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齐安邦被册立为太子,已悄然过去三载春秋。这三年,大齐王朝如同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昔日慕容家阴霾尽散,国库空虚的窘迫早已成为尘封记忆,取而代之的是府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的泱泱大国气象。
“清玥阁”与“澜玥阁”的商业网络,已不仅局限于大齐境内,其触角早已延伸至海外诸国。巨大的海船队满载着玻璃镜、晶莹器皿、改良丝绸、精美瓷器以及那些风靡异域的香皂、香水,乘风破浪,远销南洋、天竺、大食,甚至更遥远的国度。带回来的,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璀璨的宝石、稀有的香料以及各种大齐未见的新奇物产。海关税银与皇家海贸利润,已成为国库最稳定、最庞大的收入来源,支撑着这个庞大帝国的高速运转。
朝堂之上,林清玥当年于景仁宫暖阁内提出的“开源节流”之策,已不再是纸面蓝图,而是化为了实实在在的国策,惠泽四方。
开源之果,遍地生金
在“开源”方面,成效最为卓着的,便是那场声势浩大的“垦荒令”。齐珩采纳林清玥的建议,由朝廷统一铸造、分发了大量坚固耐用的铁制农具——锄头、镰刀、犁铧,并精选了适应不同地域气候的高产粮种、耐旱作物种子,由各地官府组织,无偿或极低价发放给无地或少地的贫苦农户。诏令明确,凡开垦出的荒地,前三年免征赋税,所产粮食尽归开垦者所有。
此令一出,举国沸腾。无数农户扛着崭新的农具,怀揣着希望的种子,走向那些曾经因水利不便或人力不足而长期荒芜的山坡、谷地、河滩。曾经荆棘遍布的荒野,在无数双勤劳双手的开拓下,变成了整齐的田垄,嫩绿的禾苗在阳光下茁壮成长。数年间,大齐的实际耕地面积大幅增加,粮食总产量连年攀升,不仅彻底解决了困扰历代王朝的粮食安全问题,更为国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税赋。昔日林清玥所言“荒地变良田,即为源头活水”,如今已成了大齐乡村最寻常的风景。
同时,由朝廷主导、借鉴“澜玥阁”模式设立的官营织造、制瓷、造纸等工坊,也在各地开花结果。它们凭借更先进的技术、更规范的管理和规模效应,生产出的物品质优价廉,不仅满足了国内需求,更成为海外贸易的抢手货,彻底扭转了以往在部分领域依赖进口的局面,真正实现了“利不外泄,财富内聚”。
“节流”方面,齐珩也展现出了铁腕。他力排众议,大刀阔斧地裁撤、合并了一批冗散机构,精简官吏,明确权责,使得朝廷行政效率显着提升。同时,严格控制不必要的宫廷开支与地方上的“形象工程”,将省下来的巨额资金,悉数投入到水利兴修、道路铺设、学堂建设等实实在在的民生工程上。朝廷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吏治为之一清,民心愈发凝聚。
如今的齐珩,再非当年那个为银子发愁、处处受制的憋屈帝王。他坐拥前所未有的财富与国力,推行新政、任贤用能、巩固边防,无不底气十足。一个国力鼎盛、百姓富足、文治武功皆达顶峰的大齐帝国,已然屹立于世。
在这片盛世气象之下,京城的赵府,亦是一派安宁祥和、欣欣向荣的景象。
赵煊因才干出众、品性端方,且在新政推行中立下汗马功劳,已由昔日的御前参议,一路擢升,官拜户部侍郎,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深得皇帝与太子信重。他虽身居高位,却始终保持着清流本色,勤于王事,廉洁自守,在朝野内外声誉日隆。
静思别院依旧是赵煊与柳清漪最珍爱的家,但为了公务便利与子女前程,他们在京城内也有一座御赐的侍郎府邸,格局轩敞,清雅宜人。府内亭台楼阁,虽不尚奢华,却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雅致与温馨。
十五年光阴,足以让幼苗长成嘉木。他们的长女赵念裳,已年方十五,正值豆蔻年华。她完美继承了母亲柳清漪的清丽容貌,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肌肤胜雪,行动间自带一股书卷气的娴静与优雅。她在父母的悉心教养下,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婉聪慧,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已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前来探问婚事的名门望族几乎踏破门槛,但赵煊与柳清漪爱女心切,择婿标准极高,不肯轻易许嫁。
幼子赵怀瑾,亦年满十三,长成了一名英挺勃发的少年郎。他面容俊秀,结合了父亲的英气与母亲的清雅,身形挺拔,正在家中塾师的教导下潜心攻读诗书,亦习练骑射,文武兼修,举手投足间已初具风范,是赵煊心中未来的希望。
每当黄昏,赵煊处理完部务回府,总能看到最温暖的画面。妻子柳清漪或在书房指导女儿临帖,或在庭院看着儿子练剑,厨房里飘出她亲自盯着炖煮的羹汤香气。见到夫君归来,柳清漪便会迎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官袍,递上一杯温热的清茶,眼中是历经岁月沉淀后、愈发醇厚的温柔与爱意。
“爹爹!”念裳会放下毛笔,翩然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父亲!”怀瑾则会收剑肃立,恭敬问安。
一家人围坐用膳,席间谈论些朝中趣闻、市井见闻或子女学业,其乐融融。这样的天伦之乐,是赵煊在官场拼搏最大的慰藉,也是柳清漪历经磨难后,最觉珍惜的幸福。
柳清漪偶尔还是会想起宫中岁月,想起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她时常会铺开素笺,向宫中的皇后姐姐写信,絮叨着念裳又学了新曲,怀瑾的箭术有了进步,赵煊近日又为某项新政殚精竭虑……字里行间,充满了寻常妇人的满足与对林清玥不尽的感恩。她知道,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安宁与幸福,皆源于皇后姐姐当年那惊天动地的援手与成全。
而远在重重宫阙之内的林清玥,收到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信件时,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看着自己亲手推动的王朝日益强盛,看着自己曾庇护过的有情人终得美满,她心中亦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与欣慰。这盛世蓝图,既有她挥毫泼墨的壮阔笔触,也有她细心描绘的温情点缀。
国与家,在这片升平气象中,交相辉映,共同谱写着大齐帝国最辉煌的乐章。前路或许仍有挑战,但根基已固,民心已聚,未来,必将更加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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