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黑煞门的踪迹再现
流云坊市的日常依旧在继续。送鱼干，救丹炉，偶尔接一两个来自灰色地带的、报酬丰厚却要求古怪的隐秘配送。我和林疯狂像两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了些许涟漪，但相对于这座庞大仙城的深不可测，依旧渺小得如同尘埃。
林疯狂依旧每天喋喋不休地灌输着他的“骑手圣经”，从“最优路径算法”到“客户情绪管理”，虽然大多牛头不对马嘴，但偶尔也能让我在规划路线或与难缠客户打交道时，灵光一闪。
这一日，我们接了一个送往坊市西北外围山区一个散修聚居点的委托。任务本身很普通，送一批低阶疗伤药材，报酬也一般。但我看中了它靠近西北山区——根据我之前花费灵石买来的零碎情报，黑煞门近期的活动频繁区就在那一带。
或许，能借此机会，远远地观察一下？
“妹子，你这眼神不对劲啊。”林疯狂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又想搞‘附加调查’？咱可是签了送达协议的，要讲职业道德！”
“只是顺路看看。”我淡淡道，检查了一下捆扎好的药材包，确认九节鞭的束缚万无一失。
“顺路？那地方鸟不拉屎的，顺的哪门子路？”林疯狂嘀咕，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启动，“罢了罢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说好啊，情况不对咱就得溜！安全第一，我的‘骑手安全守则’第一条！”
我们离开了流云坊市的繁华区域，朝着西北方向行进。越是往外，人烟越是稀少，道路也变得崎岖不平。茂密的原始森林逐渐取代了人工开辟的灵田和道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妖气。
对于普通坐骑而言，这种路况堪称噩梦。但对切换了机械虫形态的林疯狂来说，却如鱼得水。他六肢并用，在凹凸不平的山地、溪流甚至陡坡上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减，稳定性甚至比在坊市的石板路上更好。
“啧啧，这全地形，这通过性！啥悍马越野都得靠边站！”他得意洋洋，“以后咱专接这种山区单子，绝对垄断市场！”
我没有理会他的自吹自擂，全部心神都用于感知四周。灵力悄然延伸出去，如同无形的触角，捕捉着山林间的一切异常。
突然，我心头猛地一凛！
“停下！”我在心中低喝。
林疯狂一个急刹，六只机械节肢深深插入地面，稳如磐石：“咋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屏息凝神，仔细感知着左前方密林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却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能量波动——一种阴冷、晦涩、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灵力残留！
这气息…我永生难忘！
是黑煞门！
虽然极其淡薄，似乎被刻意处理过，但那独特的、令人作呕的感觉，绝不会错！
“是那些黑炭头？”林疯狂也通过我的感知捕捉到了那丝气息，语气瞬间严肃起来，“他们还真在这鬼地方活动？”
我示意他保持静默，小心翼翼地驱使着他，利用机械虫形态的低矮和灵活，悄无声息地潜入侧方的密林，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摸去。
越是靠近，那股阴冷的气息就越是清晰。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被翻动、草木被践踏的新鲜痕迹。
我们潜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的缝隙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一片林间空地上，明显有打斗和法术轰击的痕迹。几棵古树被拦腰斩断，断面焦黑，地面有几个浅坑，残留着微弱的火煞之气。
五六个身着黑色劲装、袖口绣着一缕红色煞气纹路的修士，正分散在空地四周，似乎在仔细搜寻着什么。他们动作谨慎，气息收敛，彼此间用手势交流，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果然是黑煞门弟子！看他们的装扮和修为波动（大约在练气中期到后期），应该是门中的外围搜寻小队。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仇人就在眼前！灭门之恨，流亡之苦，日夜煎熬的复仇之火在这一刻几乎要吞噬我的理智。握住九节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冷静！妹子冷静！”林疯狂的声音及时在我脑海中响起，如同冷水浇头，“对方人不少，实力不明，硬刚咱们吃亏！看看他们要干嘛！”
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他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们屏住呼吸，如同两块真正的石头，静静观察。
那些黑煞门弟子搜寻得极为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甚至不时拿出某种罗盘状的法器定位，似乎在寻找某种特定的东西或者…入口？
他们的搜寻范围逐渐向着更深的山区移动。
“跟上去？”林疯狂问。
“跟。”我毫不犹豫。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能摸清他们在此地的目的。
我们利用林疯狂机械虫形态的超强隐蔽性和复杂地形通过能力，远远地吊在后面。他节肢落地极轻，加上林间自然的噪音掩护，完美地融入了环境。我则全力收敛自身气息，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群黑煞门弟子对此毫无察觉。他们一路向西，翻过两座山头，最终停留在一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山壁前。
那山壁布满了青苔和藤蔓，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但为首的那个黑煞门弟子取出了一块暗红色的令牌，对着山壁打出一道法诀。
山壁上一片区域的景象微微扭曲，如同水波荡漾，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漆黑的洞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阴冷的气息从洞内弥漫而出。
秘境？遗迹？
那些黑煞门弟子鱼贯而入，身影消失在山壁之后。那水波般的涟漪晃动了几下，随即恢复原状，山壁再次看起来毫无异状。
我们躲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滴个乖乖…还有隐藏副本？”林疯狂惊叹，“这帮家伙鬼鬼祟祟的，果然在搞大事！”
我心脏狂跳。黑煞门如此隐秘地在此地活动，甚至动用幻阵遮掩入口，里面绝对非同小可！会不会与“红尘百媚图”有关？还是合欢宗其他的遗留之物？
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想要立刻冲进去看个究竟。
但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对方人数占优，实力不明，且入口处极有可能还有隐藏的警戒手段。贸然闯入，与送死无异。
仇人近在咫尺，遗迹入口就在眼前，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无力感几乎让人发狂。
“走吧。”我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声音沙哑。
“啊？这就走了？不…不再看看？”林疯狂有些意外。
“再看下去，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我咬牙道，“记住这个地方。我们需要更多情报，更需要…实力！”
最后看了一眼那毫无痕迹的山壁，我将它的位置牢牢刻在心底。
驱使着林疯狂，我们悄无声息地后退，离开了这片危机四伏的山林。
返程的路上，我们都沉默了许多。林疯狂似乎也能感受到我沉重的心情，难得地没有聒噪。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崎岖的山路上。我知道，今天的发现只是一个开始。黑煞门的踪迹已经再现，一场风暴正在西北山区酝酿。
而我和我的黄色电动车，注定将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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