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隔着车窗，苏蔓还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跌宕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说实在的，她有点怕傅司霈发疯。
程南深意兴阑珊听着:“ 还行， 傅总要是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走了。”
傅司霈又看了几秒，慢条斯理点烟，烟头跳跃的火苗笼罩住他眉眼，他吸了一大口，朝高空吐出。
“雨天路滑，开车小心。”他勾起一边唇，语气耐人寻味:“有些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两人四目相视，片刻的死寂。
傅司霈适可而止，率先笑:“开个玩笑而已，程先生不必当真。”
程南深也笑:“ 傅先生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以后还是别开了。”
两人脸上都带着看似客套的笑意，眼神却在空中激烈交锋，但仅仅两三秒，两人便如数掩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最后，傅司霈瞥了眼程南深的袖口，丢了句:“ 袖扣不错。”
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程南深阴恻恻扫过他的背影，眼眸蕴着漩涡。
看了不过几秒，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一见他进来，苏蔓紧张地问：“他走了？”
“嗯。”程南深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苏蔓低声道：“谢谢，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车子平稳地驶入雨幕:“傅司霈那脾气圈子里都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只是他们之间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傅司霈似乎动了真心。
另一边，傅司霈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商场。
“ 哎呀傅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经理一看傅司霈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将人带到了VVVIp包间。
这里的包间有讲究。
VIp、VVIp、VVVIp。
VIp充值百万，VVIp充值五百万，至于VVVIp不止要充值千万，还得经过严格资质审核。
包间是绝对私密且享有最高权限的，甚至拥有优先于其他所有客户的独家选购权和定制权。
之前程南深也只被安排在VVIp包间。
经理引着傅司霈进入了一个极其宽敞、装修堪比顶级私人会所的套房。
这里与其说是购物间，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艺术展厅，陈列着许多未曾对外公开的绝版或概念款设计。
“傅总，您请坐，需要喝点什么？刚到的顶级大红袍，或者……”
“不用。”傅司霈冷淡地打断，目光甚至没有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直接走到中央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开门见山:“最近有什么新款，全部拿过来。”
经理不敢怠慢，拿了十几款袖扣过来。
傅司霈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程南深同款。
他刚拿起来，经理就迫不及待拍马屁:“ 您眼光真好，上周程先生女朋友也给他选了这款，说是特别符合程先生的气质。”
经理满脸笑着，殊不知，傅司霈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女朋友?”
经理并不知道其中，接着道:“ 对，他女朋友当场就给他戴上了，两人看起来感情好得很……”
傅司霈紧抿嘴唇，心不在焉听着。
手指在桌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思索了片刻:“监控呢?”
经理蹙眉:“ 这有点难办，您知道的，涉及客户隐私咱们也没权限……”
傅司霈哑着嗓子嗯，眯了眯眼，拿起旁边的电话:“那行，我打个电话。”
经理一听，心里一咯噔。
真让他把电话打出去，调来的恐怕就不止是监控，自己这经理的位置也算坐到头了。
“ 马上给您调出来。”
店里的监控全部连接了手机，经理输入密码，调出上周VVIp室的监控画面。
“ 傅总，找到了。”
画面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可傅司霈只看了一眼背影就认出了监控里的女人是谁。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窜上心头。
呵……这两人把他当狗玩是吧。
扬起手机就要砸。
“ 哎，傅总。”经理赶紧拦下。
傅司霈冷冷瞅着他:“做什么?”
经理被他看得发毛，指着他手里的手机，小声道:“ 这我手机。”
傅司霈动作一顿,半晌没说话。
他没翻脸，把手机扔给经理，从烟盒里摸出根烟，正要找打火器，经理殷勤地点着了火，傅司霈挑了挑眉，也没拒绝，就着经理的手点上。
“ 您认识这位小姐?”这一次经理不敢再称呼程先生女朋友。
见惯了不少场面，现下他看出来了。
傅总跟这位小姐可能不止认识还关系匪浅。
傅司霈睨他一眼:“ 我看你别当经理了，去当个私家侦探比较合适。”
经理干笑着哈腰：“您说笑了，我这一点察言观色的本能，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傅司霈没接话，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隔着烟雾，目光重新落回经理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机上:“ 她只买了袖扣?”
经理想了想。
好像不止，这位小姐拿了一张图片找他打听另一枚袖扣是不是出自他们店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就没说。
最终傅司霈买了五对袖扣，其中有一款就是程南深同款。
……
回去他就把九霄给臭骂了一顿。
“ 帮她瞒着我是吧，老子看你干脆给她当助理去算了！”
九霄垂着头，不敢直视。
他就知道，霈哥一旦察觉嫂子的事情，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傅司霈问: “ 什么时候知道她和程南深来往的?”
九霄可不敢说是您出车祸的时候。
只道:“你们分手的以后。”
刚分手就跟程南深在一起了，她真是无缝衔接啊。
九霄知道他的脾气，只得先安抚他:“ 霈哥，也许您误会了，苏小姐和程先生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朋友?
谁朋友会无缘无故送人家袖扣。
袖扣这个东西是随随便便送的?
那是情人之间或者情侣之间才能送的。
苏蔓都没给他送过。
傅司霈盯着九霄:“ 你个单身狗你懂什么?”
九霄差点憋出内伤。
他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毕竟自己在感情方面确实没什么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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