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三点多，夏念清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出租房楼下。
刚结束的视频拍摄比预期耗时更久，此刻他只想尽快冲个澡补觉。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差点撞上正要出门的姜妙柔。
“念清？”
姜妙柔惊讶地停下脚步，注意到他眼下的疲惫，“你看起来好累。”
“刚忙完兼职。”
夏念清揉了揉太阳穴，“你要出门？”
“去图书馆复习。”
姜妙柔晃了晃手中的资料袋，随即关切地问：“灵溪今天高考还顺利吗？”
“应该不错。”
夏念清露出欣慰的笑容，“早上送她进考场时状态很好，说是很有把握。”
姜妙柔松了口气：“那就好。祝她毕业快乐，她那么努力，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嗯，我相信她。”
“你呢？”
夏念清礼貌性地回问，“最近好像也很忙？”
“在准备一个国际证书考试。”
姜妙柔轻描淡写地带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资料袋的封口。
实际上里面装的是新城大学音乐教师招聘的备考资料，时间在暑假期间。
但她暂时不想说明，毕竟录取希望渺茫。
夏念清点点头：“注意休息，别太辛苦。”
“你才是。”
姜妙柔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黑眼圈都出来了。”
电梯到达一楼，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我给你带杯咖啡上来？”
“不用了，谢谢。”
夏念清婉拒道，“我洗个澡就睡会儿。”
“那…好好休息。”
姜妙柔走出电梯，回头补充道，“晚上要是饿了我那里有粥。”
电梯门缓缓关上，夏念清靠在轿厢壁上，确实注意到姜妙柔最近与他极少碰面了，遇到时资料袋总是塞得鼓鼓的。
不过此刻疲惫占据上风，他只想快点躺下。
而走出楼房的姜妙柔，则站在阳光下深吸一口气。
她握紧手中的资料袋，里面装着精心准备的教学演示稿和乐谱。
新城大学的招聘要求很高，硕士学位和培训班的教学经验倒是满足。
不过还需要笔试面试和更高的国际证书。
但她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这个秘密的期待，让她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
下午五点，校门口熙熙攘攘。
夏念清靠在树荫下，疲惫像潮水般涌来，但他依然挺直脊背，目光紧盯着校门口。
保安拉起的隔离带外，家长们踮着脚尖，手里捧着鲜花和饮料。
旁边有商家搭起临时摊位，免费发放矿泉水和面包给刚结束考试的学子。
“叮——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终考铃响起，校门缓缓打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第一个考生跑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人流如潮水般涌出。
夏念清眯起眼睛，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
清脆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夏灵溪小跑着过来，马尾辫在阳光下跳跃，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她身边跟着苏简简，那个活泼女孩。
“恭喜考试结束。”
夏念清直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他没有问考得怎么样，只是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文具袋。
夏灵溪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哥哥等很久了吗？”
“刚到。”夏念清撒谎道，顺手把她被汗水粘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苏简简在一旁偷笑：“夏哥明明早就来了，我刚才看到你在那边打瞌睡呢！”
夏念清淡淡瞥了她一眼，苏简简立刻缩了缩脖子，躲到夏灵溪身后。
“简简！”夏灵溪轻轻推了推好友，脸颊微红。
三人稍微打闹了一会，便一同回家。
夏念清走在前面，听着身后妹妹和好友叽叽喳喳讨论着暑假计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简简顺路走了一段，半路分别：“我妈让我考完直接回家，说做了大餐！我先走啦！灵溪明天见！”
她冲夏灵溪眨眨眼，飞快地跑远了。
只剩下兄妹二人时，夏灵溪突然轻声说：“这次考试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她的声音带着小小的得意。
夏念清脚步微顿：“嗯。”
他转头看她，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不错。不过灵溪，你可比高考重要。”
“嗯嗯。”夏灵溪甜甜笑着视作回应。
……
喧闹逐渐远去，两人已经快到达地铁站口。
他们将在这里分离，夏念清要去便利店打工。
夏灵溪悄悄观察着夏念清的侧脸，突然说：“哥哥最近…好像很累。”
“还好。”
“是因为…花学姐的事吗？还是说，妙柔姐？”
夏灵溪挽住哥哥胳膊的手悄悄收紧了些。
夏念清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只是看到灵溪长大了，越来越优秀，怕被你反超了，所以最近打工努力了些而已。”
夏灵溪乖巧地没有再问，对于这个答案虽不太满意，但有些高兴。
……
夜班的寂静渐渐笼罩下来。
夜市已经越来越近了，外面都能看到远处的些许光亮。
晚上八点，此刻夏念清正整理着货架，手机在口袋里接连震动。
掏出来一看，屏幕已经被消息挤满。
原先是四人群，现在应该算五人了，加了个孟鱼。
宁秋白：妹妹高考顺利不？再来喝一次酒，这次保证不醉了。
高峻：兄弟！你妹妹考完了吧？下周六我就回来了，到时大伙儿聚一波？烧烤火锅走起！我请客，
游子安：恭喜你妹妹，必须聚，别推辞，我的胃已经饥渴难耐了。
孟鱼：周六晚七点烧烤摊，必须带妹妹来哦~
夏念清看着这些消息，嘴角不自觉微扬。
他正要回复，手机又震了一下。
花瑾瑜：听说灵溪考完啦！替我恭喜她~（蛋糕表情）
他指尖顿了顿，回复道：谢谢。下周六大伙聚会，你来吗？
几乎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卧室里，夏灵溪的手机也正疯狂闪烁着。
苏简简：宝！！解放啦！！！明天中午的同学聚会结束后一起逛街看电影做美甲一条龙！谁不来谁是小狗！
好友A：考得怎么样？最后那道大题答案是不是根号三？
好友b：别对答案了！周末去新开的商场吧！
夹杂在众多祝福中，几条特别的消息显得格外醒目：
匿名短信：夏同学，我是三班的陈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人，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同校毕业学长：灵溪学妹，恭喜考试结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认真，如果可以的话…
……
夏灵溪盘腿坐在床上，一条条翻看着消息。
她依依婉拒了所有表白消息，这夜注定有无数心碎。
犹豫片刻，她点开和哥哥的聊天框：哥哥，明天有同学聚会，你能来吗？
便利店这边。
夏念清看着妹妹的消息，回复道：没问题。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到时不许喝酒。
很快收到回复：知道啦！（兔子点头表情）
夏念清放下手机，继续整理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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