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口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西戎百夫长的厉喝如同惊雷,他身后的骑兵立刻拔刀围了上来,刀锋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赵虎心中叫苦,知道身份已然暴露!他反应极快,几乎在百夫长拔刀的瞬间,猛地从货物底下抽出一把短弩,对着那百夫长就是一箭!
“动手!冲出去!”
弩箭疾射!那百夫长也是悍勇,猛地一偏头,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杀!”复仇营的侦察队员们也瞬间撕破伪装,拔出藏匿的短兵,扑向最近的西戎兵!
事发突然,西戎巡逻队也没料到这群“商人”如此悍勇,一时间竟被冲得有些混乱。赵虎等人趁机抢过马匹,砍翻几个挡路的西戎兵,疯狂地向镇外冲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发信号!”脸上挂彩的百夫长暴怒异常,咆哮着翻身上马,带领手下紧追不舍!
尖锐的警哨声在小镇上空响起,更多的西戎兵从营房中涌出。
赵虎等人伏在马背上,拼命抽打马匹,沿着来时探好的小路狂奔。箭矢不断从身后射来,不断有人中箭落马,发出凄厉的惨叫。
“分头走!老地方汇合!”赵虎红着眼睛吼道,他知道必须分散追兵,否则谁也跑不掉。
队员们立刻分成三股,钻入不同的岔路。
赵虎带着两个人,引着最主要的追兵,专挑难行的小道和密林钻。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夜幕的掩护,且战且退,险象环生。一名队员为了掩护他,毅然返身冲向追兵,很快就被乱刀砍倒……
直到后半夜,赵虎才带着仅存的一名队员,浑身是血、筋疲力尽地逃回野狼谷外的秘密接应点。
消息传回谷内,林鹿和周沁的心情都沉重无比。一次重要的侦察行动失败,损失了数名好手,也打草惊蛇,西戎人对粮站的防守必然会更加严密。
“是我们的计划太急躁了。”林鹿自我反省,“西戎人并非毫无警惕。”
周沁安慰道:“所幸赵虎带回了部分情报,也摸清了西戎巡逻的规律。下次行动,需更加周详。”
然而,还没等他们制定出新的计划,一个更坏的消息从灵州方向传来。
副将孙迁与陈王使者崔成的幕僚荀胥密会后,便开始暗中筹划断粮之计。
他不敢动用大队兵马,以免引起魏承嗣或其他将领的注意。而是暗中收买了一批地痞流氓和亡命之徒,组成了一支见不得光的“黑手队”,由他的一个远房侄子,心狠手辣的孙彪带领。
通过荀胥提供的模糊情报和孙迁自己在军中的关系,他们大致推断出野狼谷与外界联系的几条可能路径,尤其是与龙门寨贸易往来的通道。
“不必截杀大队人马,那样容易暴露。”孙迁对孙彪面授机宜,“专门盯着那些小股的、看似不起眼的运输队!尤其是从龙门寨方向过来的!抢了东西就烧,遇到人就杀,做得干净利落,伪装成山匪劫道或者西戎游骑所为!”
“叔父放心!保证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孙彪拍着胸脯,带着那几十名亡命徒,悄然潜出了灵州城。
很快,野狼谷的补给线开始频频出事。
一支运送药材的小队在山道上被“山匪”袭击,人货皆失; 两名前往龙门寨联络的信使迟迟未归,后来被发现曝尸荒野; 甚至连一队外出采集野菜的妇孺,也遭到了冷箭袭击,死伤数人……
消息传回野狼谷,群情激愤!
“肯定是灵州那帮狗官干的!” “除了他们还有谁?西戎人都在北边!” “妈的!跟他们拼了!”
林鹿面色阴沉如水。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孙迁(通过情报网已知晓孙迁与崔成勾结)的毒计!不敢正面进攻,就用这种下作手段,试图困死、饿死他们!
“加强所有外出队伍的护卫!没有十足把握,贸易和采集暂时停止!”林鹿不得不下令收缩,这无疑进一步加剧了谷内的物资困难。
周沁看着日渐减少的粮草储备和士气受挫的军民,忧心忡忡:“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孙迁此举,就是逼我们出去与他决战,或者活活困死我们。”
“他不会得逞的。”林鹿眼神冰冷,“他既然想玩阴的,那我就陪他玩到底!秀姑!”
“在!”
“你亲自带一队绝对信得过的好手,潜入灵州!不要动孙迁,给我盯死那个叫孙彪的!找到他的老巢和活动规律!我要他知道,招惹复仇营的代价!”
“明白!”秀姑领命,眼中闪过寒光。
周沁写给郑媛媛的回信,连同一些回赠的西戎特色礼物(几张上好皮毛和一把镶嵌宝石的西戎弯刀),几经周折,送到了荥阳郑氏深宅之中。
郑媛媛收到回信和礼物,颇为欣喜。她仔细阅读了周沁的信,信中感谢了郑氏的援助,也含蓄地提到了野狼谷面临的一些困难,尤其是来自灵州官府的暗中打压和物资短缺问题,字里行间透着坚韧与不易。
“沁姐姐果然非常人。”郑媛媛对身旁的贴身侍女感叹道,“身处那般险境,依旧从容不迫,心系军民。比起她,我们整日困在这方寸之地,吟风弄月,真是惭愧。”
她拿起那把西戎弯刀,抽刀出鞘,寒光凛冽,刀柄上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刀!真是沙场豪杰所用之物!”她眼中流露出喜爱和向往之色,竟随手挽了几个刀花,动作颇为矫健,显然并非完全不懂武艺。
侍女吓了一跳:“小姐,仔细伤着!”
郑媛媛还刀入鞘,沉吟片刻,道:“去请郑彦先生来。”
郑彦很快到来。郑媛媛将周沁的信递给他看,然后道:“彦叔,沁姐姐她们在边关如此艰难,我们可否再帮她们一把?尤其是粮食和药材。”
郑彦为难道:“小姐,家族前番资助已是不小数目,再次大规模输送,恐惹人注目,且家族内部亦有非议……”
郑媛媛明眸一转,忽然道:“不必从家族公账走。用我的私蓄,再加上我娘留下的那几处嫁妆田庄今年的产出,换成他们最急需的物资。数量不必太多,但要精,要能解燃眉之急。运送嘛……或许可以走走龙门寨的红娘子那条线?我听闻她与沁姐姐颇有交情。”
郑彦惊讶地看着这位大小姐,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决断和心思,连龙门寨的路线都想到了。他沉吟片刻,点头道:“小姐仁厚,此计可行。只是……如此一来,小姐您……”
“我整日待在府中,衣食无忧,要那么多私蓄何用?若能助边关将士多杀几个西戎狗贼,岂不快哉?”郑媛媛爽朗一笑,带着几分侠气,“此事就拜托彦叔了,务必做得隐秘些。”
“是,小姐。”郑彦躬身领命,心中对这位大小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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