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羽鸡叼出那枚刻着“陆”字的铜纽扣时,谢无争正蹲在地上研究书皮的纤维走向。我一把抄起纽扣塞进空间袋,顺手把鸡也塞了进去——这破鸟再刨下去,能把图书馆地板掀了。
“别捡了。”我拽住他袖子往外拖,“再往前走,你那点经验值得清零到负数。”
他没挣扎,慢悠悠站起来,草编拖鞋在石板上蹭出两道灰印。门外走廊裂纹比进来时多了三道,像有人拿刀在墙上划拉过。空气里飘着股味儿,说不上来是铁锈还是烧焦的糖。
系统光球在我脑子里轻轻晃了晃,不是打哈欠那种懒洋洋的震,是快断网前的卡顿抖动。
我们穿过石廊,墙上的浮雕变了。原本是圣辉学院授勋仪式,现在那些学生脸都塌了一半,袍子挂在半空,像是被风撕碎后又粘回去。最尽头那幅图里,整座浮空岛倒插进地缝,只剩个塔尖露在外面。
“这画风挺有想法啊。”我说,“谁审美这么崩还不敢署名?”
谢无争盯着那幅画看了三秒,忽然弯腰抠了块墙皮下来,放在掌心搓了搓。
系统经验条猛地往下掉,一秒跌了0.5%。
我差点咬到舌头:“你干什么?”
“土质不对。”他翻着手里的灰渣,“含钙量太高,不适合长期存放有机材料。”
我盯着他手指——那点粉末在他掌心自动聚成小堆,像磁铁吸铁屑。可他脸上还是那副“我家菜苗缺水了”的忧愁表情。
经验条还在跌,速度没减。
“行吧。”我拽着他胳膊加快脚步,“等你把这墙改良成菜园子,咱们早就变化石了。”
祭坛出现在拐角第三道拱门后,不像什么神圣场所,倒像个被遗忘的维修间。中央石台刻满符文,边缘一圈凹槽积着紫黑色液体,闻着像隔夜咖啡混了机油。最顶上一行大字随光线移动缓缓重组,拼出四个字:**世界篡改**。
谢无争呼吸停了半拍。
瞳孔闪过一丝星辉,转瞬即逝。
系统经验条暴跌10%,警告音都没来得及响。
“别看!”我直接站到他面前,用后背挡住铭文,“你看这玩意儿跟看施肥手册似的,真当自己是管理员?”
他眨眨眼,恢复那副天然呆模样:“就是觉得……这字体排版有点挤。”
放屁。刚才那一眼,他分明读进去了。
我调出系统界面,经验条以每秒1%的速度蒸发。这哪是做任务,这是往焚化炉里倒汽油。
祭坛表面开始泛光,符文像活过来一样蠕动重组。我闭眼激活Lv.3预知权限,眼前闪出三分钟后画面——谢无争伸手触碰石台,指尖溢出星尘,整座秘境剧烈震颤,天花板塌下一块砸在我肩上,血顺着胳膊流进袖口。
画面结束。
我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保温杯,拧开盖子,把剩下半杯凉茶泼向祭坛边缘。
茶水溅在符文凹槽上,立刻蒸腾起一层薄雾。那些流动的光纹卡了一下,像是路由器信号突然降速。谢无争趁机低头咳嗽两声,脚尖在地上画圈,嘴里念叨:“这地潮气重,种葱容易烂根。”
系统经验条跌幅终于缓下来。
我松半口气,刚想说话,余光瞥见祭坛底座渗出细沙状物质,银紫色,在地上自动拼成一个箭头,直指谢无争胸口。
他左手无意识握紧锄头柄,袖口那片菜叶“啪”地脱落,又在半空重新组合,叶片纹路变成某种几何阵列。
完了。这家伙连植物都在替他思考。
我猛地拉开空间袋,把红羽鸡扔出去:“喂!你家鸡刨你菜园了!”
鸡落地就扑腾,翅膀扫过那堆星尘,一口啄起吞了,还打了个响亮的嗝,喷出一缕带芝麻饼味的白烟。
谢无争低头看了三秒。
“这土养不出好虫。”他轻叹一声,弯腰捡起那片重组过的菜叶,动作慢得像在给幼苗盖土。他把它夹回锄头缝里,拍了拍灰,顺便蹭了蹭鞋底不存在的泥。
系统光球震动了一下。
【检测到连续农事行为,成长值归零进程暂停】
我差点感动哭。
祭坛光芒却在这时骤然增强,紫光从中心扩散,空气中浮现出无数断裂的画面:一片焦黑的麦田、一只断角的鹿、一个倒悬的日晷指针飞速旋转。光流扫过谢无争的脸,他睫毛颤了颤,眼神忽然变得极深,像井口望不见底。
我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手按在空间袋口。
系统光球疯狂震颤,电子杂音刺得太阳穴发疼:【警告:绑定者情绪波动超标,成长值归零倒计时开启——00:02:59】
他没动。
也没说话。
只是望着祭坛深处某个点,仿佛透过石壁看见了什么。锄头上的菜叶微微抖动,根须从纤维里钻出来,扎进地面裂缝。
祭坛嗡鸣声越来越强,紫光凝成波浪向外推进。
谢无争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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