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者的身影如山岳压境,吞噬赫卡忒声骸后,周身的邪恶气息几乎凝成实质——那黑袍是用无数怨灵的怨念织成,每一根丝线都透着腐朽的黑,黑袍下的巨爪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挥出时带起的阴风刮得坎特蕾拉脸颊生疼,连呼吸都裹着刺骨的寒意。“蝼蚁也敢挡路?”它的狂笑像生锈的锯子割裂空气,粗哑的嗓音里满是轻蔑,下一秒,隐海修会的三大异构武装已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冠者的诡异精神波扭曲着空间,让视线都变得模糊;飞廉之猩的幽绿火焰舔舐着地面,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燎照之骑的黑烟长枪带着毒雾,枪尖的寒光直逼两人要害,将他们牢牢困在中央。
坎特蕾拉握着“海的呢喃”水母伞,伞面绽放的紫色光芒如屏障般挡住无冠者的精神波,可刚逼退这波攻击,无妄者的巨爪已如乌云罩顶。她侧身躲避时,爪尖还是擦过肋骨,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随即被那铁钳般的爪子攥住,骨骼挤压的脆响混着无妄者的狞笑,刺得漂泊者耳膜发颤。她是翡萨烈的家主,从出生起就被教导要坚强,可此刻肋骨传来的剧痛与巨爪的压迫感,还是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紫眸里却没半分退缩,反而更亮了——她不能倒下,身后是家族,身前是爱人。
“坎坎!”漂泊者的怒吼震得地面落灰,双眼瞬间红透,连瞳孔都染上了血色。血誓盟约剑在鞘中嗡鸣,仿佛与他的怒火共鸣。他手腕一转,剑身出鞘的瞬间,衍射形态的分身率先冲出,五彩光芒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和光尘影”的虚影迷惑着声骸,“回声共鸣”交织成音波利刃,朝着无妄者的巨爪斩去——可利刃刚触到黑袍,就被叹息古龙突然喷吐的毒雾腐蚀出一个个破洞。他不慌不忙,气动形态旋即现身,狂风卷着剑气劈开一条血路,“呼风横断”的锋芒扫过燎照之骑的铠甲,火星四溅,却被暗处罗蕾莱的歌声缠上——那歌声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他的动作骤然迟滞,手臂都开始发麻。
“阿漂……”坎特蕾拉在巨爪中挣扎,紫眸因剧痛蒙上水汽,却仍强撑着挥动水母伞。“沉沦幻海”的浪涛撞上无妄者的黑袍,只激起一圈涟漪,连黑袍的褶皱都没撼动分毫。她看着他被声骸围堵,肩头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滴落,砸在地面绽开一朵朵血花,忽然想起昨夜他吻她时说的“要护你一辈子”——心口的疼比肋骨的伤更甚,她恨自己此刻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战斗。
漂泊者的湮灭形态在黑雾中现身,黑色羽毛裹挟着“化羽湮灭”的毁灭之力,硬生生撕开包围圈。他知道坎特蕾拉在等他,知道她的肋骨有多疼,每一次挥剑都用尽全力,可声骸如潮水般再生,无妄者的爪力越来越重,坎特蕾拉的咳嗽声里已带了血沫。他猛地嘶吼一声,三具分身骤然融合,神权剑与千古伏流凭空现世,三剑共鸣的光芒刺破毒雾,照亮了整个战场——“唤潮,裁决已至!”这声怒吼里,有爱人遇险的焦急,有守护家族的决心,更有绝不认输的倔强。
天地变色的瞬间,他仿佛看到坎特蕾拉紫眸里的光——那光里有信任,有期待,还有与他并肩的坚定。浪潮裹挟着神剑之力席卷而来,无妄者的惨叫被浪涛吞没,声骸们在光芒中消融,连一丝黑气都没留下。当他跌跌撞撞冲到她身边时,她正从巨爪的残骸中坠落,他扑过去接住的瞬间,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心都跟着揪紧了。
“别睡……坎坎……”他吻着她带血的唇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都在发颤。她却扯出个虚弱的笑,指尖抚过他的眉骨——那眉骨上还有昨夜她不小心留下的浅印,此刻却沾了尘土与血污。“你又救了我……”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每说一个字都牵动伤口,却还是坚持着,“我说过,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宅邸的沉重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族人们集体昏迷的消息传来时,坎特蕾拉正靠在他怀里喝药,瓷碗“哐当”落地,药汁洒了一地。她挣扎着要起身,肋骨的伤口传来剧痛,却还是不肯停下:“族人们出事了,我必须去看!”她是翡萨烈的家主,族人是她的责任,哪怕自己重伤未愈,也绝不能退缩。他却将她按回床榻,手掌按住她的肩,力道不容置疑,眼底却藏着后怕:“我去看,你乖乖躺着养伤,我很快回来。”他知道她的性子,却更怕她再受一点伤害——刚才抱着她从战场回来时,她身体的温度那么低,他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失去。
可当他带着医师“束手无策”的答复返回时,她已披着外衣坐在床边,紫眸里的红血丝比他的伤口更刺眼。“带我去。”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家主的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终究拗不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时,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是她在害怕,害怕族人出事,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可她从不肯说出口,只会把所有压力扛在肩上。
医馆里弥漫着草药与绝望的气息。昏迷的族人面色青灰,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有的孩童眉头还紧紧皱着,像是在做噩梦。坎特蕾拉的指尖刚触到一个孩童的额头,就被他滚烫的体温烫得缩回手,眼眶瞬间红了——这孩子昨天还抱着她的腿,甜甜地叫她“家主姐姐”,现在却毫无生气。漂泊者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坚定:“有我在,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治好他们的。”他知道语言的力量有限,却还是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支撑。
回到卧室时,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走向浴室。水汽蒸腾的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地挣扎:“阿漂,我自己来……”她不习惯在受伤时被人照顾,总觉得自己能行,可身体的虚弱却骗不了人。
他低头吻住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像浸了水:“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他的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认真,还有藏不住的心疼——刚才在医馆,他就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只是强撑着没说。
衣物滑落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的肋骨处青紫一片,爪印深得吓人,周围的皮肤都肿了起来;后背还有无数细小的划伤,那是为了护他时,被声骸的碎片划破的,一道一道,像在他心上划口子。他拿毛巾蘸温水的手微微发抖,擦过伤口边缘时,她还是闷哼了一声。“疼吗?”他抬头时,眼底的红血丝比她的还重,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痛苦。她摇摇头,指尖却攥紧了他的衣袖——她不想让他担心,可那疼还是忍不住。
药膏抹开时带着清凉,他的指腹轻轻碾过伤处,力道轻得像怕碰碎琉璃。“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他的声音埋在她颈窝,带着后怕的哽咽,“你要是出事,我会疯的。”她转过身,不顾牵动伤口的疼,吻上他的喉结——那喉结还在因为紧张而滚动。“换作是你,我也会。”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在她心里,他和族人一样重要,她绝不会看着他遇险而不管。
温水漫过脚踝时,他忽然将她抱进浴缸。她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却被他按在怀里细细搓洗。泡沫沾到她的锁骨,他低头吻掉的瞬间,水声哗啦作响。“阿漂……”她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任由他的手掌滑过腰侧——那里的肌肉还因之前的剧痛微微颤抖,他的掌心带着温度,轻轻揉着,缓解了些许酸痛。
“还记得第一次在波蒂维诺堡的浴室吗?”他咬着她的肩头轻笑,声音里带着怀念,“你说我毛手毛脚,结果自己脚下一滑,摔进我怀里。”她的脸更烫了,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攥住手指按在浴缸壁上。吻如春水般漫下来,带着水汽的温热,从唇齿到锁骨,再到那道最深的伤口边缘——他的吻轻得像叹息,仿佛在为每一寸伤痕道歉,也在诉说着“幸好你没事”的庆幸。
水凉透时,他用浴巾裹住她,像抱易碎的珍宝般回到卧室。她的发丝滴着水,他拿干布一点点擦,动作比擦拭神剑时更小心,生怕弄疼她。“族人们……”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忧虑,哪怕此刻在他怀里,也放不下族人的安危。他放下布,捧起她的脸,眼神认真:“明天再想,今晚你只属于我,不许想别的。”他想让她暂时放下家主的身份,只做他的坎坎,好好休息。
他为她涂药时,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紫眸亮得惊人,像藏着星光:“阿漂,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你一样勇敢?”她想起昨夜两人说要延续翡萨烈血脉的约定,心里忽然充满了期待。他的动作猛地顿住,随即俯身将她压在锦被里,吻得又凶又急,却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会,他会像你一样坚强,像你一样有担当,也会像我一样,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爱的人。”
烛火摇曳中,他格外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初绽的花,却又带着压抑的滚烫——仿佛要将所有的后怕、庆幸与爱意,都揉进这亲密的触碰里,让她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晨光漫进窗棂时,她正窝在他怀里沉睡,呼吸均匀得像小猫,眉头却还微微皱着,似乎还在担心族人。他的指尖描摹着她眉骨的弧度,忽然想起昨夜她累极时的呢喃:“阿漂,别离开我……”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在心里默念:生生世世,都不离开。他会陪着她,治好族人,打败芬莱克,守护好翡萨烈,守护好他们的家,守护好他们即将到来的孩子。
族人们的病症还在等着他们,芬莱克的阴谋或许就在暗处,未来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但此刻,看着怀里人安稳的睡颜,漂泊者忽然无比笃定——只要他们这样爱着,这样并肩着,彼此成为对方最坚实的铠甲与最温暖的港湾,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仿佛连命运都在这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里,变得温柔起来。
喜欢鸣潮:阿漂与坎特蕾拉的幽夜幻梦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鸣潮:阿漂与坎特蕾拉的幽夜幻梦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