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血色漩涡的瞬间,仿佛坠入了无间炼狱。
第一重境,熔岩火海。
目之所及,皆是翻涌的暗红色岩浆,灼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糊的气味。炽热的火舌不时从岩浆河中窜出,舔舐着四人撑起的灵力护罩,发出滋滋的声响。护罩的光芒在高温下明灭不定,灵力消耗极快。四人必须时刻维持护罩,并在不断喷发的火山与断裂的岩桥间艰难穿梭。沈若水试图沟通地脉引走部分火力,却发现此地地脉早已被狂暴的火灵之力污染,反而差点引火烧身。最终,她们依靠王诗画精准计算出的安全路径与秦嫚妖以雷霆强行轰开的通道,才得以狼狈通过。
第二重境,极寒冰渊。
与火海截然相反,这里是永恒的死寂与严寒。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锋利的冰晶,能轻易割裂护体灵光。脚下的万丈冰渊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寒意,连神识似乎都要被冻结。李琴雅盘膝而坐,将古琴横于膝上,指尖流淌出《阳春白雪》的变调,琴音不再追求杀伤,而是化作一圈圈温暖的音波涟漪,勉强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为众人维系着核心区域的温暖。每一步都需踩在沈若水以土系法术临时加固的冰面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第三重境,寂灭罡风。
无影无形的罡风充斥天地,风声尖锐,如同亿万怨魂在同时哭嚎。这风并非寻常之风,它能无视大部分物理防御,直接吹蚀修士的筋骨血肉,甚至撼动神魂。沈若水低喝一声,双掌按在脚下唯一坚实的黑色岩石上,不惜耗费本命元气,强行引动一丝被压制的地脉之力,在四人身周升起一道厚重的玄黄壁垒。罡风刮在壁垒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碎石粉末簌簌落下。四人紧靠在一起,凭借沈若水构筑的这道脆弱防线,艰难前行。
第四重境,万钧雷池。
天空是永恒翻滚的雷云,粗大的紫色天雷如雨般不间断地劈落,将大地轰击得千疮百孔。这里,反倒是秦嫚妖的主场。她长啸一声,非但不躲,反而主动迎向雷霆。她运转功法,周身雷光闪耀,竟将部分劈向众人的天雷引导、吸纳,化为己用。她的气息在雷击下不但没有衰弱,反而愈发凝练强悍。她如同雷中帝皇,在前开路,为姐妹挡下了大半的雷劫。
第五重境,无边幻海。
此地没有实体攻击,却凶险更甚。踏入瞬间,无数心魔幻象滋生,直指道心破绽。过往的遗憾、未来的恐惧、力量的诱惑、离间的低语……种种幻象轮番上演。王诗画眸中星图急转,以星辉护住众人识海,清冷的声音不断点破虚妄:“所见皆假,所闻皆虚,守住灵台,莫失本我!”李琴雅的琴音也适时响起,清心普善,辅助稳定心神。四人紧守道心,在幻海中挣扎前行,道心历经淬炼,愈发坚韧。
第六重境,腐朽沼泽。
弥漫着致命毒瘴的泥泞沼泽,其中潜伏着由怨念与煞气凝聚而成的无形怪物。这些怪物物理攻击效果甚微,专伤神魂。李琴雅的音攻之术在此大放异彩,琴音化作实质般的利刃,精准地斩灭扑来的怨念怪物。王诗画则以星辉布下净化阵法,缓慢驱散毒瘴。进程缓慢而压抑。
第七重境,刀山剑林。
大地插满了无数残破的神兵利器,自主形成恐怖的杀戮剑阵。剑气纵横,凌厉无匹。四人各显神通,沈若水以力破巧,拳印如山,轰碎一片片兵刃;秦嫚妖雷拳刚猛,硬撼剑罡;王诗画推演剑阵轨迹,寻找生门;李琴雅以音波干扰剑气运转。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消耗战,待到通过时,四人身上皆添了无数细密的伤口。
第八重境,混沌归墟。
仿佛回到了宇宙初开之地,地水火风失去平衡,规则混乱,时而重力倍增,时而失重漂浮,空间裂缝随机出现又消失。这里是前七重境考验的综合与升华,要求修士对自身力量有着极致精妙的掌控,并需四人配合无间,方能在这片混沌中找到一线生机。
七七四十九日后。
当四人终于踏出第八重境的出口时,皆已是强弩之末。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气息紊乱,但她们的眼神却如经过千锤百炼的神兵,锐利而深邃。连番的极限压榨与生死考验,让她们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暴涨,灵力变得无比凝实,对大道法则的感悟也更上一层楼。
王诗画擦去唇边新溢出的血迹,看着前方那道与其他八重境入口截然不同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门,声音沙哑却坚定:“最后一重了。”她环视身旁同样伤痕累累却目光坚定的姐妹,“做好准备。”
调整呼吸,压下翻腾的气血,四人相互扶持着,一步踏入了第九重境。
预想中更加酷烈的景象并未出现。没有烈焰,没有寒冰,没有罡风,没有雷霆……眼前只有一片不可思议的宁静。
那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湖水宛如液态的琉璃,不起丝毫波澜。湖面倒映着并非血色天空,而是一片纯净的、繁星点点的夜空。湖心处,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无瑕的水晶。它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洗涤灵魂,仅仅是注视着,就让人感到内心的安宁与祥和,与前八重境的暴戾凶煞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四人都愣住了,历经四十九日的炼狱磨难,突然面对如此圣洁平和的景象,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这……就是第九重境?”李琴雅喃喃道,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琴弦,带起一个空灵的音符,与这片天地奇异地共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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