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殿。
此刻,那扇巨大的主殿大门,正紧紧地闭合着。
大门之外,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场地,六道身影已经在此静立了许久。
这六人,正是历经司马家风波后,前来的陈墨深、夜辰宇、顾渊、柳小雅、司马弘云以及灵梦。
长时间的静立等待,司马弘云他第N次偷偷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为了这次拜访特意换上的衣服,又下意识地抬手,小心翼翼地捋了捋自己精心打理过、试图塑造出一种“沉稳可靠”形象的头发。
他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焦虑,问站在他身旁的夜辰宇:“辰宇,快,再帮我看看,我衣服后面有没有皱?领子歪没歪?还有我这个发型,风吹了这么久,没乱吧?额前这根头发是不是有点不听话?”
他问题一个接一个,显得格外在意。
夜辰宇双手抱臂,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司马大少爷,从我们站在这开始,同样的问题你已经反反复复问了我不下十遍了!没有乱,没有歪,好看得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行了吧?我们能干点正事进去吗?”
他实在无法理解司马弘云这种近乎偏执的仪式感。
司马弘云被噎了一下,但立刻又挺直了腰板,努力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辩解道:“你这叫什么话!这天玄殿是何等地方?而且之前还出手帮助过我们,于情于理,我这第一次正式拜访,难道不应该庄重一些,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他说得义正词严,仿佛此刻他不是那个聒噪的司马弘云,而是代表司马家出使的外交官。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最后的心理建设,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觉得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了,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种“完美”的神情。
“好了!走吧!”然后伸出手,用力推向了那扇巨门。
站在他侧后方的陈墨深,看着司马弘云这一系列夸张的准备动作和最终“英勇就义”般推门的姿态,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暗道:这家伙,平时明明那么不着调,写烂诗的时候毫无形象可言,偏偏在某些奇怪的场合,又会变得异常注重这种表面上的形式和形象,真是矛盾的综合体。
心里想着,脚下却不停,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司马弘云的脚步,依次跨过了那扇高大的门槛,步入了天玄殿的内部。
就在六人刚进这殿内,略微有些不知所措时,一位身穿深蓝色、款式简洁却做工极其精良长袍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他面容普通,气质沉稳内敛,眼神通透,对着六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平和:
“诸位,请随我到这边来,殿主已然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司马弘云正沉浸在对自己“完美登场”后该如何表现的心理活动中,听到这话猛地一愣,脸上那点故作沉稳的表情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错愕。
“顾殿主……早就知道我们要来?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到?”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整理其实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襟,心里有点发慌,难道自己刚才在门外那些整理仪容的小动作都被看到了?
蓝袍男子面色平静无波,只是再次微微颔首,语气肯定:“是的。”
“完了完了完了……”司马弘云顿时哭丧起脸,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焦急地小声嘀咕起来,用手胡乱抓了抓头发,“那岂不是……我刚才在门外磨磨蹭蹭、整理来整理去的样子……全被知道了?这……这第一印象不是全毁了?哎呀!早知道就直接进来了!装什么稳重啊!”
他后悔不迭,感觉自己的完美计划彻底破产,社会性死亡即将降临。
一直沉默旁观的顾渊,此刻终于开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光辉,语气一贯的平静淡然,甚至带着点“你太大惊小怪”的意味:“如果大哥他有心探查,早在你我还在司马家时,甚至更早,你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他若想知道,便都能知道。”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司马弘云,“所以,你所谓的‘形象’,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需要临时维护的可能。”他的语气平淡,却精准地给予了司马弘云“致命一击”。
毕竟,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对这里的运作方式和那位殿主大哥的能力再清楚不过。
“什么?!”司马弘云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滚圆。
顾渊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原来自己一路上的心理建设和行为艺术,在对方眼里可能根本就是一场实时直播的滑稽戏?
“走吧!司马戏精!”夜辰宇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忍住笑,一手自然而然地牵起旁边掩嘴轻笑的柳小雅,另一只手用力拍了拍司马弘云的肩膀,几乎是半推着他,跟上了已经迈步随着蓝袍男子向前走的顾渊。
“噗——!”陈墨深在听到夜辰宇这句精准无比的吐槽,再看到司马弘云那戏剧性的崩溃表情,终于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他连忙抬手捂住嘴,肩膀微微耸动,低着头,加快脚步从僵在原地的司马弘云旁边快速走过,仿佛不想被他的“傻气”传染。
安静跟在最后的灵梦,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气氛的微妙,眨了眨眼睛,小步紧跟着陈墨深。
司马弘云被夜辰宇那句“戏精”和同伴们的反应气得跳脚,瞬间从“形象破产”的悲痛中挣脱出来,转化为被戳穿“本质”的羞恼,他冲着夜辰宇的背影大喊:
“喂!谁戏精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那是注重礼仪!是风度!风度你懂不懂啊!”
他的喊声在空旷宏伟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有些突兀和滑稽。
喊完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连忙强行刹住话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形象”,然后才迈开步子,快步跟上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队伍。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点气急败坏和强装镇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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