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祖祠找到有关灵珠的残页后,我在胡家的处境虽稍有改善,但柳氏和胡盼月的敌意却愈发浓烈。她们见我不仅没被赶走,反而得到大长老的信任,心中更是嫉恨,想必早已在暗中谋划新的诡计。
我深知她们不会善罢甘休,便让春桃多加留意府里的动静,自己也在院落周围悄悄布下了简单的狐族预警阵法——只要有人靠近,阵法便会发出细微的灵力波动,提醒我警惕。
子夜的月光洒在院里的青石板上,泛着一层冷幽幽的光。我刚梳理完白天从家族旧文献中找到的秘境线索,正准备歇息,便听见院墙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是府里护卫巡逻时那种沉稳的“踏、踏”声,倒像是一群人踮着脚,刻意压低了气息,脚步杂乱得像受惊的雀鸟。
我心中一凛,指尖微动,桌上的烛火“噗”地一声熄灭,房间瞬间陷入黑暗。悄无声息地贴到窗边,借着窗纸的缝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胡盼月一身墨色劲装,竟没穿平日里的锦绣衣裙,头发也高高束起,露出一张因兴奋而有些扭曲的脸。她身边站着五六个家丁,个个身材高大,手里握着碗口粗的木棍,木棍上还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临时从柴房里抄来的。
“记住了,”胡盼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顺着夜风飘进我的耳朵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厉,“一会儿撞开房门,先把那包男人的衣物扔到她床上,然后就喊‘捉奸在床’!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胡家都听见!只要坐实了她私通的罪名,就算大长老想保她,也没脸开口!”
领头的家丁是柳氏的心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小姐放心!这活儿我们熟!等把她赶出胡家,您就是胡家唯一的小姐,以后有好处,可别忘了兄弟们!”
胡盼月“哼”了一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少废话!办得好,赏银加倍!动手!”
话音未落,几个家丁便猛地撞向院门。“吱呀——”一声刺耳的脆响,老旧的木门被撞得摇摇欲坠。我退到房间角落,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这具凡胎虽只能承载我三成灵力,但若只是些初级幻术,倒也足够应付。
我闭上眼,默念狐族的幻术口诀,灵力顺着指尖流淌,悄无声息地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那是幻术启动时,灵力与凡间空气交融的气息。
“砰!”房门被彻底撞开,家丁们举着木棍冲进来,刚要张嘴喊“捉奸”,却突然愣住了。房间里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白雾,白雾从地面袅袅升起,朦胧中,隐约能看到床榻边依偎着两个身影——男子穿着玄色长袍,女子披着粉色罗裙,两人交颈而坐,姿态亲昵得很。
“在这儿!”领头的家丁眼睛一亮,大喊着挥起木棍朝人影砸去,“抓住这对奸夫淫妇!”
可木棍却像穿过了空气一般,径直砸在了床榻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那对人影晃了晃,竟丝毫未损。家丁们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疑惑。
忽地,白雾开始变得浓稠,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雾中传来。紧接着,几只“妖兽”猛地从雾里扑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狼形兽,眼冒红光,嘴角滴着涎水;身后跟着两只长着翅膀的蝙蝠怪,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这些妖兽虽是幻术所化,却栩栩如生,连毛发的纹路、牙齿的寒光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撕碎。
“妖、妖怪!”家丁们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木棍“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转身就往门外跑,连滚带爬,嘴里还大喊着,“有鬼啊!胡盼柠是妖怪!”
胡盼月站在院门外的老槐树下,得意地把玩着鬓边的珠花,等着听里面的动静。见家丁们像疯了一样跑出来,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顿时皱起眉头:“慌什么?人呢?证据呢?”
领头的家丁跑得气喘吁吁,瘫在地上,指着我的房间,声音抖得像筛糠:“小、小姐,里面……里面有妖兽!红眼睛,长獠牙,要吃人!胡盼柠她……她不是人!是妖怪!”
“胡说八道!”胡盼月哪里肯信,以为是家丁们办事不力,故意找借口,她抬起脚就往院子里冲,“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妖……”
话未说完,刚一只脚踏入院门的胡盼月,就看到房间里飘出的白雾,还有雾中一闪而过的狼形兽影子。那妖兽的红眼睛似乎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吓得她“啊”地叫了一声,猛地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老槐树,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她虽不信鬼神,可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明明是普通的小院,怎么会突然起雾?还出现了那么吓人的怪物?她看着那团白雾,只觉得后背发凉,连腿都开始打颤。
我趁机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姐姐?这么晚了,你带着这么多家丁,还拿着木棍,这是要做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大喊‘妖怪’?难道是我这院子里藏了什么不成?”
胡盼月被我问得语无伦次,眼神闪烁不定,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我……我就是路过,看到你院子里有动静,担心你出事,就……就过来看看。谁知道这些家丁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
“路过?”我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姐姐深夜‘路过’我的小院,不仅带着拿木棍的家丁,还正好赶上他们要‘捉奸’——哦,对了,我刚才好像还听见,有人要把一包男人的衣物扔到我床上?姐姐这是计划给我安个什么罪名,好把我赶出胡家呢?”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胡盼月被我说中心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院外跑,“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踉跄的背影,我指尖一收,空气中的白雾和妖兽影子瞬间消散,月光重新洒满小院。春桃从床底钻出来,拍着胸口,脸色还有些苍白:“小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些妖兽……也太吓人了!幸好您会法术,不然我们今天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落在院门口那几根掉落的木棍上,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胡盼月和柳氏,倒是越来越急不可耐了。只是她们不知道,越是急着对付我,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不过,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长老们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让她们为自己的阴谋付出代价。”
说着,我弯腰捡起家丁们掉落的木棍和事先准备好的男人衣物——这些都是她们陷害我的证据。我将这些东西收好,决定明天一早就去见大长老,揭露胡盼月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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