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当天上午八点半。
姜星晚把因果扰流器塞进帆布包，门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她抓起外套冲下楼。
傅司辰的车停在路边。
她拉开门坐进去。
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黑色的圆形袖扣。
不是昨晚那枚麒麟扣。
姜星晚摸了摸脖子上藏着的链子。
那枚玉石俱焚的袖扣，现在挂在她胸口。
“紧张？”傅司辰发动车子。
“废话。”姜星晚往后一靠，“一百六十亿呢，我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顿了顿，“你呢？”
“我只担心一件事。”
“什么？”
“你按了那枚袖扣，我的源代码还能不能抢回来。”
姜星晚笑了。
“放心，用不上。”
车子汇入车流。
越靠近会展中心，路上的豪车就越多。
好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加长轿车从旁边慢悠悠地开过去。
姜星晚扫了一眼。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检测到高价值目标车辆！车内遗落物品可回收！】
她眼睛一亮。
“等等，靠边停。”
傅司辰挑眉，“怎么了？”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姜星晚推开车门，“你在这等我，马上回来。”
她小跑着追上前面那辆迈巴赫。
车窗半开。
一个被揉成团的纸巾掉在路边。
姜星晚装作路过，脚尖一勾。
纸巾到手。
回收！
【叮！回收天枢集团助理遗落的便签纸，获得情报：天枢子今日携带“噬运符”三枚，分别布置在3号、17号、42号座位！】
姜星晚的脚步停住。
17号？
那不是她和傅司辰的座位吗？
她转身跑回车上。
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傅司辰看她。
“天枢子那老狐狸，在咱们座位下面也埋了符。”姜星晚咬牙，“他是想连咱俩一起吸干啊。”
傅司辰的手指收紧方向盘。
“改变计划。”
“怎么改？”
“你的因果扰流器，能同时干扰三个噬运符吗？”
姜星晚愣了两秒，立刻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给出答案：可以，但需要提前标记目标位置。
她点头，“可以。不过我得提前进场，把三个座位都标记上。”
“好。”傅司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我是傅司辰，帮我安排提前入场……对，现在。”
十五分钟后。
车子开进贵宾停车场。
姜星晚背着帆布包下车。
刚走两步，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旁边停下。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深蓝色唐装的老头慢吞吞地走下来。
身后跟着四个西装革履的助理。
天枢子。
姜星晚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佛珠上。
佛珠转得很快。
老头忽然停下脚步。
转过头。
那双眼睛盯着她，锐利得像刀子。
“这位姑娘……”他开口，声音沙哑，“身上怎么有龙脉石的气息？”
姜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摸过龙脉石，还把它卖给了唐老。
气息残留在身上，被他闻出来了？
她正要开口。
傅司辰走过来，挡在她前面。
“天枢先生，眼神不太好，要不要配副眼镜？”
天枢子盯着傅司辰，佛珠转动的速度更快了。
“原来是傅家小辈。”他笑了，“难怪。”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姜星晚松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傅司辰牵住她的手腕，“他只是在诈你。龙脉石的气息早就散了，他闻不到。”
“那他为什么……”
“因为他在找龙脉石。”傅司辰的眸子冷下来，“他知道今天会出现。”
两人继续往前走。
又一辆车停下。
这次下来的是个中年男人。
五十多岁，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傅振山。
他看到傅司辰，笑容更深了。
“司辰，你也来了？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不需要。”傅司辰的回答冷淡。
傅振山的目光落在姜星晚身上。
上下打量。
“这位是……”
“与你无关。”傅司辰直接打断他。
傅振山的笑容僵了一秒。
然后他拍了拍傅司辰的肩膀，“年轻人火气别太大，对身体不好。”
他转身离开。
姜星晚盯着他的背影。
“他也发现龙脉石的事了？”
“不止。”傅司辰看着傅振山走进大厅的背影，“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看我出丑。”
两人进入大厅。
工作人员引导他们提前进入A号拍卖厅。
厅里空无一人。
姜星晚立刻行动起来。
她走到3号座位。
掏出因果扰流器。
意念锁定。
【标记完成！】
然后是17号。
42号。
三个座位全部标记完毕。
她把因果扰流器藏进帆布包，刚要离开。
脚步停住。
17号座位的扶手下面，贴着一张符纸。
黑色的符纸，画着血红色的纹路。
姜星晚伸手摸了一下。
符纸冰凉刺骨。
她没撕下来。
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瓶加了料的“精神瘟疫病毒”。
拧开瓶盖。
把里面的液体滴在符纸上。
液体渗进去。
符纸的颜色变深了一些。
姜星晚满意地收回手。
这符纸现在不光吸气运。
还能让人互相猜忌。
她走回傅司辰身边，“搞定。”
“接下来呢？”傅司辰问。
“接下来……”姜星晚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绝对嗅觉屏障凝胶，抹在脖子和手腕上，“就等着看戏了。”
傅司辰也抹好凝胶。
两人坐在17号座位上。
等待拍卖会开始。
十点整。
拍卖厅的门打开。
宾客陆续入场。
天枢子坐在3号。
他的助理把黑色手提箱放在脚边。
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香炉。
放在扶手上。
点燃。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姜星晚鼻子动了动。
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绝对嗅觉屏障起作用了。
但她能看到，周围那些没有防护的人，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有人眉头紧锁。
有人眼神飘忽。
还有人不停地扯衣领。
迷心香开始生效了。
42号座位那边。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也点起了一炉香。
两缕青烟在空中交织。
整个拍卖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主持人走上台。
穿着旗袍，笑容得体。
“欢迎各位莅临京城国际会展中心2025年秋季顶级拍卖会。”
她介绍第一件拍品。
一幅明代山水画。
起拍价五千万。
3号座位的助理举牌。
“五千五百万。”
17号旁边的老头也举牌。
“六千万。”
价格开始往上飙。
姜星晚能看到，那两个举牌的人眼神都不对劲。
动作越来越急躁。
最后那幅画以一亿两千万成交。
买下它的是42号座位的女人。
她拿到确认书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傅司辰低声说，“那幅画值三千万。”
姜星晚倒吸一口凉气。
花一亿两千万买个三千万的东西？
这迷心香也太狠了。
第二件拍品上来。
第三件。
第四件。
每一件都被抬到天价。
拍卖厅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有几个人已经吵了起来。
姜星晚知道，时机到了。
她把手伸进帆布包。
摸到因果扰流器。
深吸一口气。
按下启动键。
那东西在她手心里微微震动。
然后。
3号座位扶手上的香炉，青烟突然倒卷。
烟雾不再向上飘散。
而是倒灌回香炉里。
天枢子的助理愣住。
他低头看香炉。
炉子里的香灰开始往外涌。
涌出来的不是灰。
是黑色的雾气。
雾气飞快地扩散开。
钻进周围人的鼻孔里。
17号座位。
42号座位。
同样的情况发生了。
三炉香同时失控。
黑雾在拍卖厅里弥漫开。
天枢子霍然起身。
他盯着姜星晚的方向。
眼里第一次出现惊骇。
他手里的佛珠。
啪嗒一声。
断了。
珠子滚落一地。
天枢子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张嘴想说什么。
但下一秒。
他身边的助理突然转过头。
死死盯着他。
“老板，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助理的声音充满怀疑。
天枢子愣住，“你在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助理往后退了一步，“你今天带我来，就是想让我背黑锅对不对？！”
天枢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想解释。
但另外三个助理也围了上来。
个个眼神不善。
“老板，你是不是答应了傅振山，要把我们全卖了？”
“我就说今天不对劲！”
“他果然想过河拆桥！”
四个助理吵成一团。
天枢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与此同时。
42号座位那边。
穿黑色礼服的女人突然站起来。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伴。
“你刚才是不是想抢我的拍卖权？”
男伴一脸懵逼，“我没有……”
“你就是想！”女人尖叫起来，“你一直在算计我对不对？！”
她抓起桌上的拍卖牌。
狠狠砸在男伴脸上。
男伴捂着脸。
眼神也变得不对劲了。
“你才是在算计我！”
两人扭打在一起。
整个拍卖厅陷入混乱。
到处都是互相指责、互相推搡的人。
主持人站在台上。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试图控场。
“各位，请冷静……”
没人理她。
混乱越来越大。
姜星晚坐在座位上。
看着眼前的闹剧。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她偏头看向傅司辰。
“怎么样，这戏好看吗？”
傅司辰盯着天枢子那边的混乱。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很好。”
他顿了顿。
“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拍卖台侧门。
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
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
箱子表面印着一行字：
“神谕科技——方舟计划·源代码”。
傅司辰的手指收紧扶手。
“正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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