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比跟着路飞往硬壳塔地下牢房走时,怀里的海兽卵烫得像揣了块刚从阳树夏娃根下捡的暖玉——卵壳上的银纹顺着弧度爬成小蛇似的形状,每道纹都嵌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碾成了粉撒在上面。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刀鞘,贝壳上的银白痕被光映得泛金,刚才追疤脸时蹭的珊瑚渣还嵌在贝壳缝里,是浅粉色的,他用指甲抠了三下没抠下来,反倒把指尖硌得发红,留下个小印子,像沾了点胭脂。
“霍尔德藏的密道在哪?别磨磨蹭蹭!”路飞拽着被反绑的疤脸往牢房拖,疤脸的鞋底子磨得快破了,蹭在石阶上“沙沙”响,裤脚沾的海泥掉了一路,泥点落在石阶的凹缝里,积成小泥团。疤脸被拽得踉跄,后腰撞在石阶转角的铁栏杆上,“嗷”地叫了声——栏杆上挂着的旧布片被震得飘起来,布上绣的鱼人岛标志早褪成了灰白。“就、就在牢房最里面的墙角,有块松动的石头!比旁边的石头薄半寸!”他哆嗦着往牢房里指,眼睛瞟着克比怀里的卵,像怕被咬似的。
罗宾蹲在牢房墙角摸石头,指尖敲得石壁“笃笃”响,敲到第三块时,声音突然空了——那石头果然比旁边的薄,边缘还留着撬动的痕,像被人反复推过。她伸手一推,石头“吱呀”转了半圈,露出道黑黢黢的密道,缝里飘出股铁锈味,混着点海腥气,还有点像硬壳塔顶层的霉味。“里面有台阶,大概十几级。”她往密道里瞥了眼,石壁上嵌着几颗发光的贝壳,光弱得像快灭的油灯,壳上还沾着蜘蛛网,“小心点,台阶上可能长了苔,滑。”
路飞先钻了进去,橡胶手臂往两边石壁一撑,“咔”地把通道撑宽了半尺:“克比你抱着卵走中间,别磕着——碰坏了小海兽孵不出来我揍你!”他走了两步,脚踢到个硬东西,弯腰一摸是把锈刀,刀把上缠着的麻布都磨成了丝,布缝里还沾着点干血,黑得发硬。“霍尔德这老小子藏得挺深!”他把刀往旁边一扔,刀撞在石壁上“当啷”响,惊得通道深处窜出只小蝙蝠,绕着罗宾的头顶飞了两圈才钻回暗处。系统面板在他眼前跳:【提示:密道尽头含“霍尔德气息”,距离50米,无其他生命信号(疤脸除外)】,他往前面指,“快到了!闻着味就知道!”
克比侧着身往里走,通道窄得刚够过一个人,刀鞘蹭在石壁上“沙沙”响,蹭掉了层灰,露出底下更亮的白贝壳——贝壳上的三道弯弧纹被光映得清清楚楚,第三道纹比第二道深半寸,是西鲁鲁克当年刻到最后没力气了,刻得慢了些。走到一半,脚下突然踢到个小木箱,箱盖歪着挂在合页上,露出里面的铁镣——镣铐上刻着“海牢”两个字,笔画里积着灰,得用指甲抠才能看清。镣铐的链节上留着齿痕,是海兽咬的,深的地方能塞下半个指尖。“这是……之前关海兽的镣铐?”他蹲下来摸镣铐,冰凉的铁沾着点湿泥,泥里还裹着根海兽的细毛,“霍尔德用这锁海兽?锁了多久啊……”
罗宾从后面跟上,指尖点着镣铐上的齿痕:“齿痕新鲜度不一样,有的是新咬的,有的干得发裂——看来之前有好几只海兽试着挣脱过。”她翻了翻木箱,箱底铺着层干草,草里压着张破纸,纸边都烂了,上面用炭笔写着“每三天喂一次‘压制药’,少喂半勺就会乱撞”,字迹歪歪扭扭的,和牢房石壁上刻的“契约”两个字一模一样。“他不止靠契约卷轴,还靠药物控制海兽——双保险,够狠的。”
再往前走十几步,通道突然变亮——尽头是间石室,石室顶漏着个小缝,阳树夏娃的光从缝里漏下来,像根金柱子扎在地上。石室中央的铁笼锈得厉害,栏杆上缠着海草,笼里蹲着个瘦鱼人,头发乱得像枯海藻,脸上全是皱纹,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沙,手里攥着块碎珊瑚,正往墙上划——墙上已经刻满了“自由”两个字,有的字被划得看不清了,又重新刻了遍。听见动静,他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之前暴走的章鱼,瞳孔缩成了细缝:“是你们!毁了我的契约卷轴!”
“你就是霍尔德?”路飞往铁笼前站,鞋底踩在地上的碎珊瑚上“咔嚓”响。系统跳【支线任务“制服霍尔德”进度80%:需摧毁其藏的“压制药”(当前剩余3罐)】,他往石室角落瞥,见堆着三个陶罐,罐口用布封着,布上用红笔写着“药”字,罐底还沾着点黑药水,“那些药是你用来害海兽的?看着就恶心!”
霍尔德往陶罐那边缩了缩,后背撞在铁笼上,“咚”地响了声。他冷笑时嘴角扯着皱纹动,像老树皮在裂:“海兽本就该听鱼人的!你们这些地面人懂什么!当年地面人把鱼人当奴隶卖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害’?”他突然往铁笼缝里塞碎珊瑚,碎渣掉在地上“簌簌”响,“等我出去,让海兽踏平鱼人岛,把你们这些地面人全扔去喂鲨鱼!”话没说完,被路飞一拳砸在铁笼上,“哐当”一声,铁笼晃得掉了块锈渣,砸在霍尔德的鞋上,他吓得往旁边缩了缩。
“还嘴硬!”路飞拽着铁笼栏杆往旁边扯,橡胶手臂把栏杆勒得变了形,栏杆上的海草都被扯断了,“克比!去砸药罐!别让他再害人!”克比刚要动,怀里的海兽卵突然亮得刺眼,银纹炸开成个光团,像朵小烟花,往药罐那边飘——光团碰到陶罐,陶罐“啪”地裂了道缝,黑药水从缝里淌出来,一沾地就冒白烟,臭得像烂了三天的海草,呛得克比皱起了眉。
“我的药!”霍尔德扑在铁笼上抓挠,指甲刮得铁笼“吱吱”响,指甲缝里的沙都被刮掉了。罗宾往石室角落的木箱指:“那里有本‘海兽控制笔记’,封皮是牛皮的,说不定记着其他药的位置。”克比跑过去捡笔记,笔记磨得发亮,边角都卷了,第一页画着海兽的解剖图,图上用红笔圈出“鳃下三寸”,旁边写着“此处捅一下就会老实”,字里行间还画着小叉,像在恨什么。
“这笔记得烧了,不能留着。”克比把笔记往路飞手里递,怀里的卵突然轻了些,银纹淡成了浅白,像刚褪了色的布,卵壳却更暖了,贴着胸口像揣了只小暖炉。系统在路飞眼前跳【提示:海兽卵孵化进度60%,吸收“压制药”残留气息后加速,需再回阳树夏娃根下1小时(当前剩余58分钟)】,他往霍尔德踹了踹铁笼:“说!还有没有其他药?藏哪了?不说就把你这铁笼拆了!”
霍尔德梗着脖子往墙上撞,撞得石壁“咚咚”响,却不说话。直到克比把海兽卵往铁笼前举——卵壳上的银纹映得他脸发白,他才哆嗦着松了口:“没、没了……最后三罐全在这……之前的被海兽撞翻了……”他往墙角缩了缩,肩膀抖得像筛糠,“我只是想让鱼人抬起头……不想再被地面人踩在脚下……”
罗宾翻着笔记摇头,指尖点着其中一页:“笔记里写着‘上周饿晕了三只小海兽,省了半罐药’——这不是‘让鱼人抬头’,是拿弱小撒气。”她把笔记往霍尔德眼前晃,笔记上的字被光映得清楚,“你欺负的是海兽,不是当年欺负鱼人的地面人。”霍尔德看着笔记上的字,突然蔫了,蹲在铁笼里捂着脸,指缝里漏出“呜呜”的哭声,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路飞把铁笼的锁扯下来,锁芯“咔啦”散了架。他拽着霍尔德往外走,霍尔德的鞋蹭在沙地上,拖出道浅痕,痕里沾着几根他掉的头发。路过之前的小木箱时,克比瞥见箱底的干草里藏着块小贝壳,是心形的,他弯腰捡起来揣进兜里——等孵出小海兽,给它当玩具。
刚走出密道,就见之前跟着的小海狮蹲在牢房门口,嘴里叼着个贝壳碗,碗沿缺了个角,碗里装着清水,水上漂着片小荷叶。见克比出来,它把碗往他脚边放,用脑袋蹭他的裤腿,耳朵耷拉着,像在求表扬。克比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小海狮“嗷”地叫了声,往阳树夏娃的方向摆尾巴,尾巴尖扫得地上的沙粒都动了。
“得去孵卵了!小海兽快出来了!”克比跟着小海狮往海之森跑,路飞拽着霍尔德跟在后面,霍尔德走得慢,路飞时不时回头拽他一把,把他拽得一个趔趄。路过之前放野果的小竹篮时,见篮子里的野果换成了珊瑚糖——正是系统奖励的那种,糖纸是粉的,亮闪闪的,上面还印着龙宫城的标志,大概是海兽从龙宫城叼来的。
“海兽给的糖!”路飞抓了把往嘴里塞,糖在嘴里化了,甜得他眯起眼,嘴角沾了点糖渣,“比之前的果干甜十倍!克比你快尝尝!”克比也拿了颗,糖纸蹭到刀鞘上的银痕,糖的甜味混着贝壳的凉意,竟觉得比白星给的糖糕还舒服。他把糖纸叠成小方块,塞进刀鞘的贝壳缝里——正好把之前嵌的珊瑚渣压住。
到了阳树夏娃的根下,克比把卵放在光最足的地方——根上的光透过卵壳,把里面的小影子照得清清楚楚:是只小海蛇,蜷着身子动,尾巴还往蛋壳上撞,像在着急出来。几只小海兽围过来,有海狮、有小章鱼,都蹲在卵旁边,用鼻子轻轻蹭卵壳,小章鱼还往卵上吐了个小泡泡,泡泡破了,沾得卵壳亮晶晶的。
霍尔德看着这幕,突然“呜呜”哭得更响了:“我从没见过它们这么乖……之前它们见了我就躲,要么就撞铁笼……”他往克比身边挪了挪,脚蹭在地上的草叶上,“我错了……不该用铁链锁它们,不该饿它们……”
路飞踹了他一脚,不轻不重:“知道错就好!以后好好反省!要是再犯,我就把你扔给小海兽当玩具!”他往卵旁边蹲,手指戳了戳卵壳,卵里的小海蛇好像感觉到了,往他戳的地方撞了撞。系统跳【提示:海兽卵孵化进度90%,预计10分钟后孵化(当前剩余9分50秒)】,他拍了拍克比的肩膀,“等孵出来给它起个名!叫‘小壳’怎么样?跟你刀鞘上的贝壳配!”
克比刚点头,就见卵壳突然“咔嚓”裂了道缝,缝里探出个小脑袋——是只小海蛇,鳞片是银白的,像撒了层银粉,眼睛像两颗小珍珠,眨了眨,往克比怀里钻,舌尖舔了舔他的手,凉丝丝的。“它认你!”路飞哈哈大笑,小海蛇却突然往霍尔德那边爬,用尾巴蹭他的鞋,霍尔德愣了愣,伸手想去摸,手到半空又缩了回去,眼里的泪掉得更急了。
“摸吧,它不咬你。”克比把小海蛇往霍尔德手里放,小海蛇舔了舔霍尔德的指尖,霍尔德的手抖了抖,慢慢把它托起来,掌心的茧蹭得小海蛇缩了缩脖子,他赶紧放轻了劲,眼泪掉在小海蛇的鳞片上,凉得像露水,小海蛇却没躲,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
罗宾从后面走来,手里拿着张纸,是鲨星派人送来的:“尼普顿国王说,罚霍尔德去海之森照顾海兽,为期十年,每天得给小海兽喂食、梳毛,海王军会盯着。”她把纸递给霍尔德,“要是再犯,就关回硬壳塔的密道里,永不准出来。”霍尔德接过纸,攥得发皱,指节都白了,却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照顾它们……每天给它们找最嫩的海草……绝不欺负它们……”
小海蛇突然往阳树夏娃的根上爬,叼着片发光的叶子回来,叶子上沾着颗小珍珠,比刀鞘上的贝壳小一圈,却一样亮。克比把珍珠揣进兜里,摸了摸刀鞘上的银痕——刚才蹲在根下时,贝壳蹭到了根须,又添了道浅痕,和之前的叠在一起,像朵开了两瓣的小花。他想起西鲁鲁克说的“刀鞘上的疤越多,护的人就越多”,现在好像懂了——不止护人,还护着这些小生命。
“走!回龙宫城吃蛋糕!白星说给我们留了珊瑚奶油的,上面还插着水果!”路飞拽着克比往回跑,小海蛇缠在克比的手腕上,像戴了个银镯子,鳞片蹭得刀鞘“沙沙”响。霍尔德跟着海兽往海之森深处走,手里托着小海蛇,背影竟比在铁笼里时挺拔了些,路过之前的药罐碎片,还特意绕了过去,怕踩着扎到小海蛇。
路过珊瑚桥时,桥边的荧光虫往他们身上落,有的停在小海蛇的鳞片上,有的落在克比的刀鞘上,亮得像撒了把星星。克比低头看手腕上的小海蛇,又摸了摸刀鞘上的“小花”,突然觉得西鲁鲁克说的“光”,大概就是这样吧——在手里的小海蛇身上,在身边的荧光虫上,在路飞咧开的笑脸上,暖乎乎的,亮堂堂的,连风里的海腥味都变得软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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