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青砖地泛着冷光,三十六根明柱,把大堂撑得气派十足,可此刻空气里全是火药味。
楚知夏站在堂下,面前摆着那个从御膳房搜出来的小瓷瓶,釉面还沾着煤灰。
“这破瓶子指不定是公主随手捡的!”
礼部侍郎王大人抖着山羊胡跳出来,听这说话的调调,“分明就是想甩锅呀!”
他身后立刻响起一片嗡嗡声,十几个大臣脑袋凑在一块儿嘀咕,活像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大妈。
楚知夏撩起裙子蹲下身,冲旁边侍卫一伸手:“借个火!”
侍卫哆哆嗦嗦递上火折子,她“噗”地吹亮,就着烛光仔细端详瓷瓶。
这动作把陈大人吓得一激灵,手里的惊堂木差点掉地上:“公、公主!堂上好歹肃穆些!”
陈大人别急啊,我这是找线索呢。
楚知夏直起腰,指尖在瓶身上抹了一把,您看这瓶口的蜡封,裂纹都是往内炸开的,明显是被高温烫过,再闻这味道。
她拿到陈大人鼻子底下晃了晃,“甜得发苦,和御膳房那天的怪味一模一样!”
王侍郎冷笑一声:“空口白牙谁不会说?有本事拿出实打实的证据!”
“早给您备好了!”
楚知夏打个响指,两个小太监立刻抬着木盘冲进来。
木盘上放着两碗面糊,黄澄澄的看着挺正常。
她抓起瓷瓶就往右边那碗倒粉末,雪白的粉末像细沙似的落进面糊里。
“您各位瞧好了!”
楚知夏用筷子使劲搅拌,原本温顺的面糊突然“咕嘟咕嘟”冒泡,颜色也从淡黄变成诡异的乳白。
更绝的是,整个大堂瞬间飘起股齁甜的味道,熏得人直皱眉头。
“这就跟咱们做菜,试咸淡一个道理。”
楚知夏把两碗面糊推到众人面前,“左边这碗是正常麦粉,右边加了这神秘粉末。您说,要是把这玩意儿吃进肚子,能不翻江倒海?”
陈大人凑过去闻了闻,脸皱得像个包子:“这、这什么东西?莫不是妖术?”
“陈大人,这叫科学!”
楚知夏掏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画满歪歪扭扭的图,“您看啊,我之前在试验田做过实验,把这粉末撒在菜叶上,虫子吃了当场蹬腿!要是人吃多了,不吐才怪!”
王侍郎还想狡辩,楚知夏“啪”地甩出一叠宣纸。
上面密密麻麻按满红手印:“这是御膳房小太监和淑妃宫女的口供。有人花了五百两银子买通内鬼,就为了往馒头里掺这玩意儿!”
大堂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老鼠跑过的声音。
突然,角落传来“扑通”一声,掌管御膳房的李公公直接瘫在地上,尿骚味顺着青砖缝漫开来。
“可、可祖宗律法没写这种查案法子!”
陈大人抓着官服上的玉带,急得直转圈,“不合规矩啊!”
楚知夏抄起面糊碗喝了一大口,麦芒扎得喉咙生疼也没皱眉头:“陈大人,老祖宗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老菜谱里没写,就说新菜有毒吧?上个月您还夸我种的番茄好吃呢,那玩意儿刚传进来的时候,不也被当成毒果子?”
话把陈大人噎得直翻白眼。
王侍郎还想反驳,就听外头“轰隆”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瓦上。
楚知夏望着外头的雨幕,突然笑出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各位还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在这时,侍卫急匆匆跑进来,手里举着滴血的匕首:“启禀大人!御膳房李公公想畏罪潜逃,被我们当场拿下!”
众人扭头一看,李公公正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块抹布,呜呜叫着直蹬腿。
楚知夏蹲下身子,指尖挑起李公公下巴:“说吧,谁指使你的?说了我保你全尸,不然......”
她故意顿了顿,“你儿子在城郊私塾读书的事儿,我可都知道。”
李公公眼睛瞪得滚圆,“呜呜”两声就全招了。
李公公瘫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嘴里的抹布被扯掉后,他立刻抖如筛糠地开口:“是、是王员外郎!他上个月就找到我,说只要在御膳房动点手脚,让试验田的收成变成毒粮,就给我三千两银子!”
楚知夏挑眉:“具体怎么动手?就靠这个小瓷瓶?”
“是!他送来这瓶夺命散,说是西域商人带来的奇药,只要掺进面粉里,吃了就会腹痛如绞、上吐下泻。”
李公公声音发颤,“他让我把药粉藏在御膳房最角落的柜子里,等陛下要尝试验田新麦磨的面时,再偷偷掺进去。”
“所以那天淑妃娘娘的宫女,也是你买通的?”楚知夏拿起案上的口供,“是的,为了不留下证据,我没有亲自去做,而是收买了小宫女找机会去放?”
李公公拼命磕头,额头在青砖上磕出血印:“是!王员外郎说淑妃宫里的人最好收买,我就花了五百两银子,让那个小宫女趁着御膳房最忙的时候动手。可我真不知道他要栽赃公主啊!我就是个当差的,哪敢不听他的......”
“哼,狡辩!”
陈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那为何事后要把瓷瓶扔在御膳房?分明是想嫁祸给宫里人!”
“冤枉啊大人!”
李公公涕泪横流,“是王员外郎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把瓷瓶留下,再买通几个御膳房的小太监,就说是公主派人送来的食材,陛下一怒之下,肯定会下令查封试验田!”
楚知夏冷笑一声:“好个一箭双雕的毒计。既毁了试验田,又能除掉我这个推行新作物的眼中钉。”
她转头看向瘫在一旁的王侍郎,“王大人,你堂弟好大的胆子啊!”
王侍郎脸色煞白,强撑着反驳:“这、这不过是李公公的一面之词!”
“是吗?”楚知夏冲侍卫使了个眼色,“把王员外郎带上来!”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就押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进了大堂。
此人正是王侍郎的堂弟,户部员外郎王景安。他的官服皱巴巴的,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显然是经过一番挣扎。
“堂、堂哥救我!”
王景安一见到王侍郎,立刻哭喊起来,“他们、他们屈打成招!”
“住口!”楚知夏厉声喝道,“李公公,你且说说,王景安除了让你投毒,还有没有其他勾当?”
李公公擦了把眼泪,咬牙道:“有!他还让我在御膳房账本上做手脚,把试验田送来的粮食记成损耗,再把自己囤的陈粮高价卖给宫里!这些账本我都藏在御膳房的夹层里......”
楚知夏转头看向王景安:“王员外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王景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自从公主推广新作物,粮价一跌再跌,我囤的粮食根本卖不出去!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我就要倾家荡产了......”
“荒谬!”
陈大人气得胡子直颤,“为了一己私利,竟敢毒害陛下,扰乱朝纲!来人,将王景安和李公公打入大牢,等候陛下发落!”
“慢着!”
楚知夏突然开口,“王侍郎,你堂弟犯下如此重罪,你身为兄长,当真毫不知情?”
王侍郎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臣管教无方,恳请陛下责罚!”
“哼,责罚?”楚知夏冷笑。
“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陈大人,还请你秉公办理,莫要让这些蛀虫坏了朝廷根基!”
陈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是是是!公主放心,下官定当严查到底!”
等李公公被拖下去,王侍郎的脸比灶王爷的画像还红。
楚知夏盯着王侍郎慢悠悠的说:“王大人,您说我这证据,还算实打实吧?”
王侍郎嘴里不停的念叨:“公主饶命!臣弟鬼迷心窍,臣实在是不知情!”
楚知夏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比在试验田翻地还累。
她揉着发酸的肩膀想,什么普尔证伪理论,说到底还得靠这些实打实的证据。
不过,看着王侍郎磕头磕得地砖咚咚响,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古代人搞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拆穿他们倒像是在玩剧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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