎么盯上我了?
陈奶奶哼了一声:听说你租房,以为你有钱。
她压低声音,这人心眼坏,前些年还举报过邻居藏,害得人家被抄家。
木齐章心头一凛,看来以后得更小心。
快上班去吧,陈奶奶推了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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