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场的风裹着青筠竹的气息，吹得镜流鬓边的发丝微微扬起。
她手中的长剑刚与方源的竹笛错开，剑尖还悬着一缕未散的剑气。
耳尖却先红了。
方才最后一招，她明明已经避开了竹笛的格挡。
却不知为何，手腕轻轻一软，长剑竟被方源稳稳架住。
“你输了。”
方源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竹笛还抵在剑刃上，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
语气依旧平静，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
“按地球的约定，该我提要求了。”
镜流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才想起两人在地球时的规矩。
每次比剑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以前在地球，方源总故意让她赢，提的要求也不过是一些简单要求。
可这次……她抬眼撞进方源的视线，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抱一抱我。”
方源的话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
“哇！”
景元最先叫出声，蹦蹦跳跳地拍手：
“哇~师父要抱方源哥哥啦！”
白珩也凑过来，笑着打趣：
“哟，方源这要求可真直接。”
镜流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泛着热意。
她偷偷扫了眼站在旁边的丹枫和应星。
丹枫依旧是沉稳模样，却微微挑了挑眉。
应星则把玩着玄铁碎片，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笑意。
她连忙收回目光，伸手轻轻推了推方源的胳膊，声音细若蚊蚋：
“这还有人呢……等、等晚上回去再抱。”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几乎要被风吹走。
方源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竹笛从剑刃上移开。
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脸颊，语气软了些：
“好，晚上回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白珩笑得更欢了，凑到丹枫身边小声说：
“你看镜流，平时在我们面前跟块冰似的。”
“在方源这儿，连提个‘抱一抱’都要害羞半天。”
丹枫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轻轻点头：
“他们这样，倒也挺好。”
应星收起玄铁碎片，走上前拍了拍方源的肩膀：
“行啊，没想到你看着冷淡，提要求还挺会挑时候。”
方源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悄悄往镜流身边挪了挪。
像是怕她被人打趣得更不好意思。
镜流连忙收起长剑，转身往练剑场外侧走：
“别站在这儿了，不是说要去长乐天吃杏仁豆腐吗？再晚就该排队了。”
“哎，等等我！”
白珩立刻跟上，还不忘回头对景元招手：
“景元，别跟在方源屁股后面转了，再不走杏仁豆腐就没啦！”
景元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方源身边，小跑着追上镜流，拉着她的衣角问：
“师父，晚上你真的要抱方源哥哥吗？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呀？”
“不许看！”
镜流的耳朵更红了，伸手轻轻揉了揉景元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么多。”
方源跟在后面，看着镜流慌乱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想起在地球时，有一次两人在山顶练剑，他故意输了，让镜流提要求。
她憋了半天，才小声说“想让你陪我看日出”。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容易害羞，却会把最柔软的心思藏在看似冷淡的外表下。
一行人往长乐天走时，阳光正好。
白珩和景元走在最前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杏仁豆腐的口味。
丹枫和应星走在中间，偶尔聊两句巡舰的事。
镜流和方源则走在最后，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
却时不时会不经意地碰到对方的指尖，每一次触碰，都让镜流的心跳快上几分。
“方源，你下次能用全力和我打吗？”
镜流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方源，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
她知道自己的剑招虽然还有不足，但最后一招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挡住。
方源分明是故意收了力道。
方源也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否认：
“你的剑招还在适应修改后的版本，没必要真比输赢。”
“可约定就是约定，输了就是输了。”
镜流的脸颊微红，却还是坚持：
“晚上回去……我会兑现承诺的。”
方源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语气比平时温柔了些：
“我知道。”
两人重新往前走时，镜流悄悄往方源身边靠了靠，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背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电流划过。
她觉得，这样的“输”，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能让她有理由，在只有两人的夜里。
好好抱一抱他，把在罗浮这些年的思念，都藏进那个拥抱里。
到长乐天的杏仁豆腐铺时，果然排起了小队。
白珩拉着镜流去占位置。
让方源和景元去排队，应星则和丹枫去旁边的水果店买水果。
“镜流，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想抱方源了？”
白珩凑到镜流身边，压低声音打趣：
“刚才在练剑场，我看你脸红成那样，肯定是心里早就愿意了。”
“才没有！”
镜流的脸颊又红了，却没有反驳，只是低头搅着面前的空碗：
“我只是……遵守约定而已。”
“行，遵守约定。”
白珩笑着点头，眼里满是调侃：
“那晚上抱的时候，要不要我帮你们把风？免得景元那小家伙偷偷跑来看热闹。”
镜流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了，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再胡说，我就真砍你了。”
“别啊！”
白珩立刻举手投降：
“我这次真错了还不行吗？”
“不过说真的，方源对你是真上心，你看他刚才排队的时候。”
“还特意问掌柜的能不能多放些糖，知道你喜欢吃甜的。”
镜流顺着白珩的目光看去，只见方源站在队伍里。
正和掌柜的说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他一直都记得她的喜好，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在罗浮。
很快，方源和景元端着杏仁豆腐过来了。
方源把一碗放了很多糖的杏仁豆腐推到镜流面前，轻声说：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镜流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比平时吃的任何一次都要甜。
她抬头看向方源，正好撞进他平静的眼眸里。
心跳又开始加速，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地吃着杏仁豆腐。
方源看着她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也拿起勺子，慢慢吃着自己碗里的杏仁豆腐。
他知道，晚上的那个拥抱，不仅是他的要求，更是镜流藏了很久的期待。
而他，会好好接住这份期待，让她知道。
不管在地球还是罗浮，他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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