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装出惊喜模样:“新皇?难道当今圣上……”
她故意没说完,阿古力却拍着她的肩膀大笑:“陈老板放心,当今圣上嘛……嘿嘿,过不了几日就要龙驭上宾了,到时候咱们扶持三皇子即位,侍郎大人就是首辅大臣!”
这话如五雷轰顶,楚知夏这才知道对方竟图谋弑君!她强忍着把碗捏碎的冲动,又给自己倒了碗酒:“那……那三皇子肯配合吗?听说他才八岁,能管住朝臣?”
阿里木忽然冷笑一声:“管住朝臣?咱们血月教的人会替新皇‘管’的,就像当年在于阗国……”
他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猛地闭上嘴,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阿里木猛地把酒碗往桌上一砸,哐当一声响。
他死死盯着楚知夏纤细的手,只见他还慢悠悠转着酒杯,酒液晃来晃去,可再怎么晃,也盖不住他眼里冒出来的怀疑。
“陈老板,咋对朝廷那档子事儿这么关心?”阿里木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腰上别着的弯刀随着他往前凑的动作轻轻晃悠,“一般做买卖的,谁会打听小皇帝能不能管得住大臣啊?”
楚知夏拿酒杯的手微微一僵,马上捂着嘴笑起来:“哎哟阿大人,您可别打趣我了!我们这些倒腾绸缎的,最怕世道乱套。要是能提前抱上大腿,以后生意路也能好走些不是?”
说着她给阿古力满上酒,嘴里说着,“八岁小孩当皇帝,指不定谁在背后使坏呢,我们小老百姓,就图个安稳日子。”
阿古力一把按住她倒酒的手,仰头把烈酒灌进喉咙:“陈老板这话在理!等事儿办成了,你那云锦庄......”
话还没说完,阿里木“唰”地抽出弯刀,刀刃直接架在楚知夏脖子上:“于阗国亡国前三个月,也来过个自称做绸缎生意的人。”
刀刃在她脖子上慢慢蹭,“巧了,那人也总爱问些不该问的。”
楚知夏感觉冰凉的刀刃划破了皮,血珠子渗了出来。
她一咬牙,伸手就攥住刀刃,血顺着手指往下淌:“阿大人要是信不过我,现在就杀了我。可杀了我,谁给你们弄西域特产?谁能悄咪咪把三皇子要当皇帝的消息传到江南?”
她直勾勾盯着阿里木凶巴巴的眼神,“血月教想的是打天下,留着我可比杀了我有用。”
阿古力赶紧拉住阿里木的胳膊:“兄弟别冲动!陈老板是明白人。”
他掰开楚知夏血淋淋的手,掏出块手帕给她包扎,“我兄弟就是小心惯了,陈老板别往心里去。”
楚知夏低头看着渗血的手帕,心里冷笑。
刚才阿里木提到于阗国时,她眼尖,瞧见他袖口露出半块蛇形纹身,这是血月教的接头暗号,可现在看来,更像催命符。
楚知夏浑身肌肉紧绷,暗中摸向袖中的短刀,面上挤出了傻笑:“没关系,首领这是喝多了……陈某就是个生意人,就爱听个热闹……”
她故意摸向荷包,却“不小心”将里面的账本掉在地上。
阿里木捡起账本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肃州毛皮五十张,价银三百两”“甘州羊绒二十匹,价银一百五十两”等字样。
最后一页还夹着张泛黄的路引,上面盖着肃州卫的大印,写着“陈大富,年三十有二,肃州府民籍”。
阿古力接过路引对着月光看了许久,忽然咧嘴一笑,拍着楚知夏的背道:“原来是自己人!刚听你提于阗国,还以为你是官府的细作呢!”
楚知夏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便顺着话头说:“不瞒首领,陈某这些年做生意的确也吃过不少亏,如今既然首领肯带陈某入伙,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陈某赴汤蹈火!”
阿古力哈哈大笑,又给三人满上酒:“爽快!既然说了实话,陈某也不瞒你,明日夜里子时,咱们要在城西破庙接应一批‘货’,陈老板若有胆,可来帮忙搬货,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楚知夏心中一动,知道这“货”必定是杀手或兵器,当下装作大喜过望:“首领抬举!陈某定当准时赶到!”
三人又胡吹海喝了一阵,直到子时才散。
楚知夏回到房间,关上门后立刻扯掉假胡子,从鞋底抽出张纸,借着月光飞速写下:“血月教勾结礼部侍郎,图谋弑君扶三皇子,明日子时城西破庙有异动。”
随后吹灭蜡烛,将纸折成纸鹤,塞进窗缝里——那里早有只灰鸽等候,扑棱棱飞向夜空。
楚知夏坐在窗边,听着楼下胡商们的鼾声,心中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细细回想阿古力的话,越想越觉得心惊:“三皇子虽然年幼,但生母贤妃在宫里素有贤名,难道贤妃也牵扯其中?又或者礼部侍郎背着贤妃行事?”
再者,血月教此次进京,究竟带了多少杀手?城西破庙的“货”到底是什么?
她摸出袖中的短刀,在月光下轻轻擦拭。
这把刀是皇帝亲赐的“袖里青”,削铁如泥,此刻刀柄上的蟠龙纹泛着冷光,仿佛在提醒她肩上的重担。
忽然,窗外传来两声猫叫,她知道是小桃在楼下接应,便将假胡子和骆驼荷包丢下去,轻声道:“明日一早去通知巡城御史,就说城西破庙有盗贼聚集,让他们带两百精兵埋伏在暗处,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小桃在暗处点头,捡起东西迅速消失在黑影里。
楚知夏吹灭烛火,和衣躺在床上,听着更夫敲了三更鼓,心中暗暗盘算:“明日子时,便是收网之时。”
只是这一局,她赌上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更是整个朝廷的安危……
而半夜里,阿里木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反复擦着那把带血的弯刀。
蜡烛光把他的影子照得怪吓人,他盯着刀面上自己的倒影,嘴里嘟囔着:“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突然“砰”地一声,把刀狠狠插进地上,桌上的密信都跟着直哆嗦。
信上最后写着:必须把云锦庄的底细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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