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的调查很快有了初步结果。那些在京城打听沈芷衣消息的“生面孔”,手法老练,行踪诡秘,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或者朝廷官员的手下,反而带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军中气息。他们似乎对沈芷衣的身世背景尤为感兴趣,特别是她与已故母亲家族的关联。
“军中气息?对我母亲家族感兴趣?”沈芷衣蹙眉沉思。她的母亲出身前朝一个精通机关秘药的没落贵族家庭,这个家族在前朝覆灭后便销声匿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被人重新提及?而且是与军中之人联系起来?
她立刻联想到了北境的突厥异动。难道母亲家族的遗留,与边境军务有什么牵扯?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跳。她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除了那些深奥的机关图纸和医药知识被她继承并融入记忆,便只有几件遗物,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枚曾在关键时刻出现,印证她身世的长命锁。
她再次取出那枚刻着萱草花纹的银质长命锁,在灯下仔细摩挲、观察。之前她只将其视为身世的证明,并未深究其可能隐藏的其他秘密。如今细细看来,这长命锁的做工极其精湛,锁芯似乎并非实心,但接口处严丝合缝,几乎看不出痕迹。
她尝试了多种方法,轻轻按压、旋转各个部位,皆无反应。正当她准备放弃时,指尖无意中同时按压住萱草花纹的花蕊和某片叶子的尖端,只听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声,长命锁竟从中间裂开一条细缝,变成了两半。
沈芷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两半分开。只见中空的锁体内,并非预想中的纸条或细小物品,而是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比蚊足更细的奇异符号和线条!这些符号并非文字,更像是一种特定的标记或密码,而那些线条,蜿蜒曲折,似乎构成了某种地图的一部分!
这果然不仅仅是一枚简单的长命锁!它内部隐藏的,很可能是一个重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那些军中探子,乃至其他未知势力寻找的目标!母亲的身份,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就在这时,窗外再次传来了那久违的、富有规律的鸟鸣声!与之前芍药亭之约前的信号一模一样!沈芷衣心中一凛,迅速将长命锁合拢,恢复原状,藏入怀中。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也没有安排小禄子去探查。她直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户。月光下,庭院中依旧空无一人,但一片枯叶被一根细小的竹签钉在了窗棂之上。竹签上绑着一卷小小的纸条。
沈芷衣取下纸条展开,上面只有简洁的一句话:“三日后,子时,西郊废驿,故人相候,关乎北境安危,与汝母族宿命。”
故人?是敌是友?北境安危?母族宿命?纸条上的信息量极大,将当前的边境危机与她的身世之谜直接联系了起来。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邀约,西郊废驿地处荒僻,对方身份不明,目的不清。但这也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一个可能揭开所有谜团,让她真正看清全局的机会。
去,还是不去?沈芷衣握着纸条,眼神在烛光映照下明灭不定。这一次,她不能再完全依赖皇帝或顾影的力量,她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判断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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